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乱世隋末——御驾之行(一)
第十章 乱世隋末——御驾之行(一)

“来了来了。”裴寂最先得了消息,跑的飞快寻着李渊,抓着他道“来了,已经到太原境内了。”李渊推开他的手,故作镇定道“慌什么,把宫人都安排上。”

建成世民亲自检查了行宫配备,一应用度,随后跟从父亲李渊出城相迎主上圣驾。

主上这次巡游,随行之人是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和他儿子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智及,还有主上最疼爱的金城公主。

宇文化及长得矮小,眼皮耷拉下来,灰黑色羊角胡显得他有些刻薄阴险,他身旁的儿子宇文成都却是身量高大,样貌出众,号称大隋第一勇士,年纪轻轻便封得天宝大将,也作无敌大将军,宇文智及也是宇文化及最小的弟弟,年纪仅比他侄子宇文成都大两岁,会些三脚猫功夫,文采不多,却极爱写诗,仗着父亲宇文述的功德做了少监。总之,当年唐公在朝中,宇文家没少使绊子,算不上世交,却算得上头敌了。

金城公主杨惜容是主上最疼爱的女儿,今也不过二八年纪,比无垢还小一岁,模样俏丽,身量娇小,比不得无垢修长,身着一席粉色高腰仙裙,上着水红翻领小袖衫,外面还披了件绒袄,头梳双髻,戴着金镶玉钗朵,单远远瞧着便有几分傲气。

跋涉了半日,御驾早已疲惫,李渊安排下了膳食,主上环顾了看四周道“叔德,阿嫂怎么不来见朕?小辈也都叫来,叫来,一道吃饭。”

自从李渊继了唐国公称谓,除了辈分大的长辈唤他小字‘叔德’,便再无人这样称呼,虽说主上是他姨家表弟,可到底九五之尊,唤他内人一声‘阿嫂’,也着实让李渊受宠若惊。

窦夫人乃北周襄阳长公主之女,自小见惯了大小场面,得知主上召见,也只是淡淡点头道“知道了。”

“公主呢?”主上坐下这才发现一直在身旁的小女儿不见了,宇文成都回禀道“公主说想去看看住处,稍后便来。”

主上急忙道“快,派人跟着。” 主上言语急切,全然只是个爱护女儿的慈父,宇文成都早已遣了侍卫跟随,禀明后,主上才放下心来。

金城公主身后跟着侍女阿琴,再后面便是两队保护的侍卫,她停下脚步,身后的侍卫也跟着停下,她一抬脚,侍卫们也要跟上,“烦死了,宫里跟着我,这出来了还步步不离。”金城公主甩着手中精巧的短鞭,跺脚道“都离我远些!”

“小祖宗,屋子您也瞧过了,您就赶紧回去吧,小的们性命都在您那儿握着呢!”最前头的侍卫乞求道,金城公主任性地越过他走上小桥。

她站在小拱桥中间,忽然听到一阵笑声,回头看向桥下,一俊俏女子摔在地上,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白胖娃娃,一旁丫头模样的正扶二人起来,不远处还有另一女子也急忙跑去。

摔倒的正是无垢,雪天地滑,承宗步子不稳,眼看摔倒,便先抱住他,“小承宗又沉了,二婶都快抱不动了。”无垢拍了拍承宗的衣裳,阿绣扶她起来,跑来的大嫂也抱起承宗,又腾出手帮着无垢拍打衣裳道“还说呢,你和二弟成亲也有三四年了,这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不等无垢回答,大嫂继续说道“赶紧加把劲儿,好给承宗添个兄弟。”

金城公主听了她们的对话,脸色有几分微妙的变化,也不再四处闲逛,沿着旧路走回正殿。

窦夫人寻着两儿媳,又领着小孙子承宗,遣人叫上元霸、元吉,好前往正殿参拜主上,因着嫡庶尊卑,万姨娘同李智元是不能进正殿的。

“阿嫂快请起,不必拘礼了。”待行礼后,主上便叫窦夫人入座。除了主上坐在堂上正中间,一旁设了留给金城公主的案桌,堂下均是两人一案,最靠近堂上的位置一侧是宇文化及、智及两兄弟,一侧是唐公李渊和窦夫人,再一旁是建成夫妇,无垢则走到世民身旁入座;宇文成都时刻穿着铠甲便一人一案,王威高君雅一案,元霸元吉一案。

主上看向堂下两侧众人,目光又在世民那儿停留一阵,又看向元霸元吉,手中筷子也是迟迟未动,元霸早已饿了,不等主上动筷便已塞满嘴了,咀嚼声整个正殿几乎都能听见。

建成坐的远些,只能给元吉使眼色,元吉倒是明白,胳膊肘捣了捣三哥元霸,元霸哪里理会,不耐烦地瞥了眼元吉,李渊尴尬地看了看主上,建成站起身拱手参拜状,解释道“陛下,我这三弟有些憨傻,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大哥,你说谁,说谁憨傻?”元霸嘴里塞着饭食问道,宇文化及语气怪异道“唐国公,您还有个如此的孩儿?”

