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再想想……再想想。”李建成拿着空杯子,紧紧握着,关节也泛了白。
“是倾颜啊,我这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齐王府呢。”无垢见是倾颜,忙拉她坐下,又招呼着鸳儿倒水拿点心。
“王妃,不是的,是…是……”杨倾颜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无垢忙拍着她的后背,递给她茶水道“别急别急,来,先喝口水润润。”
倾颜接过水,大口喝下,又不住得喘气,“太子,太子齐王,筹划要谋害秦王殿下。”无垢的脸色瞬间一变,朝鸳儿说道“带他们都下去。”
“你从哪里得知的?” 无垢接下她的茶杯问道,倾颜很是着急“我本来在齐王府里,想着承宗的事情想去看看太子妃,正巧路过书房,我听见太子和齐王正商量着要谋害秦王!”
无垢沉下气,“这件事情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秦王那里,我会去说的,你也快些回府,免得齐王怀疑。”
“嗯,我这就回去,姐姐可别忘了告诉秦王殿下。”倾颜起了身,又不放心得回头说道。无垢会意地点点头。
鸳儿进了屋,“齐王妃这是怎么了?刚急匆匆地来,进来没一会儿就走了。” “秦王在书房吗?”无垢问道。
“在呢,和先生们讨论在府里建文学馆呢。”鸳儿回答道,无垢听后,说道“嗯,走,陪我去趟书房。”
“这文学馆必是广揽天下饱学之士,修文学艺,填诗补词,玄龄啊,你先拟个名单,明日拿与我看过。”李世民手中握着几个学士的介绍翻看着说道。
杜如晦提醒道“汉人尊孔孟之道,殿下是北魏皇族鲜卑后裔,故而文学馆应尊师敬孔,推广儒学。”
李世民点头道“杜先生说的对,怪不得听昙宗师傅说,房谋杜断,先生果真一语中的。”
“王妃不进去吗?”走到书房门口,鸳儿轻声问道,无垢抬手想要敲门,又转身下了台阶,“他们正在商讨事情,此时进入怕是不合时宜,再等等吧。”
鸳儿回头看了看正对着书房的凉亭,说道“王妃,咱们去亭子里等着吧,这儿站不得坐不得的。” “也好,走吧。”无垢来到亭子里坐下,对鸳儿说道“你也坐吧。”
鸳儿走出亭子,看了看天道“王妃,快来雨了,鸳儿先回去那伞和披风过来。”
“嗯,去吧,多拿几把,书房里还有几位先生。”无垢吩咐过后,便转过身,看着池里一塘莲花含苞待放。水划过莲叶,却也不沾染污浊,先是滴答滴答的几点雨水落入池中,好些金鲤鱼钻出水面,慢慢的,雨也大了起来。
无垢现在亭子里,倒还觉得有几分凉意,这时候,书房的门才打开,李世民抬眼便看见了亭子里的无垢,便回头对先生们说道“外面雨大,几位先生现在书房休息,雨小了本王再派马车送先生们回府。”
语毕,李世民便冒雨跑来了亭子,“你看你,下着雨就跑来了。”无垢见他跑来,忙拿出帕子给他擦去衣上的雨水。
“你怎么出来了,下雨天凉,鸳儿呢?也不在身边伺候着。”李世民握着她的手说道,无垢指了指刚跑来的鸳儿,“让她回去拿伞了。”
李世民从鸳儿手中接过披风,给无垢披上道“快披上,可别冻着了。”
无垢低头系着披风的带子,忽然抬头道“噢,我来找你是有件事儿得告诉你。”
“什么事啊,那么重要,还有劳王妃您冒雨相告?”李世民笑着问道,“不是什么开心事儿。”无垢踮起脚尖,靠近李世民耳畔,将齐王妃杨倾颜的话告诉李世民。
李世民脸色骤变,却只是沉稳的说出五个字,“我会小心的。”
夏日的雨总是来的也快,走的也快,不过一阵子,雨便停了,方才还是不住的蝉鸣,现下却是难得的安静。
杨倾颜淋了一身雨才回到齐王府,她到王府的时候,齐王李元吉已经在房中等她。
“你去哪儿了?”李元吉坐在椅子上,面前一壶酒,一盏杯子,他半抬起头,眼神极是阴森可怖。
杨倾颜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回答道“我,我去了秦王府。”
“哦?秦王府?那你之前去了哪儿?”李元吉重重放下杯子,桌子也猛然一震,倾颜有些紧张,说道“去了东宫,没找到太子妃,我就是去找秦王妃了,她刚回……”
李元吉“啪”地吧杯子砸到地上,溅起细小的碎片,倾颜后退躲了几步,“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跑到秦王府去给秦王通风报信了。”
“我没有!”杨倾颜立马反驳道,李元吉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握住她的下巴,“你对二哥的情意,他不知道,我却知道。”
杨倾颜转了转头挣扎,李元吉反而加重了力道“当初你不过是一个歌妓,要不是看在你尚有几分姿色,你以为这齐王府的门槛那么好进?从秦王第一次从我手底下把你救出去,你就爱上他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元吉冷笑道“可是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的王妃了,你已经配不上他了。”
“那你杀了我啊,留着我还是会给他报信的!”杨倾颜抓住李元吉的手臂,试图让他松手,李元吉反而拦腰将倾颜抱起道“杀你?你可是本王的王妃!”
