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挺好,云厚厚一层遮蔽了天空,看不见太阳,但却没有要下雨的意思,遥远的海风从大海里吹过来,唤醒还在沉睡的四方神树,树冠之上的水四方睁开了闭了一夜的眼睛。
封印已经被加固,如果不是自己提前苏醒……
皱着眉毛,看着远方那抹白蓝相间,既是海洋,也是远方的天空,摇摇头,反正防封印已经被加固,懒得想那么多了,自己还主动招惹了点麻烦,自己带了个只有两个学生的班级,虽然不用自己上课。
一个星期过去了,只要不下雨,哪怕就是下雨,剑灵也会陪着苍天剑倾斜着身体走那么几百米路,独立宿舍的位置比较偏僻,这段路程一直都没有什么人,所以也没人注意他们。
但今天剑灵却没有陪着苍天剑,剑灵今天和往常不一样,他感冒了,这一点让苍天剑有些意外,为什么剑灵也会感冒,额头温度还异常的高。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他应该感冒,因为昨天他又像往常一样把自己扒光了,还把被子踢开了,可他不是普通的小孩。
真的只是感冒吗?校医开了几服药,不过学校医务室并没有相应的药材,所以苍天剑只能拿着药方去药店买药,入学测试的时候,每一个通过者都是在雨淋风吹中产生的,所以学校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学生可能会感冒的这种情况。
倒不是不相信校医的水平,苍天剑只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等等。”苍白了的脸上无神的双眼,勉强一笑,嘴角微微抽搐一阵,他的手虽扶着墙壁,但脚却突然软了下来,还是站不稳,手也抓不住门,人向后倒,门被手的力量带着,关闭。
“剑灵!”轻轻叫唤,声音不大,还没脚步声响。这一个礼拜以来,剑灵的状态都不是很好,虽不是夜夜都尿床,可总是站不稳脚步,有些虚浮,脸色也稍微有些不对劲。但剑灵却总是说不要紧,怎么可能不要紧?
今天却是直接起不来了,都到了这种程度了,你问他,剑灵知会答是一个小问题。
“……”抱起剑灵来,把他带到床上去,剑灵睁着有些迷离的眼睛,盯着抱着他的这个人。
“其、其实,那些药是没有用的,我这病,六千年前就这样,但现在我是剑灵,我死不了,顶多有些难受罢了。”一抹云,遮住光,窗外的不明亮的地面,秋的绿中带着黄的那些小草,草地上的面无表情或者带着笑容的学员,还有那远方的无数建筑。
回过头来看着苍天剑的脸,苍天剑的脸上写着几个字,他皱着眉毛,有些急促的呼吸,分明就是写着担心二字。
“你知道的,九岁的时候我就死了,强制实体化的剑灵和普通人差不多,而对于我而言,就是回到六千多年前……的那种……状态……”
“……”虽然有听他这么说,但苍天剑还是觉得这样子真的很难受,光看着就觉得难受,要是本人也得了这种至今为止还不知道确切名字的病……
唉,难以想象,剑灵当年是如何承受这种东西的。
早晨起来之后的时间是忙碌的,特别是在剑灵没办法正常行动的情况下。
拿起面条,放进沸水中,加点油盐酱醋,怕过咸,又怕太淡,稍微尝一尝,太淡又加几滴盐,撒一点点辣椒粉。
看着苍天剑懊悔的表情,剑灵以为接下来会比较难受,却看见他低着头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剑灵微微苦笑一声,剑灵吐出了一口气,苍白了的脸上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处传出他的声音:“能吃就行了,不用那样的,我要求很低的。”
“唉,忘记你喜欢吃的是煎鸡蛋了,这可是最后一个鸡蛋,我真笨。”
剑灵笑出声,为什么要为此纠结?这种小事……
“哈哈哈!”勉强让腰和腿部小于180堵,看见一片狼藉的地面,剑灵笑了,这家伙,只是煮个面条而已,至于这样吗。
地面上的被粉碎的鸡蛋壳,不小心踩到地面鸡蛋上差点摔倒的某人,还有拖的长长的一地蛋黄和蛋黄上的脚印,平白打碎了好多……
“咳咳咳!”呛红了的脸色,带点病态的红,剑灵笑着笑着就笑岔了气。
今天的面条,熟悉的味道,盐刚刚好,大海的味道,像当年那个慌了手脚的男人的面条一样,也有一股蜂蜜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面条也要放那么甜,这种味道,六千多年来加上这次不过才只吃到过两次。
剑灵就是剑灵,都这样了还是死不了,如果当初他也能像今天一样吃完那碗面条,该多好!
果然,剑灵就是剑灵,一个轮回,感觉离死亡如此近,却又有了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就像以前一眼,不过眨眼之间,但那真的是眨眼间吗?
