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严允到家时,早就有家丁在等候着,当他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家丁后,那一抬头就看见远处奔来的人儿,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来的人一把挽住潘严允的胳膊,恨不得把自己贴了上去,潘严允越是想挣脱束缚,她便缠的越紧。
平日里公主养成的高雅淡荡然无存,平日里即使任性刁蛮也不会失了礼仪。
潘伊然随后就到,就在大门口看见了自家兄长与嫂子你侬我侬的场景,就感觉仿佛是看见主人归家,小狗摇着尾巴欢迎主人。
当她脑子里划过这个想法时,抿嘴一笑,正好对上了潘严允的目光,他看着潘伊然,好像是将所有的温柔比拟成冬日透过珠帘洒进的暖阳。
也许是过于炽热,潘伊然不敢看他,低着头,眼珠子不停的转,他是怎么了,之前不还是对她冷漠的不行吗?是自己看错了吧,一定是今天兄长心情太好了才这样看谁都一副普度众生的模样。
潘伊然心里暗道,不好,还是赶紧走吧,真怕自己刚下的决心就这么因他而改变了。
她急匆匆绕过他们两人走去自己的院子。
郭罗端玉察觉到潘严允与潘伊然感情的微妙,渐渐的恐慌涌上心头,缓缓的松开潘严允,望着潘伊然的背影,就是要把潘伊然咬碎咽下去。
“小姐……您在找什么?要奴婢帮您找?”小鸠儿满脸不解的看着潘伊然不停的翻箱倒柜,见东西扒的乱七八糟,她于心不忍。
潘伊然再找记忆里的那只书签。
潘伊然停下动作,小声的对小鸠儿说:“对不起,小鸠儿那会儿不该让你担心。”
小鸠儿一愣,莞尔一笑,潘伊然虽说是她的小姐,她虽说是潘伊然的奴婢,但潘伊然手中并没有她的卖身契,她完完全全可以离开潘伊然寻找更好的待遇。
但是,小鸠儿不愿意,在世间,奴婢的命认人践踏,只有小姐给她一个人基本的尊严,在小姐身边她才感觉自己像一个人,而非畜生,即使小姐落魄了,她也愿意跟在潘伊然身前好好的陪伴。
“小姐哪里话,无论小姐对奴婢做什么,都没关系,哪有奴婢生小姐气的,小姐也别因那事有了心结。”
这也许是第一次两人坦诚相待,会心一笑结束了对话。
潘伊然眼眸暗了下来,过些天她要离开曙卢了,万万带不不走小鸠儿,这就让她一阵苦恼,又总觉得良心过不去,小鸠儿毕竟是她从小一直陪伴的人,非亲人胜似亲人。
是给小鸠儿交给兄长安排个好的主子,还是说给小鸠儿找个好人家嫁了过去。
这倒是困扰着潘伊然到深夜,渐渐的睡意抵挡不住,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处处灯火通明,告诉自己别管闲事,该睡觉睡觉,可翻来覆去,吵闹的声音惹得她毫无睡意,只好起床看个究竟。
她随意的披上月白色长袍,未经梳理的青丝垂在脑后,慵懒的轻轻踱步,微闭微睁的双眼,她还在半梦半醒中。
几处打听,才清楚,昨日下旨发放的赈济款,走到半路被云巅山的山贼打劫去了,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要不回来就要承担巨额的损失,严重的要治罪,有多少人视潘严允为眼中钉肉中刺,弄不好潘严允是要定罪的。
此是是潘严允负责的,潘严允只有冒险将赈济款追回才可以,事情紧迫,一刻都不能耽搁。
潘伊然攥紧长袍,若不是她像潘严允无理取闹非要去管这些事,这也就不会落到他头上,文武百官,哪一个都可以去做这件事,可她偏偏要去找潘严允。
她想同潘严允同去,她嘴上再硬心里也还是担心潘严允的。
经了几场大雨,天气逐渐变寒,潘伊然身子弱经不起深夜严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正好让潘严允听见。
潘严允一边朝潘伊然走去,一边解身上的貂绒棉袍,他也许同样是匆急,周身没有好好打理,却丝毫不减他的气势。
潘伊然略带尴尬,扭头就回,还没有潘严允来的快,他的玄色棉袍盖在她身上,潘严允反手环抱住潘伊然给她系上绳子。
潘严允抚在她的脖颈出,男子独特的温热气息洒在她脖子上,她不由得脸一红,这时潘严允又附在她耳朵边轻声说:“身体素质太差了,不如好好历练一番,你简单收拾一下,随我去。”
潘伊然正有此意,还不知道如何同潘严允开口,那既然潘严允都说了,兄长的话,那就恭敬不容从命了。
“很快我就回来。”
潘伊然一溜烟跑回自家院子,声音里暴露出的喜悦,让潘严允弯了弯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