“即是憨傻,朕自然不会怪罪。”主上向下压了压手,示意建成坐下,元霸这可不依,跳起来,一脚踩到桌上道“我不憨傻,皇帝大叔,我大哥诓你的,我哪里憨傻!”

他这一跳,身为天宝大将的宇文成都即刻站起,一副应战模样,“放肆!”宇文化及也站起,指着元霸道“黄口小儿!御驾前言语无状,行为不敬,哪里是痴傻之人!分明是不敬天家,罪无可赎!”

“宇文将军,我家小儿年纪尚小,不懂世事,有情可原,你在陛下面前指手画脚,又是何道理?”窦夫人按住李渊的手,不卑不亢地回了宇文化及。

元霸并没有关心他们的话,而是见着宇文成都握着的兵器,放下吃食便走过去,抬手想摸一摸,“干什么!”宇文成都举起兵器横在元霸面前。

“元霸,不得无礼,坐回去。”世民知道元霸但凡见着新鲜兵器总是想要捣鼓捣鼓,而宇文成都自然也不是白白当上大隋天宝大将的,这二人若是杠上,那可不是小事儿了。

听得二哥提醒,元霸回头朝世民笑了笑,又转回头,抬起看向宇文成都道“你这兵器叫什么?”

宇文成都瞪他一眼,不屑告诉他,“凤翅镏金镗。”金城公主不知何时进来,说了这兵器的名称,元霸好像有些耳熟,喃喃道“凤翅镏金镗,好像谁跟我说到过。”宇文成都这才道“你念叨什么?知道了又做甚?”

“嘿嘿。”元霸挠着脑袋笑道“管你什么龙翅凤翅也打不过我。” 宇文成都不屑同他争辩,旁的便罢了,然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儿竟不把堂堂大隋无敌大将军放在眼里,这便忍不得了。

“我这镏金镗重四百斤,四个你都比不得。”宇文成都‘哗’得把兵器收到身后,不屑地坐下。

元霸一听,这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千斤瓮金锤,正要开口,世民便再次提醒“元霸,坐回去。”世民这次的语气比上次更冷些,元霸也向来只听他二哥的,便低着头要走回自己的座位。

主上听得元霸说话,心中也认定有几分痴傻,自然也不计较什么,拍了拍堂上一旁的餐案道“来,小五,坐这儿来。”

元吉凑近元霸小声说道“三哥你看,那公主长得真好看!”

元霸心思全在宇文成都身上,而宇文成都心里也有几分岔意,便主动向主上请求,向同元霸比试一番。

“不可不可!”李渊忙站起道“小儿性子无状,实在不敢同大将较量。” 宇文成都倒还没说什么,宇文化及却呲道“怎么,唐国公还怕成都伤了他不成?”

宇文成都自认功夫上层,鼻音一哼道“唐公放心,点到为止,不会伤到三公子。”

“叔德。”主上放下筷子,压下手示意李渊坐下,并说道“那年瓦岗乱贼大闹长安灯会,什么神射手,好几个瓦岗的头等大将都敌不过成都一人,放心吧,成都有数,不会伤了他的。”

李渊看了看元霸,他正是想要一试的模样,“小儿天赐神力,臣担心……”李渊再次看向主上,拱手请道“臣担心小儿伤了天宝大将……”

向来战无不胜的宇文成都听惯了旁人的奉承,他的确功夫了得,大闹长安灯会的是何人?那可是瓦岗寨的几大当家,瓦岗神射手王伯当,山东孟尝秦叔宝,这已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然而,他们合力也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

正是这样的金牌大将,听了唐国公担心的原因,那可比直冲脸面的恶语更让他愤怒,相反的是,主上和金城公主的笑声,“一个十五六的孩子,怎么还就能伤了成都。”主上笑的抹了抹眼睛。

“陛下,臣要和三公子一试。”宇文成都将兵器推给身后的侍从,跨过案桌走到堂下,请道,元霸一听,激动地翻身跳到宇文成都右边,也道“皇帝大叔,我也要和这大哥比比。”

“万万不可啊陛下,小儿……”李渊生怕元霸性子无常,若是打起来,那可就不好控制了,“阿爹。”世民见李渊满脸愁容,又不知如何开口,便起身解围道“陛下,世民有个主意。”

“兵戎相向不好,我三弟天赐神力,不如让他俩比力量,既避免冲突,又可一较高下。”世民的话,元霸不敢不听,宇文成都也对世民的提议表示赞同,指了指殿外道“陛下,臣进来时见阶下左右各有一只镀金石狮,不如我俩就将那两石狮搬至殿外。”

