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虞恺然步步紧逼地不懈追击着,但在百瀛九影卫的支撑下,百煊野等人还是靠着地道逃跑了,白沬心里想着,当年百瀛九挖地道想着行刺百煊野的时候,恐怕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用这个地道救百煊野一命吧。
百瀛九安置好百煊野回国的队伍后,回过头来安置白沬,他知她在山下有何叶可以投靠,如今让她回吴国也一定不愿,她是个爱折腾的女人,他不该把她囚禁起来。
“听着,阿白、一会儿你就冲出去,我给你反手绑上绳子,还是那个绑法,你要记住了,一定要跑到虞恺然身边,说自己是被掳上山来的,记住了吗!”
白沬心里也是疯狂地跳着,平日里一个个放佛仇人似的百瀛九突然对她这么好,她心里的防线一下子崩塌了,上前猛地抱住了百瀛九,像个孩子一样狠狠地哭着。
“知道...我全都知道的,回去后,你跟阿煊不要再吵了好不好?等我跟姐姐好好告别后,我就来吴国找你们。”
面对白沬突如其来的号啕大哭,百瀛九不禁有点想笑,他摸摸白沬的头,再坚强再狠毅,她也才是个虚十五未及笄的孩子。
“在虞国好好呆着,我会让嵘介和抚剑呆在虞国,必要时候我也会回来这里,只要等我在吴国的事情完成了。”
白沬看着对她许诺的百瀛九,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只要夺皇位之事一日不定下来,他们俩就一日就不能和好,罢了罢了,就先这样吧。
“好,我走了!你们,保重!”
说完白沬头也不回地走了,百瀛九看着那个身影,突然出手去抓白沬的手,刚奔出去的白沬又被他扯进怀里,一阵乱啃。
对,就是啃咬地吻着,直到号角声再次响起,他才喘息地放开了白沬,
“走...走吧!”
白沬蹙着眉,神色复杂,转头奔走了,百瀛九也毫不迟疑地奔下了地道,回头将洞口堵上。
白沬出去后,一路上狂奔,百瀛九交代的他也懂、必须面见那个七皇子,作为俘虏,直接被皇家军手底下的人看见,很有可能被抓回去做军妓!
奈何虞恺然身边的那个神射手看见白沬从乱景中冲出来的时候,为了以绝后患,派了几个兵,让他们前去拦下她,生死不顾。
白沬只冲破了头地往前奔,倏然不知危险逼近。
电光火石间,秦瑾从天而降,揽着白沬飞向正在赶来的何叶身边。
白沬一旁草丛里潜伏着的抚剑与嵘介这才松了口气。
......
何叶这边,一听说虞恺然要剿匪,拉着虞纳兰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生怕来不及,让秦瑾先行一步,所幸所幸...是赶上了。
见到何叶,白沬终于露出了她一年来心酸委屈的泪水,她倒在何叶怀里号啕大哭,秦瑾则忙着在她身后解绑绳子,这绳子在外解真是麻烦得紧。
此时虞恺然闻声也追了过来。
一年不见,他欣喜地看着何叶,
“小玉儿你来了?这位是?”
何叶看着怀中委屈的白沬,神色晦暗,回答道,
“原是我民间认的妹妹,当年来宣城时在官道上被匪贼所劫,幸亏了白沬妹妹,我方才能逃出生天来。”
虞恺然身旁的神射手突然有此一问,
“敢问公子,这位妹妹是虞国人吗?”
何叶蹙眉,真不知哪个奴才这么大胆,虞恺然还没说话,他倒先开了口。
虞恺然也是同何叶一般神色,诡异地看着他的这个幕僚。
只听何叶冷声道,“她自小在南方的百家村长大,她的婢女就是百家村长之女,她可以证明,对了,山上俘来的俘虏们呢?不会都被兵爷们私自扣押了吧?”
