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跑完五圈,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宗良跑了两三圈,已然累得趴下,再也动不了,高喜成拉着江书介几个人联名向长官说明他的身体情况,请求免了剩下的几圈,这才就此放过他。
不一会儿何浮辰也跑完了五圈,两个人到最后都是被担架抬着运回去的,就是躺在担架上,赵宗良还要转过头来骂何浮辰。
何浮辰对这无赖无语,翻一翻白眼,把头转了过去,不想看他。
赵宗良还在那谩骂着,
“喂!姓何的!你等着啊,小爷我弄不死你就是小狗儿!喂!听到了嘛你!”
高喜成也是听得耳朵生茧,上前往赵宗良脑门儿上一拍,
“能不能消停会儿!”
赵宗良正在气血上头上,被这一拍,眼前一黑,漫天全是小星星,也翻了翻白眼,感觉要晕过去似的。
高喜成一瞅,还给老子装死?
随即想到了什么,低声问着,
“哎!这次你准备怎么办?真让他们把赵老爷给请来啊?”
赵宗良眼睛忽地一睁,果然比谁都明亮,他对着高喜成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能说。
高喜成倒挑起了眉,这货还有后招么?
……
京都街道旁,大小吆喝声不断,屠大娘的胭脂铺子,京都第一好吃的包子铺,甚至还有都城各家书坊,
“新一波大家之作已出啊,试水印刷量极少,各位先到先得啊!”
白沬本来在铁匠铺子前等着两方人与何叶的到来等得有些烦心,听闻此话眼前一亮,见时辰还早,赶紧快步上前去那家书坊查看。
现在的白沬学着何叶,出门必着男装,但假喉结什么的她实在懒得戴,反正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果然,
“哎,公子!不知您平日里爱看哪一类的书啊?”
白沬上前粗略翻过几本。
哈!找到了!
那老板见白沬从一个大家之作底下抽了一本无名气的新人之作,知这位公子怕是个不识货的了。不过都是顾客,人爱看什么就看什么,这批书进的时候他就不怎么满意,正好出手了。
那老板便笑道,
“哎呀姑娘好眼力!这本书可是今日第一批上市的,新鲜的很呐!姑娘若是看得精彩,可以从我这每日预定新鲜上市的书!”
白沬闻言很是高兴,开开心心地付了钱,
“谢谢老板。”
老板心里也是喜滋滋地:
谢谢姑娘啦!
白沬兴奋地回到铁匠铺子前,正巧秦瑾与何巾折此时走了过来,见白沬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
秦瑾问道,
“小白,何事如此高兴?这家店敲下来了?”
何巾折也是一脸疑惑,此时她也是女扮男装出了门,这几日秦府事少,她受着秦老将军的吩咐(其实是自己的私心)形影不离地跟着秦瑾出门,因为她忽然发现,秦瑾出门交涉的最多次数的就是这个女扮男装的白沬。
因而整日也学着白沬似的,一出门准是男装,虽然整个京都早已有好多人认识她了。
此时她悄悄往后瞥一眼白沬手里拿着的书,书名赫赫几个字,
《将军虐我千百回》
何巾折一惊,赶紧把眼神移了开来。
白沬也是一脸通红,
“无事无事,一般的戏折子罢了。”
何巾折看着脸通红通红的白沬,心想可不是么,那名字一看就是禁书的模样…还起得这么赤裸裸,那些大书坊里一定买不到吧…
秦瑾疑惑地看着两个都红着脸的女子,十分好奇,却也不想深究,女孩儿么,总归是有那么几件藏心事儿吧。
这边白沬正悄悄地将书藏尽怀里,那边阳光下隐隐约约走来一群人。
白沬眼见着那个花蝴蝶款款而来,太阳穴就有些突突地跳。
白沬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思绪不禁飘到了几天前……
京都有一家铁匠铺,因铁匠在京都打铁多年打够了,就想把店铺卖了回家种田,于是就托人将这块地往外出售,何叶几乎在看到这块地的第一时间就让白沬赶来盘下这块地。
白沬怕店铺让人买走了,先行一步找到铁匠,先买下了这家店,回过头来找中介人付钱的时候倒又晚了一步,中介人说是已经将店铺盘给了一个人。
这下就尴尬了,何叶便让白沬将两方人约出来,初步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解决一下,毕竟都是生意人,有什么问题不能和平解决呢?