金城公主坐到主上身边,目光不经意转向世民,又看了看宇文成都,转头对主上说道“父皇,外面那镀金石狮,少说也有千百斤,要是唐公家公子比过了天宝将军,那天下第一横勇无敌金牌,可是要易主了。”

“不过一只石狮,倘若我俩都做到了,那又如何定夺?”宇文成都看向提主意的世民,“将军不必想这许多,试了再说也不迟。”世民说罢坐下,背上的伤还有些疼,无垢便握着他的手,侍他坐下。

主上倒是信得过宇文成都,丝毫没有担忧,还悠闲地夸赞道“行宫的厨子不错,合朕口味,都坐下都坐下,先用膳。”

午后,虽是暖阳照着,也还有几分寒意,正殿门口摆了座椅,主上斜靠在椅上,腿上搭了绒毯,手中抱着暖手壶,其余人坐在两侧。

元霸先于成都到石狮边上,还调皮地戳了戳石狮的鼻子,转头朝宇文成都道“诺,我让你先选。”

宇文成都迈着大步走近,张开手掌拍在石狮头上,晃了晃试试力量,继而拉伸手脚舒展筋络,一旁的元霸见状,也一通乱踢打的热身。

“你怎么那么啰嗦!”元霸施展完还等了许久,宇文成都依旧不紧不慢地顾自舒展筋骨,元霸不耐烦地道“不等你了,真磨叽。”

“哈!”元霸单脚一跺,地上黄土也扬起一小片土灰,他马步越扎越深,脚下逐渐显出一个小坑。

窦夫人虽是知道元霸天赐神力,可若是当真赢了宇文成都,那岂不是折了主上的脸面,毕竟宇文成都得了御赐的天下第一金牌,依照元霸的性子,只要比过了对方,定不管其他,她忧心地看向李渊,李渊也只能故作镇定,任其发展。

元霸双掌一击石狮底座,鼓足了气缓缓站起,竟真的举起了千百斤的镀金石狮,主上和金城公主顿时睁大了眼睛,宇文化及见状也很是震惊,不知何时站起了身,看着元霸干瘦的模样,面带枯黄的病色,体内竟隐藏着如此神力。

举起石狮走的每一步都沉重,落地有声,走到第一阶台阶时,元霸抬脚不稳,手上的千斤重物也左右一晃,看这模样,无垢瞧着都手心微汗,隔着案桌抓着世民的手。

元霸走完台阶,回头见宇文成都也举起了石狮,兴奋地不知如何称呼对方,便激动道“英雄!这石头有些分量!你能举起,那定能与我的大锤战上几个回合!”

宇文成都听见,却毫无多余的力气回话,虽说一样举起了石狮,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劲儿,他不敢想自己还能坚持走到哪一步,但无论如何,自己要求的,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

元霸将石狮稳稳地放在殿门口,深深舒了一口气,蹦跶着腿又甩了甩手,一跳到主上案桌前道“大叔,我把大石头搁门口了。”

“元霸,不得无礼!”窦夫人正色训斥,元霸又大步走到爹娘案桌前道“阿娘,这石头还怪沉的,比我那锤子还沉。”

宇文成都也上了台阶,尽管寒冷的冬日,他额上却满是汗水,腿如同虚设,毫无知觉,一口气提着也不敢呼出,宇文化及忍不住走到一旁,心疼道“咱认输,认输,放下吧。”

宇文成都充红了脸,仍咬牙坚持,没有理会他爹,“还,还行吗?”叔父宇文智及也不放心地站起。

“父皇,宇文将军是不是撑不住了。”金城公主也靠近主上小声问道,元霸已是一身轻松,蹦跶着到宇文成都边上瞅着,世民在他身后严肃唤了元霸一声,元霸丝毫没有听见,一旁的无垢拉过元霸,让他安静呆着。

“嘭”地一声闷响,宇文成都手中石狮终于放到了殿门口,还砸裂了地砖,接着便是鼓掌声,循声看去,不是宇文化及,而是窦夫人,她见着成都身上的拼劲儿,很是赞赏。

“臣,有愧!”宇文成都双腿一软,也不知是刻意跪下还是实在撑不住而跪地,宇文化及心疼地要扶起他,而主上却开口道“成都,方才公主都说了,你的无敌金牌要易主了。”

宇文成都愿赌服输地拱手道“好,我愿将天下第一横勇无敌金牌让贤于唐公三公子。”他用尽了力气,说话声都没有喘息声强烈。

见着这般模样,莫说是宇文化及,连着无垢瞧着都心里不是滋味儿,堂堂天宝大将,大隋无敌大将军,耗尽体力竟输给一个十六七的枯瘦男孩儿,还要将御赐之物让人。

“这是应该的,唐公三公子的确是天赐神力,那,成都,你不必跪朕了,既是输了,可是要拜过新的第一勇士。”主上靠在椅上,丝毫看不出表情,亦不知喜怒,然而宇文成都震惊跪直,不敢相信地看向主上。

