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脸上的寒凉唤醒了昏迷中的苏柳晗,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一道透着慵懒的嗓音便自她的耳边传来,说话间吹出的热气使她的耳根瞬间通红。
“可算是醒了,我都打算让人把你抬去乱葬岗了。”
说完后,陆瑾谦提着苏柳晗的衣领,将她一并拽了起来。
也不嫌弃她衣服上的水渍和早已花了的脸,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只差些许二人便肌肤相贴。
这般如情侣间亲昵的姿势,却被用在两个争锋相对,一不留神便可能被对方置于死地的人身上,似是讽刺又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落在丞相手里,多半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喂了野兽。”
回过神的苏柳晗并没有挣扎,脑袋高速运转分析完局势后说道。
在寺庙中对方能不动声色就到了她近前,两人之间的差距自是不必说,看来她这次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只是耳边传来的热气让她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透露分毫,这时已被他占了先机,若是再被发现心神不宁,那她也可以直接任人宰割了。
陆瑾谦听后只是低低的一笑,而后说道:“放心,那么美的人,我可舍不得动呢。”
随后,他那双色如白玉光洁无暇且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就这样抚上了苏柳晗的脸。
那若有似无的感觉激得苏柳晗浑身一僵,还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一个流利的过肩摔动作。
虽然并未起到实质性的伤害,但却是拉远了和陆瑾谦的距离,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时间。
而站定后的陆瑾谦眼中却快速的划过一抹惊诧,他已有很久未体会过退避的感觉了,只是这人武功分明不及他,又为何?
不等陆瑾谦深思, 苏柳晗在暗中吐了一口气后问道:“丞相所求为何?”
与其被人胁迫,不如主动出击,虽然她知道如今的情况她并无选择的余地,但至少能争取一些也是好的。
这是她第一次后悔没有将眼前之人了解清楚,不过陆瑾谦既能已弱冠之年手握重权又岂能如了苏柳晗的意?
“你可知十八年前震惊江湖的事情?武林盟主岐姜曾因偷盗一个令牌被玄玑道人下了毒,自此之后面容不变,但每月月圆却会承受万虫蚀骨之痛,而那个令牌你可知道是什么?”
陆瑾谦说完之后便不再说话,看着苏柳晗,而苏柳晗也不说话,表情平静的让人不知再想什么。
但陆瑾谦却明白苏柳晗此刻内心已然动摇,那么就让他再帮她一把好了。
“到了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为何我能如此镇静的来审问你,你准备的血要是真的撒在了玉如意上面,我即使权力再滔天,又如何去平息陛下的怒气?”
说完之后,陆瑾谦如愿的看见了苏柳晗眼里不及掩饰的惊慌,和一寸寸白下去的唇,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那本来依稀可看得出往日风华的脸就如蔫了的花儿只剩灰败与时间留下的痕迹。
陆瑾谦表面虽仍是以往的表情,心里却止不住的讽刺,果然啊,那一派的人算计人的本事真可谓炉火纯青呐,将可以利用的东西全都利用了一遍。
只可笑,如今的自己却也无说他人的资本,因为他们属于一类人,将能利用的东西压榨到极致,这才是真正的他们,至于情感是什么,在他们眼里说不定还比不上一杯水值钱。
不过他们却都忘了一件事,物极必反,过度的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在达到一定限度时,反弹的会更厉害,而这样的结局在他们最初踏上这条路时便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