幕僚脸灿灿地,还是很可疑地盯着白沬,白沬此时哭过后已然清醒了,只是想要躲在何叶怀里懒得待见他人。
不一会儿,白钰,淳羽、书华他们果然被抓了来,白钰脸上犹有泪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抓破一半,露出了纤瘦的肩膀,淳羽和书华身上也有几处伤痕,甚至书华身上竟还有抓痕。
白沬眼角瞥见,眼色冷冷的,忽地放开了何叶,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拿下来披在白钰身上,此动作在众人眼里看见,其意味不言而喻。
幕僚此时却还有疑问,
“这位公子,你的这位妹妹,在方才的战役中,被这山大王不顾性命地保护着,这...在下也很是不解,以防奸细,劳烦您解释一下吧。”
白沬此时却是一唾沫星子淬在幕僚眼前的地上,抬头大声道,
“我虽乞儿出身,尊严也是有的!那贼子见我姿色,掳我上山做夫人,我战役中逃了出来,又被他抓了进去,方才是我拼尽九死一生方能逃出,我此番惊险怎么能轻易被你这种小人侮辱!”
何叶也轻飘飘带了一句,
“舍妹刚逃出生天,遭此侮辱也情有可原,还请七皇子和这位先生见谅。”
白沬义愤填膺地职责着,众人也都觉得是这位幕僚的不是,原本不用撞破的事情,这位幕僚偏偏要讲破,这下这位姑娘不清白的身子就变成众人皆知了。
听闻此话,秦瑾的手往后背着,紧紧地攥着。
那位幕僚低着头,脑子里思索着当时的场景,女子明明是拿着披肩出来,对那匪头子也是情深意重的...不禁抬头疑惑地看了看白沬,只见美人脸上泪痕犹存,一片凄凉色,不禁呆了呆。
虞恺然见幕僚方才嘴上不把门,现在又恬不知耻地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不禁怒上心来,一掌将人拍了出去几仗远。
“小玉儿,还有这位姑娘,真是对不住,我治下不利,该罚该罚!如今剿匪将结束,等我进去取下山匪子头头,就来与你们汇合!”
虞纳兰这时方才轻盈地说着,
“既如此,玉儿我们还是会宣城等着九弟吧!”
何叶看了看虞恺然,他眼里一片赤诚,心里也软了软,
“恺然,山下第一楼等你!”
说着转身就走,还不忘狠狠地把那幕僚瞪了一眼。
虞纳兰也好笑地揽着何叶走,
“你可真是...到什么时候也不忘给你的招牌着想...”
何叶则一副性冷淡的模样,
“说归说,手别乱放!”
虞纳兰似泥鳅似的,这边手放下了,那边手又放上来了,让何叶恼怒不已。
何叶心里正骂着堂堂皇子有如流氓似的,可看在他人眼里却如情人打情骂俏似的。
何叶身后,白沬心不在焉地走着,想着二爷和阿煊这次回去,吴国内部对于太子一位又要闹出什么惊天骇浪!
秦瑾在她身旁走着,自然能感觉到她的愁绪万千,这半年来:每每抓住紫宸,细细问着她如何如何了,如今看见真人了,反倒心生怯意。
如今见她离了那百氏两兄弟如此忧愁,不禁壮起胆子问了问。
“在山上...他们没有难为你吧...”
白沬正思索着吴国的内政,冷不丁被秦瑾问一句,有点迷惑地抬头看了看他。
秦瑾也毫不躲藏地看着她双眼。
白沬不禁有点愣神,随即笑道,
“我记得一年前,你可是从不主动与人说话的呀...”
秦瑾一愣,随即面红耳赤地转过头去,
“我就是好奇问一句。”
白沬也是终于被放生自由了,心情不错,就笑道,
“那怎么能叫为难呢,那简直就是虐待啊...你可不知道,那山匪头子黑着呢...”
......
何叶听着身后两人谈笑风生,心想,若是两人一辈子能这么和蔼地保持这样的距离,她也就放心了。
虞纳兰见何叶心不在焉地,往回看了看,那眼神幽冷地,让正在说话的白沬打了个冷颤。
虞纳兰回头问,
“她就是另一块通灵血玉的主人?”
何叶抬头挑眉看他。
“还不是十分确认的事。”
虞纳兰自然知道她说这话什么意思,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听你说,这孩子平民出身,我倒有些奇怪,你不妨派人好好查一下她身世,兴许有点收获也说不定。”
何叶听着,嘴上还犟着,心里头却已经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嗯...通灵血玉非凡物,虞美人此一说倒确实可以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