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送着何叶出了楼后,想要再送他出几条街,何叶此时就摆摆手示意不用了。
若华心中却以为何叶嫌弃她的身份,心中有些凉,
何叶一见笑了笑,沉声道,
“下次再见若华小姐姐,何叶给小姐姐带上几首新鲜的小曲子罢。”
若华被这声小姐姐弄得扑哧一笑,遂爽朗道,
“行,那若华下次就恭候公子的到来!”
若华笑着目送着若华回阁,转身就开心地拉着秦瑾道,
“走,小瑾,我们去当铺把扇子卖了!”
秦瑾被扯地一踉跄,还好底盘稳,心中真是对这位表姐无限腹排,
人前人模人样,人后没个模样,心里忽地想到了虞纳兰,晗玉姐好像也就在七皇子面前破过功,啧啧啧…
“姐,你…哎呦…公…公子你慢点。”
秦瑾不愣登又被打了头,心中真是无限委屈。
……
从当铺出来,秦瑾真是对何叶刮目相看,上一刻云淡风轻地和大老板谈什么几条花街的资金,下一刻就跟当铺老板为了几钱而争地面红耳赤…
所幸收获颇丰,那来伊阁阁主真是很客气,一把扇子被晗玉姐卖到一百五十七两二钱七十文,嗯…果真跟着晗玉姐能吃肉。
这边何叶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臭掌柜!本来可以再赚几千元的…
本来刚进去的时候掌柜连一百两都不肯出,等我把虞美人的玉佩往桌上一拍,掌柜的才正经起来讲价。
可都把虞美人的玉佩拿出来了,居然还只能卖到一百五十两,我拿财务总监的头衔担保,那把扇子怎么地也有十两黄金!
气死了,不愧是烂美人手底下的人,各个扣地跟主子一个德行!
这么想着,何叶不禁眼里凉了凉又狠了狠。
谁让我无权无势呢,我相信,若没有虞美人的玉佩,就算跑遍宣城的当铺,也没人肯出一百两!
想罢,何叶心中又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朝着远方走去…
……
密室
白沬醒来的时候,又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还是躺在床边,百瀛九还是在书桌前看书,仿若昨天那惊魂未定的一日从没发生过一般。
白沬下意识要起身,背上忽地就火辣辣地疼,昨天的一切记忆忽然涌上脑中,
是了,当然发生过了。
百瀛九头也不抬地说,
“好不容易结了痂的,你莫要再动了,昨晚烧了一宿,现下脑子一定糊涂得很,你先歇歇,一会我让婢子们拿些小米粥来。”
白沬听闻迷迷糊糊,把自己闷在枕头里,枕头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要吃肉。”
百瀛九翻书的手一顿,随即嘴角微微上扬,似是笑着白沬的没骨气。
“好,只要你听话,肉有的是。”
白沬转头看着自己,只贴身穿了一件红肚兜,想是里衣贴身,不好上药结痂,歪着头又道,
“谁给我上的药?不会是你吧?”
百瀛九神色晦暗,手上又翻过一页,
“你想得倒美,自然是抚剑给你上的药,还能有谁?”
白沬悻悻地往枕头上擦了擦鼻子,
虽然昨晚意识迷糊,可为什么总感觉昨晚上药的手强劲有力,是个男人呢?
又歪着头死死盯着百瀛九,该不会是这个男人脱光了衣服想赖账吧?
感受到一道幽怨的眼神,百瀛九自顾自看书,巍然不动。
过了一会百瀛九招来了婢子、吩咐着将饭菜承了上来,又命了婢子来给白沬喂饭。
白沬眼一挑,还算是民主。
平躺着饭菜难以入喉,白沬支起了些身子,被褥便从背上滑下,如今虞国春盛夏来,冷倒是不冷,只是女子皎洁平滑的肌肤裸露在外,百瀛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伸手,将自己外套横空披在白沬身上。
衣服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白沬咝地一声,狠狠地剜了眼百瀛九,随即低头拼命吃着饭,早些恢复力气去锻炼。
她宁愿去密室呆着,也不愿在这里看这个奴隶主的眼色。
饭吃完,白沬别过脸去,婢子刚退下,窗外便飞进来一人,沉沉的声音响起,竟是嵘介,
“主子,琉璃屋碎了后,裂痕直逼着大老爷的寝室,大老爷正四处着人去查,密室这几日是去不得了,不知…白驹这几日安置在哪里练习?”
百瀛九眼角处看见白沬紧紧盯着嵘介,遂道,
“再挖条地道,再多引进几只黑蛙,开条支道,把大老爷房里的黑豹引过来。”
白沬闻声,“靠!”地一声,以表示她的不满!
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又问道,
“白驹是谁?”
百瀛九笑了笑道,“就是你啊。”
白沬闻言心中一阵骂声,估摸着小白马的代称还是轻的,要是他百瀛九高兴,叫老子小白狗也是可能的,想罢白沬压下心中的怒火,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寻着机会老子就走!