这样的屈辱,怎能忍得了,大丈夫宁可战死沙场,哪怕只剩一兵一卒,都将以血肉之躯护国疆土,更何况是他,天宝大将宇文成都,从未败过的无敌大将军,今日,竟要他向一个孩子屈膝。

“陛下,使不得啊。”宇文智及连连拜求,宇文化及不便开口,只能是宇文成都的叔父宇文智及求情。

李家虽是同宇文家不睦,然如此情形,窦夫人也有几分不忍,开口道“陛下,这不妥吧,小儿年纪尚小,经不得天宝将军一拜。”

“朕说经得,那便经得。”主上往后一仰身,看戏般地看着宇文成都。

无垢看向世民,不知他是否能化解此刻的气氛,一旁的元霸毫无异色,正用脚碾着地上被砸破裂的地砖,空气都安静下来,忽然听见铠甲划过地面的声音。

见着宇文成都屈膝转了方向,面对着元霸,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成都愿赌服输,三公子胜了……”

宇文化及干瘦的脸皮上拧出好几道纹路,额上也是突突暴起的青筋,这等侮辱,低级官员都未曾受过,更如何是为大隋几经沙场,年轻有为的天宝大将。

“英雄!”元霸听见宇文成都的声音,一个大步走近扶他道“你是英雄!莫要拜我!” 元霸真正掂过那石狮,他心中明白分量,常人若能移动寸步便已是了不得的,宇文成都虽然竭了力,也终究是搬到了位,如此,担得起英雄二字。

元霸拉起宇文成都,氛围刚刚缓和几分,宇文成都忽而吐出一口鲜血,他还下意识地抬手擦去,却再使不上力气,只听得宇文化及的唤声。

见着地面几滴殷红的血色,无垢顿时有些干呕,忙拿帕子掩住口鼻,一旁的世民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好些了吗?”

无垢顾不得回答,胃中又是一阵恶心,“陛下容禀,内人身子不适,世民送……”世民还未说完,大嫂便起身走到无垢身旁道“还是我去吧。” 她轻声对世民道“这场合,你可走不开。”

行宫里虽是配备太医,然天宝大将吐血这等大事,宇文化及更是将太医全调去看顾,大嫂正不平道“这个老狐狸,太医全拨走了。”

“我没事儿,不用太医,躺会儿就好了。”无垢拉过被子盖上,抬手按了按额头,郑氏道“你杀鸡都不曾见过,今日许是见血眩晕。”

无垢往里挪了挪,将床头两本手抄本放到里侧,让大嫂坐下,郑氏拦过手抄本随手翻了翻道“前几日见你们桌上放着《孙武兵法》,今儿又是《司马法》和《尉缭子》,你们世民呀,不当个将军可惜了。”

“他爱看这些,我怕把单本翻坏了,就抄了两本,也不过是随意看看,长长见识罢了。”无垢想着,如今宇文家过目一切朝中大小事务,便问道“大嫂,宇文氏家握有兵权,朝中也举足轻重,方才陛下那般苛刻天宝大将,是不是……”

“操这些心做什么。”郑氏不等无垢说完便打断她道“咱们又如何妄言朝事,他们合不合与咱们何干,再说了,即便与咱家搭上关系,那也是男人们的事,你我啊,啥都帮不上。”

妯娌俩正说着话,门口‘咣当’一声,阿绣顾不得打翻的热水,跑进屋来,无垢见她手背微微烫红,便坐起身道“快去抹点儿药,别留了疤。”

“李宝刚得了消息,说……”阿绣支吾着,急的额头都出了汗,郑氏敛了敛衣裙,双手交叠于膝上,如当家主母般训斥道“有话便说,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阿绣咬着嘴唇,看了看无垢又看了看郑氏,无垢明白她的意思,便提醒道“阿嫂不是外人,说吧。”

殿中的气氛也忽地变化,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主上竟提出要在陇西李氏为金城公主择驸马,旁人看来虽是荣耀,但李渊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有些晃动,主上并未听信谗言,还要将最疼爱的金城公主下嫁,这等信任宇文家又如何企及,依着李渊的性子,他更不得掏心掏肝誓死保着杨家天下。

“望陛下收回成命!”世民起身大拜请命,因着世民的计谋解了雁门之困,主上便认定了这个女婿。

“你先不忙推辞,朕知道你已有妻室。”主上说着轻巧,自认已想全了对策,继续道“公主玉叶金枝,本想招你为驸马,朕想着,你既已有妻室,那便准公主下嫁于你,至于先右尧卫将军之女,为庶夫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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