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可折不可辱
第十五章 可折不可辱

萧文竹脸色苍白的咬紧嘴唇紧扣扳机,子弹如火蛇般倾泻而下。踩着砂石没有掩体的彭家精锐猝不及防之下被打的人仰马翻,鲜血狂飙.

近两日的长途跋涉早就榨干了这群肉体凡胎的体力,只是价值庞大的赏金刺激着他们忘命的冲锋,下饺子般的留下七八名尸体,其他人也多有负伤。

就算如此也没见到敌人有多少谩骂声,后面经验老到的精锐缓过气来,急忙开火反击,强大的火力压的萧文竹不敢露头,其余受伤的人便迅速退了下来。

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传来掠过头顶“嗖嗖”的气流声,或打在岩体的撞击声,如此种种不绝于耳。萧文竹不敢有稍大的动作,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击中一样,心脏在颤抖,血液在凝固,山石上那“叮里哐啷”的声音不安分的如同一颗定时炸弹,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引爆。

四五十人集中的火力点,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密集的子弹似乎如水在泼洒。萧文竹只能寄希望不断碎裂的掩体能够撑住,否则血肉之躯如何挡得住这金属洪流?

沈蝉衣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被被这么多枪手指着打,毫无风度仪态的趴在地上,溢血的惨白面庞那点不忿显得分外疯狂。

而岩架丘陵下,四五十余人训练有速的变换队形射击,密集的火力网封锁着丘陵上的死角,又分出十数人向着上面爬去,没有过多吩咐,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如同事先排练过一样,让上面的两人喘息不得。

彭坤带着几名家族骨干和亲信站在后面,饶有兴趣的说道:“他们不愧是从非洲那个战争泥潭退下来的精锐,果然了得!”

张三儿递上刚开封的葡萄酒接过话茬道:“如果不是少爷你领位有方,他们还不是一群空有蛮力的牦牛吗?”

“哈哈,三儿,这话我爱听,以后我当上家主,香车美女你取之不竭!”彭坤接过高脚杯轻摇着血色液体,咧嘴一笑着说道。

目送着彭坤喝完葡萄酒,张三儿又添了一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冰块,连忙献着殷勤。

“多谢少爷您的厚爱,来我给您添上!”张三儿麻溜的递给彭坤。

看着左右的人偷偷的舔着干瘪的嘴唇,彭坤神气而优雅的喝完,心中一阵清爽,越发满意张三儿的懂事。

而“棺材子”被勒令不得参战立功,原本心情就不大好,毕竟已经是快要冷藏了,在看到张三儿这毫无骨气的奴才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然没好脸色。

而一旁张三儿无视左右人对他的鄙视,还与有荣焉的恭恭敬敬的服侍着彭坤,比侍候亲娘老子还要用心。搞得彭坤要不是旗下的精锐登顶了,还以为是外出郊游呢。

看着上面十数人轻易的制服了一男一女,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两,推搡着他们下来。

说来在意料之外,这两人没有任何反抗的就被擒拿,据说还有一位是高手。

却也在意料之中,如此密集的子弹,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能打成筛子,旁边的汉子纷纷想道。

“切,这还是一流高手呢!还不是手到擒来?”一名煞气外露的汉子鄙夷道。

“别说是一流高手,就是先天的宗师们,在我们的枪子下,也只能含恨于此!”另一个大汉冷笑道。

“我们可是从哪个地方退下来的,先天高手又不是没有枪杀过!何况这等小鱼?”

“就是有点累啊,这不现在大脑里昏昏沉沉的!”

“还别说,这小娘们身材相貌蛮出挑的啊!”

“少爷看中的人,能差吗?记得现在迷糊归迷糊,脑壳慢不要紧,但是别乱碰,少爷可不是大方人!”

“那短剑就不收了,免得占了便宜被秋后算账!”

……

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议论,沈蝉衣俏脸一黑,火气噌噌的往上涨,可是双手都被绳索束缚住了,不能动手。旁边的萧文竹连忙使了个眼色,沈蝉衣这才迟疑的安静了下来。

顺利的来到丘陵下,诸多精锐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交差了,赏金啊,高深的功夫,好日子来了。

彭坤摸摸略微发沉的脑袋。“唉,总算逮着他们了,一个卖给福宸,另一个我自己偷偷的藏着。可惜了,脸上那条伤……”彭坤略带遗憾的看着沈蝉衣人比花娇的身段如是想道。

大手一挥,枪口齐齐压低,彭坤满意的点了点头,来到两人面前看着狼狈的沈蝉衣得瑟道:“沈蝉衣啊沈蝉衣,你也有今天啊!”一只手忍不住向着那光滑的右侧面颊摸去。

沈蝉衣见着咸猪手袭来,面如寒霜,忍不住又恨又悔,无可奈何之际,只好闭上眼睛坐以待毙。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消瘦的影子奔了过来,恍如擎天巨柱,抬眼一看,竟然是怯懦的萧文竹,心里一阵舒爽和担忧。

这种情况,萧文竹就算再不济再懦弱,也是个男人!先前见着人落水,不也也会尽力而为吗?更何况是彭坤这样的无耻之人,龙虎六合汤打下的底子让他挣开几人的擒拿,狠狠的撞向彭大少爷。

彭大少爷想入非非之际,哪还有闲心注意他这个小瘪三的动静,那口雁翎刀也成了摆设,被人狠狠的撞到肋骨。

饶是彭坤气血方刚,也受不了这么似小牛犊子的突然一下。被几人半抬半拉,挣扎的站起来,气急败坏恨恨的说道:“给我打,狠狠的打。”

看着虽然疲惫却依然凶悍的打手们,萧文竹心里也直打鼓。那幅关节“咔嚓咔嚓”的响声,着实心寒。人影越凑越近,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直击左脸,大脑当堂就清空了,只剩“嗡”的响声。

形如老酱泼面,红澄澄的鲜血从口鼻里泄出,水陆道场般的嘈乱,颇有当年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的范儿。不过萧文竹却是挨打的,能坚持几拳还得看自己的身体底子。

天旋地转之外,还没有体会够这种滋味儿,一顿拳打脚踢就让萧文竹重复知觉,钻心的疼痛。从那里退下来的人,知道打哪里不致命但非常剧痛,功夫可能还凑合,但打人的技巧绝不含糊。

看着萧文竹被当着沙包捶来捶去,又看看天上略微西移的太阳,沈蝉衣焦虑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心神不定,贝齿紧咬。

那彭坤看着不断被殴打的萧文竹,嘴角一挑邪睨道:“怎么样,还能得瑟吗?你再得瑟试试!”

萧文竹用袖子抹了一把嘴上的血笑道:“我很好,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世界还有你这种狗的存在!”身影消瘦,却如竹如梅如山如海般有气节,场中诸人也佩服非常。

自我感觉如同一只猴子的彭坤,气怒无比,大吼道:“打,给我狠狠的打,就算你是钢我也要给你打折!”

萧文竹艰难的笑了笑,默默道:“竹子是可以打折的,萧然风雪意,可折不可辱。我一并受着,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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