一把扯掉,还算干燥,明明知道自己讨厌这种鬼东西,还是怕自己尿床吗?
看着窗外,有阳光,虽然不知道自己晕倒(死去)多久了,但看着自己身上的一丝不挂,好吧……
这算一种病吗?是被扒光了还是旧病复发了,剑灵不清楚,但却拦不住他接下来的行动。
校医应该看出来了什么吧?不知道当他再次出现在校医面前,那个校医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不出意外,苍天剑应该是去那个擂台了吧?作为一个剑客,去剑师的擂台,呵呵,也就那个想利用苍天剑赢一笔的校医会想到这种主意,为了“作弊”不被发现,那个校医会不会下一个禁制,让苍天剑发挥不出剑客的水平也无法被发现真实的实力呢?
“呵呵。”轻轻一笑,拿起衣服,看了一眼环境,有些意外,收拾的挺干净的啊,这样也好,剑灵看了一眼天空,那云中若隐若现的太阳,这个时间,如果不是过了一天,而只是短短几十分钟,那应该还来得及。
明明告诉他了,还是坚持去请别人来,这下好了,被迫打擂台去了,说被迫,会不会早有所想呢?又会不会因此而受伤呢?
天罡剑至今还插在水四方布置的阵法阵眼上,在阵法彻底加固之前,自己……
剑灵不由得皱眉,那感觉真的很难受,同时也不希望苍天剑这样子担心自己,看见那样的苍天剑,剑灵想起了六千年前的那个手忙脚乱的男人,一向稳重,如山一般的他,在那一刻,竟然会变成那个样子。
“爸爸……”抬头看着天空,云层还是很厚还是覆盖着很宽阔的天空,几乎看不见几抹蓝色。天罡剑还在这一边,还有紫宵也一样,但紫宵剑君“回来”过,而天罡剑圣却……
诸多神剑之中,唯独他们两个不太一样,别的剑都是自然生成,只有他们曾经活过。
走了没多久,准确的说,是跑了没几步,剑灵就发现前方人站一堆,围观着高台上是两个人。
看见那把木剑,剑灵一笑,原来如此,还以为那个校医心中阴暗,这种擂台……
摇摇头,他一跃上了旁边屋子的顶端,从高处看着擂台上的比赛,才发现原来屋顶上也有好几个人,对他们咧嘴一笑,没再去理会那些人。
但那些人却注意到了他,他们对天赋过人的学子是非常关注的,剑灵,作为一个免学费入学的家伙,并且和擂台上那个孩子一样获得了入住独立宿舍的资格,关键是,只有他们两个点亮了几千年来从来没有亮过的黄灯,进入那个传说中的学院。
苍天剑今天才头一次上这种擂台,还是拿着木剑这种象征点到为止的擂台赛,别人很难看出他的实力。
相对于苍天剑的低调,剑灵则是异常高调,经常上这种擂台,还是有必须裁判参与的那种稍不注意就重伤的擂台,打那种擂台还能下注,靠这个,他们赢了不少钱。
天元城的消费水平很高,如果不想办法赚钱的话,学校里又不包独立宿舍这边学员的吃饭问题,会不会被饿死?这是个很尖锐的问题。
苍天剑的剑法,其实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剑法,只是简单的“劈”、“斩”、“挑”,还有“闪”、“转”、“挪”这些每一个剑士都会学的基本功。
苍家的苍天剑法很简单,只有九个剑招,循序渐进是苍家小公子至今都没学完整个剑法的原因,九剑中他也只会三剑,苍家的剑法虽然简单,但在整个大陆也是上等的剑法,否则苍家根本就没办法成为洛亚省的第一大家族。
苍天剑自然见过其他剑法,但剑法也有好坏优劣之分,和苍天剑法比,其余都是垃圾,目前能让苍天剑觉得能和苍天九剑相提并论的只有眼前这个人手中施展的剑法。
张鸣莺的木剑很飘逸,也很复杂,挥剑的速度真的很快,而且还伴有很多假动作。
木剑上带有一些彩墨,一柱香时间内,谁先在对方脖子、心脏等要害之处上留下色彩,则谁赢,若一柱香之后不分胜负,则数谁身上的彩痕,谁多谁败。
这已经是第四场了,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在苍天剑身上留下痕迹,别看张鸣莺攻势如电,实打实的剑与剑撞击声中,交错的影子里,就算是她也没能在苍天剑身上留下痕迹。
“真厉害。”张鸣莺的木剑已断,但苍天剑的心脏上也留下了一道彩痕,木剑断了的一方算输,心脏这种地方被留下痕迹也算输。
沉默了的现场,众人不知道该为此做出什么反应,苍天剑和张鸣莺攻防交错的速度很快,能看明白的人不算多,但结果却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