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彦刚刚将一堆奏折批了,内监还在将下一批奏折拿上来,就听到殿外侍卫禀告的声音。“禀告皇上,李宰相求见。”听此,上官彦便是直觉不会有好事,“早间那一声信号烟花可是调查出了。”他随口对身边的侍卫问道,直觉告诉他,这和那个东西有关系。
“皇上,臣有本奏。”李雄行完礼便是直接进入主题,刚刚他在进宫路上被人百般阻碍,他相信,这其中一定是那霍君搞的鬼。“准奏。”上官彦看了李雄一眼,亲启口准奏。“禀皇上,臣要奏三品少阶卿霍君越矩越级擅自管理户部之事,且擅自调派府兵对抗我派出在外执行公务的将士,扰乱帝都秩序。”
这看似没有多大的过错,但确是极大的罪责,且在新律法执行期间,这更是可以要了霍君刚刚得到的官阶。“此事当真?”上官彦的脸色微微变了,但语气还是与平时并无差别。“此事当真,就在刚刚帝都上空出现的烟花便是霍家的信号烟花。”
霍君很快就被皇家卫军带进宫了,刚刚走进宫殿便是看见李雄站在里面洋洋得意,而在他的对面是几司主司及她的父亲,霍项。“霍君,朕问你,今日,你可是私自调用府兵来牵制李宰相派出在外执行公务的将士。”
霍君跪在下面,并没有起来,直接将手中调查到的东西呈上,“臣调用府兵妨碍公务确是不对,但臣当时困于其中才为求自保调用府兵,且臣今日妨碍的却不是公务,而是李宰相的私事。且李宰相掌管帝都巡防营,却私自调用将士供己用。”
上官彦拿过内监传上来的纸张,打开看了好一会,接着便是直接合上纸张,一手拍在书案上,“李雄,你该当何罪。”闻言,李雄便是吓的软了腿,急忙跪了下来。“ 臣是冤枉的,望皇上慧眼识明,还臣一个公道。”到底是在朝堂上打滚多年的,怎么可能就因为一声呼和就立刻召了。
”冤枉,那你倒是说说是如何冤枉。”上官彦看了一眼霍君和霍项,脸色不明。“臣管理帝都治安,这大量不明来历难民涌入帝都臣自然要阻扰。”他瞬间便是为自己找好了路数,他拦截难民,是职责所在。
“可这纸上说了,你是因为要偏袒某人而这么做。”上官彦依然是微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在李雄眼中是如此,在霍君眼中也是如此。她短时间内不可能调查太多,但也是有交代了,皇上若是相信就应该是让她去彻查,但现在却是不表明也不否认。
“臣不知霍大人为何会这么说,但臣真的是想要维护帝都治安而已啊。”李雄据理力争,反正物证都叫人销毁了,现在就剩下这些没有户籍的流民的话算什么。“李宰相这番话是指下官在胡乱攀咬吗。”霍君可不是好惹的,她当场便是怒了,当时她若是没有出手,那些难民就性命难保了
“我没有说过,但我也是实在奇怪,霍大人怎么就这么凑巧就困于乱局中,且又在出事后这么快便是举出这么多的弯弯绕绕,霍大人还真是能力超群啊。”李雄事到如今已经打算撕破脸了,自然不会再顾及。
“李大人这么说是在怀疑我霍家的能力吗?”霍项直接回一句,斜眼怒扥的样子实在让人害怕,他是战场上下来的武夫,自然不会多么的和颜悦色。“下官不敢,但这其中确实是让人疑惑。”李雄知道帝王家最忌讳权利,自然要往这方面引,这样才可以保自己无事。
“够了,朕不是要在这里听你们吵起来的,这件事情确实存在疑惑。此事交由刑部主审,至于这难民,就由户部处理善待。霍君与李雄都不可再插手,不然朕定不饶恕。”上官彦的意思很明确,却让霍君心寒,李雄赌赢了,他利用了上官彦对于霍家的忌惮。
“是,臣遵旨。”众人纷纷行礼遵从,这案件虽然由刑部审理,最后由大理寺处理,但皇上的意思便是说不许身为大理寺少阶卿的霍君插手了,这是间接性的削权吗。回去的路上霍君和霍项的脸色都不好,霍项是因为觉得自己战功赫赫,却被一个文官在那里指责。霍君确是因为上官彦的态度。
众人退了,上官彦确是心事重重,他今日是有些忌惮霍家了。也是趁此机会打压一下霍家,向天下人表明一下态度。虽然大部分是处于这原因,但也是想要保护那个人,最近她风头太甚了,这样对她不好。
他何尝不知道霍君所说的许多都是真的,但在这后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他也不能全部拔除,只能震一震。而这一震,由他出马最好。他知道霍君在怪他,但他只能这么做,他要顾的是整个天下,是他上官皇族的帝王权。
霍君心情不好,却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没办法喝酒,只能一个人在凉亭处望着皎月发呆。她突然觉得力不从心,却又不想放弃,她自然知道上官彦会处理这件事情,他会抓出事实真相,却不会延及太多。至少,李雄不会为此买单。
“霍大人为何自己一个人在此处发呆呢?”不知什么时候,冯师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闻言,霍君眉头一皱,转过身来便看见他坐在石桌旁。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她就是冯师,就是那个改了她和上官彦命运的人。
“到底是文弱书生,冯国师来此我居然是完全没有察觉。”她暗嘲道,“霍大人可不是普通的文弱书生,切不要太过自谦了。”冯师在一旁笑着,将霍君看了一下,当年的那个小孩子也是长大成人了,他确实是老了。
“冯国师深夜来访,是有何事吗?”霍君索性也坐下来,倒上一杯茶水放于对方旁边,“霍大人现在不恨老夫了。”冯师也是说笑,他虽然不算了解霍君但也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会恨,却不想计较,再说了,我计较了又如何。”她一个活不了多少年的人,计较太多只会让自己心情不爽罢了。
“也是,你的性子一向来是淡然,除了,除了你心中在意的那个人。”他有所指道,但她在意的人却未必会回报于她啊。若是命数未变,她也是会为了心中那个人而竭尽思虑而至最后。
“心中在意自然会要守护,难道冯国师不是如此吗?”霍君反问道,让冯师一愣,是啊,在意的自然会守护,但她与他在意的确是不同,他在乎的是寿命,是天命,但她在意的确是天下,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