第二十九章 今非昔比
第二十九章 今非昔比

  她早早的就起来,思索着骑马的事。

  让荣楣教她?她是将家出身,自然是精通马术,一想到她毛糙的模样,在心里将她否决。

  那么荣棠,更不可能,他和潘严允休戚相关,他肯定会摆摆手说,不可,妹子,你要问问老弟。

  那其他人呢,狄桓定不会骑马,她好像真的没有认识什么人。

  这可就难办了。

  “小姐,你要习马术,不如去市上瞧瞧,说不定能聘到骑手?”小鸠儿好久才知道潘伊然的疑问,只是不忍看她将新采摘的花都摧残。

  潘伊然扔掉手中的花,睁大眼睛看着小鸠儿,笑意满满,她说:“快给我放在柜子底下的木盒拿来。”

  自小,待在府里,不用操心衣食住行什么都有下人操办了,每月还有月奉,爷爷有时还会赏赐自己很多物件,自己又不曾有别的开销,自是存了不少钱。

  潘伊然大致估计了自己现有的钱按平民百姓的生活,足够生活十年。

  想起来心里就美滋滋的,爷爷不在了,这个家也没有她值得留恋的了。

  “小鸠儿,走?,出去一趟。”潘伊然装了些比较轻便的银票,之前小鸠儿绣的荷包也终于用得上了。

  多少年都见过小姐主动说出门,小鸠儿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湿手往身上一抹答道:“好嘞。”

  街市的繁华让许久未出过家门的潘伊然久久不能平静心情,看到的一切都仿佛是新奇的事物。东瞧瞧西逛逛,她真是后悔那时怎么总是拒绝外出呢,只能说儿时被抛弃的阴影实在太大了,她特别惧怕随爷爷出去,他也同她娘亲一样将她抛下。

  想想堂堂潘府大小姐却如乡下村姑模样,小鸠儿不忍扶额。

  “小姐,正事要紧。”小鸠儿紧紧拉出潘伊然要买黏梨糕伸出的手,此刻小鸠儿手里已经多了帮潘伊然掂着的炒栗子。

  潘伊然喊了一声“小鸠儿。”神情恍惚,她手垂了下来,吹来一阵风荡起她的衣袖,有些散乱的发丝遮掩她半张脸,她眼里映出空旷的天,不禁眼里湿润起来。

  “我是否曾经来过这?”她细细的想,才觉得这里虽然物是人非,可地方还依旧是原来十年前的模样。

  她依稀记得十年前这里是家客栈,而如今变成了酒馆,成了专门吃饭的地方,就那样狗眼看人低的客栈如果能经营十年之久她一点也不相信。

  她仰起头,看见面前的酒馆,心里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当年爷爷就是从这里走出来带走蜷缩在门口的她。

  她踏出脚,朝里面走去,看一旁的小二堆着笑意点头哈腰,她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那时自己是穷苦人家连条狗都不如,如今自己华衣锦服他们倒是连条狗都不如。

  她斜眼瞥了身边领她进里面的小二,“姑娘是吃饭还是住店?”小二声音恭敬谦卑。

  她平静的坐下,眼里是处事不惊的淡然,这里几乎没人,摆放十多张桌子,空着的有很多。

  她刚要张口,就瞅见门口有一妇人背着孩子路过这里,眼睛朝里面张望,他们衣衫褴褛却又很干净,背上的孩子指着里面,带着哭腔说饿。

  “那是?”潘伊然指了指他们问小二,也许是看到他们就仿佛看到儿时自己的影子,对他们很是心疼。

  小二会错意,以为潘伊然是嫌弃他们,又怕失了金主,连忙说道:“莫见外,我们马上将他们轰走,不影响姑娘吃饭。”

  她懒散的抬手,给小二一些碎银当做小费,又从衣袖拿出银票放在小二送茶水的托盘里,她藏起心里的鄙夷,无视掉小二眼里贪婪。

  “小姐,要吃的什么?我们这店里是老字号了,看小姐吃点什么?”看到钱后,姑娘就变成了小姐。

  潘伊然抬眼瞧他,漫不经心的问他:“你们都有什么?”她单手倚着桌子,手撑着头摸着自己的纯银发簪。

  他们越是见钱眼开,她越是想表现出我就是钱很多,我是来自大户人家的小姐,我的银子就是可以大把大把的出,你们只有把她伺候好了,她才肯在这多花点时间,多出点银子。

  说实话,她平常并非带这么多首饰出来,只不过想把这些首饰当掉换些钱,反正她也用不着,没想到这个时候却起了作用。

  “去把外面的妇人请进来,吃食你们看着办,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刚给你们的银票不够的话我再添。”潘伊然故作随心所欲姿态,把玩着手腕上的金镯子。

  小二忙点头,“好好好。”接着招呼外面的伙伴,“喊外面的那对母子进来。”

  潘伊然狠狠拍下桌子,杯子中的水被震了出来,她端足了语气说:“是请他们进来。”

  也许当年,她也是这般不招人待见,所以要轰出来。这家酒馆只看有钱人,只给有钱人做饭,也就只有他们吃得起,可世间真正的达官贵人又有多少个,多得还是穷苦老百姓。

  突然就有了念头,等将来离开这里,就做点生意,专为老百姓的店业。

  菜都上齐了,潘伊然扫视桌子上的菜,的确都是山珍海味,有一瞬间自己有点心疼,学什么不好,非学人家炫富,要是真的付不起那就尴尬了。

  小二领着妇人过来,潘伊然的目光独留在她的身上,她很引人注目。

  她周身散发着独有的气质,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气场,不卑不亢的朝潘伊然行了礼坐了下来,放下背上的孩子,她的手自然的搭在双腿上,两腿并拢,这时典型的学过女子礼仪的模样。

  脸上干干净净又很有光泽,一点也不像穷苦人家的妇女,反而像是达官贵人娇生惯养的小姐。

  潘伊然开始猜想她的身世,是否是因为家道中落才流离失所,还是因为什么才颠沛流离。

  她轻声答道:“奴家邱梨。”声音淡如兰,谦逊温润如镜花水月一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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