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来到这条花街上看起来是规模最大的一座房子,一抬头。
“花月楼”三个烫金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帘中,
何叶赞叹道,不错不错,很气派很辉煌,走。
秦瑾狐疑地看着从人家门口走过的何叶,也跟着走了,而花月楼门口的小姐姐们,看着穿着朴素的何叶和秦瑾驻足又走,也是一笑而过,并不在意。
转过这座生意最红火的楼,其他楼一比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忽地,何叶将眼光定睛在一座名叫“来伊阁”的楼中,门匾大字磅礴,虽不是烫金大字,也是别有一番气派,装潢亦属清雅一派,可见门庭前稀稀落落,何叶信步就走了进去。
秦瑾没想到何叶真的走进了花楼,迟疑间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去后,大厅装修也非金碧辉煌,但也算是高雅一点的格调,
何叶看着这格调,心里不禁疑问着,莫非这座花楼背后主人是个清高的书生么?
大厅舞台上,琴女弹琴,有几位娇娥翩跹起舞,虽仙气满满,可台下却并非高朋满座,
二层雅楼倒是满了,可大厅里却寥寥不过半数位置,倒显得一股故作清高的清冷来。
见到何叶和秦瑾进楼,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女子姗姗而来,
“不知两位公子何处而来,既来之则安之,二楼雅座已满,三楼包厢还剩几位,不知两位公子…”说完眼无意地嫖了一下秦瑾挎着的花篮。
秦瑾被这话堵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语,何叶爽朗笑道,
“不必不必,大厅便隅一角即可,姑娘只要一个,要乖巧听话的。”
女子礼了礼,道了声好,便退下了,秦瑾眼一挑。
何叶带着秦瑾来到大厅东北角一处,正是个视线死角,一坐下秦瑾便问着,
“姐这是真要逛青楼?”
何叶举起茶杯微微一笑,
“我若真是来看姑娘的,买花作甚?”
何叶一边品着茶,一边观察着这个来伊阁的装修设计,一切都是清雅淡然的样子,嗯,其实还是很符合她的口味的…
不一会儿,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来到我们桌前,秦瑾一见下意识地往边上躲了躲,女子也很灵活,随即坐到了我身边。
“两位公子好,奴家名叫倩儿,今儿是初出见客,有什么做地不到位的还望公子谅解。”
初出见客?何叶一挑眉,微微点了点头,道,
“姑娘请坐下吧,公子我很好伺候的,给我沏着茶,我问你答就是了。”
女子闻言愣了愣,随即轻轻坐了下来,替何叶又沏了一杯茶。
何叶漫不经心地问道,
“来伊阁如今的当家花魁是哪位啊?”
倩儿道,
“回公子,是绾兮姑娘。已是来伊阁多年的花魁,是我等的前辈。”
何叶听闻,一副果不其然的神色,叹道,
“你倒是个礼数全的,那绾兮既已担当多年花魁,想必早已人老珠黄,就算依然是芳华正茂,可客人喜欢的多是新欢,而这花魁既已当家数年,就应懂得退位让贤。”
倩儿低头不语,眉间一抖,不知神色,
何叶遥手一指,“我看她就不错。”
倩儿顺着手指抬头望向二楼,答道,
“那是若华姑娘,主子前年新收的姐妹,姿色是不错的,可总是不大听话…”
倩儿正说着呢,只听见何叶在那故作陶醉着,
“啧啧,義和之未扬,若华何光!真是个好名字啊…”
只可惜楼上的若华美人,扬眉只见一浪荡公子遥手指着她,神色又很是迷醉,心下不喜,脸刷地撇了过去,又引得何叶一笑,看起来越发浪荡。
倩儿微微有些惊讶,
“公子是喜欢上若华姑娘了?”
何叶凤眼一眯,这若华姿色不错,若只凭借姿色,花点力气倒是能当花魁,真不知那绾兮何德何能?想来许是得了那倩儿口中的主子的盛宠吧。
“不错不错,问问妈妈,可否让我请若华姑娘下来喝杯茶?”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大钞来。
这原是要养着一众人的钱,现如今全数在何叶身上,只作日后行商资本。
倩儿眉微微蹙着,“是,公子。”
看着倩儿离去的身影,秦瑾眉倒是一松,自知何叶心里有数,一切照着她所说做就是了,心里遂安定下来。
不一会儿,只见倩儿直接上了二楼,若华不知听了什么,促起了眉,朝着倩儿说了两句,说完转身走下了楼,倩儿全程头低着,脸色平静。
秦瑾正喝着茶,只见一女子婀娜多姿地朝秦瑾走了过来。
“多谢公子青睐,小女子若华这厢有礼了。
秦瑾一愣,沉声道,
“不是我,是我家公子想见你。”说着,手指向微微笑着的何叶。
若华一愣,先是低头,朝着二楼的位置狠狠瞪了一眼,后又随即礼了一礼。
“公子恕罪,瞧我这眼浊地、识人不明,当真是该罚。”
说着拿着自带的酒瓶,斟了一小杯,一饮而尽。
何叶看着这若华,进退有度,性子又直来爽朗,不禁想起了白沬,对这若华更多了份好感。
秦瑾也是颇带欣赏的眼光看着这若华。
何叶直接开门见山道,
“听倩儿姑娘说,绾兮姑娘稳坐花魁之位已久,本公子倒是觉得若华姑娘有这个潜质,可以搏一搏新任花魁之位。”
若华的瞳孔微不可闻地颤了一下,
“公子不知,绾兮姑娘既然当家多年,自然有她自己的看家本领,不是那么轻易地说不做就不做了的。”
何叶不知怎么,想起了倩儿提及绾兮时的神色,反而更有了分把握。
“本公子这么说必是有我的手段,这宣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初来此地,一见来伊阁,就隐隐觉得有大家之风,
怎得旁人皆说那“花月楼”方是宣城第一,仔细看下来,这楼和人,装潢气质皆是不差的,那就定是你家主子的问题,瞧这当家花魁长年不换,就是其一!”
若华听完这话,神色巍然不动。
何叶又道,
“我是个生意人,偶有那么些个自己的想法,初来宣城,本想建一条大些的花街,可来到这儿后见此地花街一应设施具全,便知再无生源可抢,倒不如资助某一家做大来得实在。”
若华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心想,初闻他第一句,还以为不过一个浪荡公子,再听第二句,乍一听似乎是个有钱无脑的铜臭商人,可连上第一句…
“公子想怎么做呢?”
何叶低头了然一笑,
“去找你们家主子,就说楼下有人有兴业赚钱的法子,问他有没有兴趣。”
若华闻言略一迟疑,何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笑着交给若华。
“我与京都来凤楼老板有些交情,也曾合作过,你将这块玉佩交予你家主子看,兴许你家主子会赏几分薄面于我。”
若华一惊,仔仔细细地揣着那玉佩,朝着二楼走去,正是之前她来时的那条路。
秦瑾讶然,
“七皇子竟将信物也交予了姐姐吗?”
何叶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不是,我偷的。”
说罢,两人一阵尴尬,不由得各自喝了杯茶。
何叶心中:虞纳兰吃我那么多豆腐,偷他一块玉佩怎么了,他要是敢戳穿我,老子大不了那半月之期就不赴了,毒药啥的老子自己去找人解!
秦瑾心中:敢在七皇子身上偷东西的,姐还真是虞国第一人,不过话说回来,能在七皇子身上拿东西…七皇子还真是把晗玉姐放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