嵘介眼里神色不变,眼角处瞥见白沬孩子气的脸,脸色又沉了沉,眉眼里一阵疑心。
百瀛九吃完饭、擦了擦嘴,又问道,
“那些孩子们训练地怎么样了?”
嵘介脸一沉,
“前几日有几个孩子半夜要逃走,不小心闯入了密室,被大老爷抓走…
这几日才在山后寻到他们的尸首,确认是大老爷练功所致的伤痕,大老爷的功夫怕是又上了一层楼。”
百瀛九低头看着桌面不语,等着某个人发话,
“…哪里来的孩子?”
白沬颤颤巍巍道,心中像是万蚁爬上心头,想起那琉璃屋里渗出的血水,没由来地心慌不已。
嵘介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百瀛九,沉声道,
“是原先在山底下救的一些乞儿,二爷说根骨不错,与其死了,不如培养成暗士。”
乞儿…白沬想起了白家村、赵家村、还有无数个曾和她一起从京都走到宣城路上,和她一块玩耍的孩子们…何以…连孩子也不放过?
此时百瀛九开口道,
“我的影卫里,你不是第一个虞国人,但你是我相中的第一个担大任的虞国人,这批孩子若是培养好了,兴许是你以后的不可小覷的一股力量。”
若说白沬方才是悲愤交加,现如今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谁让你训练什么队伍了!谁让你救那些孩子了!我本就打算着要逃跑的好吗?你给我的任务我一个都不会接的!有本事你就一刀杀了我呀,来呀!来啊!”
白沬一边愤慨直言,一边手挥舞着,身心都悲愤到了极点,与其让那些孩子遭遇到那些非人的待遇,还不如让他们一刀死了,带着全家被灭的余恨,还要日日夜夜接受非人的折磨…
我…我…是我白沬对不起这些孩子,这是我的罪孽!
白沬拉扯间,背部结的薄痂全部裂开,血浸染了百瀛九的外套,又渗到了被褥上。
百瀛九眼瞥到外套上的血,紧紧地蹙起了眉,站起身来,走到白沬床边,
嵘介见状,默默地退了下去。
百瀛九缓缓走了过来,白沬气愤地别过头去,百瀛九缓缓伸手,将白沬身上的外套一扯!
一些肉痂黏在外套上,因此一举,痂好些裂开,又流了脓血出来,白沬轻哼一声,咬咬牙,再不出声。
百瀛九疾言厉色地骂道,
“影卫队伍少你一个不少,你不是有个下了山的朋友么,我看她就不错!别以为下了山就没人找的到她了,我不找她,百煊野不找她,那不过是觉得没趣了!”
白沬虽十分悲愤着,脑子却是清醒的,她很清楚,百瀛九善于以人要挟人,不仅拿孩子,还拿何叶要挟我,很不巧,他这个点拿捏得很准,
第二,煊爷,原来名为百煊野是么?果然是兄弟俩,论心狠手辣没一个能称善人的!
百瀛九还没说完,又道,
“你那乞儿队伍根骨也非极佳,我不在乎他们以后是谁的人手,你若不能有效完成任务,我大可以遣送他们回…吴国训练,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也不能保证。”
百瀛九凑近白沬耳边,吴国二字轻飘飘呼出,让白沬更是震惊,原来是年年与虞国打仗的吴国!
这才休战一两年,而一位有一群训练有素的称得上军队的百性老爷,在虞国的山头潜伏了几年之多……这…跟两年前的战事是否有关?
一会儿白沬思绪回了来,
“方才是我鲁莽,只是…既是我的兵,何以这些天都不让我知晓,以前我不知,可以不闻不问,现在我知道了,不可能不闻不问,所以我恳求二爷……”
百瀛九打断道,
“是…主子!”白沬嘴角微微抽搐着。
“所…所以我恳求主子,让我能看他们一面!”靠,百瀛九你给我等着!
百瀛九眉间终于舒展开,似是心情很是愉悦,开口道,
“我向来不喜欢强迫人,我手底下的人向来对我都是衷心耿耿,任何一个做事勤恳的人,我都会保证公平公正,绝不会亏待你!
你既然这么恳切地求了,我自然是首肯的,可是无功不受禄,我不日即将撤走回国,走之前你的训练必须完结,你接下来的训练将更加严峻,如何,受得了吗?”
白沬内心真的对这位的脸皮厚与天齐,表示无比的钦佩,本来就连黑豹都准备了用来锻炼我了,还什么美其名曰受得了么?
心里这么腹排,脸上还要陪着他演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真心肉疼…
“受得了…主子,为了主子的千秋大业,奴婢万死不辞!”
百瀛九瞧着白沬一副装得要多作有多作的演技中,蹙起了眉,十分嫌弃,遂摆袖转身。
“行了,晚上让抚剑带你去,今日养伤,你最好盼着你的伤早日好起来,否则你不能训练,你的孩子们就得多加训练!”
白沬继续把脸沉到枕头上,闷闷地说着,
“好…”
连伤情都要控制的男人…哼…真是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