说着,大步走进内屋,任倾颜怎样反抗,都阻止不了李元吉的暴行…
东宫里,太子李建成正在同洗马魏征商讨着如何能够对秦王一招毙命;秦王府里,无垢亲自照顾着承乾,秦王依旧思考着文学馆,每个人也各司其职。
唯有齐王府,李元吉坐起身,披起衣裳又俯下身面对倾颜说道“从此以后,你别想再踏出这个屋子半步。”
倾颜一边抽泣一边用被子紧裹着自己,说道“你这个畜生!” 李元吉掐着她的脖子道“是,我就是个畜生,但是你却是这个畜生的女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承乾的腿也好了不少,让人扶着也能走路了,青雀也慢慢地接触无垢,不再生疏,文学馆也成立了。
东宫也撤去素白的祭奠,很快入了冬,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就像是暴雨前的宁静。
无垢挺着六个月的肚子从屋里出来,“叔父怎么来了?快请坐。”
来的人是淮安王李神通,无垢让鸳儿敬上茶,“本也不愿叨扰殿下,只是,只是……”李神通端着茶,不知如何开口。
“叔父直说便是。”无垢微笑着说道,李神通放下杯子,“噗通”一声跪下,大拜扣头道“希望殿下能够替我做主啊。”
无垢还没反应过来,忙说道“叔父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鸳儿,快扶淮安王起来。”
李神通做回到位置上,说道“我在洛阳东南的大院里住了没半年,张五粮就带着人硬是把我一家老小给赶出来了。”
“赶出来?这张妃他爹也太过分了吧。”鸳儿不平道,无垢看了鸳儿一眼道“可不许这样说,他毕竟是国丈。”鸳儿低头“哦”了一声,无垢继续说道“差个去请秦王过来。”
无垢继而又笑道“还请叔父先喝茶歇息,我已经派人请了秦王过来。”
“诶诶,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来求秦王,怎么好意思让秦王过来,我这就去拜见秦王。”李神通再次起身作揖。
“不必了,叔父请坐。”世民正好进来,抬手示意李神通坐下,李世民进了屋,无垢忙起身,世民握住她的双臂,轻扶她坐下,又坐她身侧。
李神通正要开口,李世民说道“叔父不必说了,本王知道了。”
“那,殿下?”李神通试探着问李世民,希望李世民能够替自己索要回房子,李世民说道“叔父暂且在府上住下,现下京里有些抽不开身。”
李神通有些失望,说道“可一家代小的,住在您这儿……”
“你放心,本王会派人打理好别苑,叔父尽管先住下便是,洛阳那边,本王也会通知程将军,处理好了你再回去就是。”李世民看似商量却没有商讨的语气,全然已经替淮安王李神通做好了打算。
李神通点头道“这样也好,多谢殿下,殿下这样待微臣,微臣就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一晃儿,三个月过去,无垢这第三胎也顺利生产,倒也是顺了无垢的心意,这一胎是个女儿,李世民很是欢喜,连着好 几天抱着女儿不愿放,还特意让人造了木摇床,就搁在无垢房里。
“小妹,这是咱们第一个女儿,可得给她娶个与众不同的名儿。”李世民欣喜的抱着孩子说道,无垢憔悴的一笑,“你想叫她什么?”
李世民摸着女儿新生的额发道“早就说过,女儿像你,温柔,贤淑,自然也漂亮,天生丽质,就叫丽质,李丽质。”
李世民沉浸在女儿的喜悦中,忽而问道“丽质如何?” “嗯,好,天生丽质,诶,二哥,我可跟嫂嫂说好了,咱们的丽质可得嫁给他家的冲儿。”
“好好好,小妹说的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