约定当日,白沬早早到了目的地,秦瑾从白钰那里了解了事情后,也从秦府里赶来想给白沬助助力,结果何巾折也觉得秦府无甚大事,也赶了过来,瞬间白沬的身边热闹无比。
何巾折跟在秦瑾后头,起初十分聒噪。
她初见秦瑾的时候,认为这个男人,一周内说话超过一百句简直就是奇迹,可是当她第一次见到白沬这个人物。她才知道除了大姐何晗玉,还有一个女人他也放在了心上,那就是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白沬。
对白沬,她是既好奇又嫉妒,秦瑾是秦老将军的独子,多家官员家的小姐姑娘早已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不少人私下里已有了些小动作,所以何巾折跟出门那是既要保护秦大公子身体上的安危,又要保护秦大公子情感上的安危,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拦去了外面那些动脑筋的人。
却拦不住秦瑾心里住着的人。
因此对着秦瑾是问东问西,
“白沬是大姐收的义妹吗?何时收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秦瑾沉默不语,白沬只能回道,
“当初姐姐带着我们白家村村民的时候,就认我做义女了…”
何巾折又很是奇怪地看着白沬,
“为何你出门要穿着男装呢?”
白沬干笑着,虽然虞国民风不错,重男轻女的现象并不是很严重,但是她和何叶一样,已经习惯了出门穿男装了啊…
“啊,那是因为扮成男子的气势总比女子的气势要强些,谈判时也能避免处于被动的地位。”
何巾折这下倒是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认同。
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何巾折又很好奇地凑在白沬耳边问着,
“当初你们白家村和赵家村那些个家人到底是被哪路人马杀死的?”
白沬闻言脸色刹地一白,嘴唇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当初劫杀各村里人的是异国杀手,很有可能为了自己那块通灵血玉而将众人灭口的,自己很有可能身上背负着间接害死一众村人的罪责。
这个罪责压了她将尽两年的时间,面对白钰、面对紫宸、淳羽他们,她始终难以问心无愧。
如今这罪责忽地被人毫不留情地揭开,像是将结痂已久的大伤口揭开再撒把盐似的,让人生疼。
秦瑾练内力,短距离内何巾折的话是听得一清二楚,第一时间先是看向白沬,果不其然,这个丫头脸色发白到近乎透明,手微微颤着,分明是心痛。
顿时秦瑾气得朝着何巾折大吼,
“秦府里还有那么多事情你不去忙,非要在这里捣乱,快给我回府去!”
何巾折虽也知自己可能触犯别人的伤心处了,可自她认识秦瑾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吼她!她顿时有些懵。
白沬也有些呆愣,街道旁已有了些许人在议论,正巧这时候那个中介气喘吁吁地过来说那家人今天是过不来了,约定了过几日再来。
闻言秦瑾拍了拍白沬的肩,
“我走了。”
完了抬脚就走,丝毫不愿意等候身后的何巾折。
何巾折气愤地直跺脚,却又不愿意大声吼出他秦瑾的名字来,毕竟他身份特殊,尽管自己很气愤,但潜意识里还是避免有害于他的事情发生。
“呆子!你等等我!你识路吗你!”
白沬在一旁目瞪狗呆,这两人远远看去,真像对冤家似的。
回头吩咐着白钰,
“我们也走吧!”
……
又是几日后,到了约定的日子。
秦瑾与何巾折竟比正主白沬更早一步到了铁匠铺子前。
秦瑾又来了?
白沬心里还是很感激这个自从来到京城后,一直处处帮衬着她的秦瑾的。
上前轻拍男子的肩膀,
“你今儿怎么来这么早?”
秦瑾回头,一脸幽黑,身旁的何巾折一脸不屑道,
“堂堂一府少爷,居然连出自家府门也要翻墙走!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白沬忽地脑补了秦瑾大清早趁所有人还没起来的时候,悄悄翻出墙门来,甩掉何巾折,哪知这个姑娘却像鼻涕虫一样,怎么也甩不掉的样子。
这么一想,白沬就哈哈大笑起来,秦瑾的脸顿时变得更黑。
白沬笑眼里瞥到何巾折身着一身男装,可能是因了自己那日的一句话,觉得追人也要让自己有些气势吧!
秦瑾烦恼地摸摸头,
“那帮人怎么还没来?不会又不来了吧?”
何巾折环着手又是一笑,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大清早不睡觉早起翻墙呐!”
秦瑾闻言恨恨地转过头来,
“你今儿是不是没完没了了?秦府里最近事情很少是嘛?”
何巾折听闻更生气,
“合着秦府的事情该我管是么?本来应该是你管啊大公子!我任劳任怨得不到一句好也就算了,还要被你嫌麻烦!真是…我要去跟舅舅说!我不干了!”
秦瑾闻言根本不为所动,继续保持沉默,何巾折见这幅死人样,真是气得不行,可是能怎么办呐,还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能让他这么作践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