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去监督着他吧,若有出格的举动就杀了吧!”墨衣男子又静默了好久后终于开了口,语气并无任何变化。
青竹对他来说不过一颗棋子,最大的效用便是为他劝服苏十娘和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他知道青竹对苏十娘的情不容许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末路所以他派他去警告苏十娘,而铲除前进道路上的阻碍并不是只有青竹一人能做,所以此刻青竹在他眼里已无大用。
若他安分守己他可以留他一命,但若是违背了他的命令,于他而言本就是该杀的,杀一个该杀之人本就是理所当然。
他自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或许说他从他娘逝世那天起便不可能有情绪了,即使那个人是从小保护他长大之人。
而那道影子的头点了点便不见了踪迹,不算小的暗阁之内又恢复了安静,半丝声音都无,寂静得有些骇人。
“夫人,相爷回来了。”婢女一脸喜色的来回禀苏十娘。
此时,苏柳晗已经被人抱回了苏十娘的寝室中,而苏十娘正坐在床榻旁与苏柳晗讲着话。
听闻婢女的话后,并未显出半分喜色,反而让她那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了几分,因隔着屏风挡着,所以看见苏十娘脸色聚变的人只有苏柳晗一人。
而苏十娘并不知此时的苏柳晗已非原来的苏柳晗,又在苏柳晗面前努力调整自己的脸色,不过转瞬间苏十娘的脸上便盈满了笑意,随后摇曳生姿的走了出去。
苏柳晗看着那个被称为她娘的人的背影,陷入了深思中。
这古色古香的房间,包括她睡着的雕镂精致的沉香木床榻无一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里并非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一切都表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丝毫没有给她哄骗自己这些都是假象的机会。
即使她自幼起便手染鲜血,精神和心理的承受能力都已远远超过常人,但今日发生的一切早就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若是寻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此刻怕是早就疯了,她能做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该如何已是十分不易,但现在她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这着实让人无法接受。
“阿奕,柳晗并无大碍,大夫方才开了几服药,并说需得多加休养,待得病愈后每日出来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便不会落下病根。”苏十娘对着行色匆匆眉眼中净是忧虑的苏奕说道。
而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了苏奕紧蹙的眉头。
“十娘,我并非只担忧晗儿一人的安危,我还忧心你,你若是有半分差池,叫我如何是好?”苏奕抬起手握住了苏十娘的手,脸色十分认真的说道。
苏奕出生于名门世家,他的父亲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奈何他死活要入官场,不愿顺了他父亲的意继承家业,苏父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苏奕通过了科举考试后,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了丞相的位置之上。
但说白了却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半点武艺都不会,平日间接人待事皆是和气的,但是方才他说话的时候却带了几分戾气,如此可见他对苏十娘真可谓是用情至深。
而那一身还来不及换去的官服也表明他的心意,这些微小的细节,苏十娘自是尽数收于眼底,可苏奕越是这般,她的心便越是疼痛难耐,她想剜心之痛便也不过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