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是一个叫做瀛洲的大陆,在三百年前统一这个大陆以前多年的姜戎国诸侯挑战皇权,英豪并起,逐鹿中原,终于经过将近二十年的混战,瀛洲四分五裂成七个国家,占据北方一地的北黎,东南的楚云和燕京,依靠大雪山山脉的泽坤,中间夹着从南到北的三个小国,鲁丘,原来的天子封地姜戎,和与北黎接壤的齐战。三百年来各国之间国有摩擦,但是规模都不大,各国的实力虽有强弱可是这么多年来为了自保,暗地里结盟互助,倒是也没有打破平衡。可是这种状态在二十年前毫无征兆的破灭了,平静的局势一下子紧张起来,像是一潭静水里投入的石头,溅起水花,荡出一圈圈波纹久久不能平息。
首先是一直柔弱温和的楚云国在大将军赵战的带领下偷袭燕京,已难以置信的速度——两年的时间攻下实力不相上下的燕京。然后五年之后处于贫瘠苦寒之地的魏坤的新帝靳御武用了三年的时间完全攻占了鲁丘,齐战和姜戎战战兢兢害怕靳御武,紧张的备战起来。谁想到许多年不打仗了武将数量和质量都让人大失所望,只好临时抱佛脚全国备战紧张兮兮的布防边关,结果人家靳御武却一直不鸟他们,回头猫自己家里改革去了。北黎也不平静,那里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游牧民族的彪悍,好勇斗狠和有勇无谋他们是一点都没丢,全都继承了下来。所以小部落之间的争斗一直不停,王庭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
不久之前,大概是三个月之前一直是同盟关系的齐战和姜戎突发战争。要说为什么,应该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具体的就是齐战新皇帝尹仁宇要立威了。不过每一场战争都有它的理由,要不然师出无名是很不吉利的,但是这回齐战却出乎意料的打破了这个定律。什么也没说盖住头就打,那真可以说是背后下手,还是向自己的结义兄弟,真他母亲的不厚道,外面非议漫天人家尹仁宇一点不在乎依旧动手,还一点都不手软不到半年姜戎的大半江山陷落。这下这么大的收入把齐战国那些老学究的嘴都堵住了,闪闪的在朝上齐口称赞尹仁宇的英明神武。
奇怪的是,就在大家都以为胃口大,野心大,实力也一样不容小觑的泽坤国会就此机会就此趁机在姜戎背后来一刀,毕竟姜戎的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北方,南部的兵力布防相对薄弱此时出兵再好不过。可是事实上泽坤国上上下下都没有动作,虽然朝堂上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被人誉为杀神的靳御武却不开口发表任何意见,不说战也不说和,就是沉默着任那些奏折堆成山,不过谁也不敢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们知道靳御武不喜欢被干预,在这时候惹恼他无异于把他推向另一边,所以只是陈述自己的观点而不敢有一丝逼迫之意。
至于楚云对这场战事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因为谁都知道楚云的前太子与姜戎国国君交好,即使前太子一直下落不明,但是两国近年来的黏糊劲儿忍不住让人以为他们两国穿一条裤子,可是同样匪夷所思的是据说姜戎没有派出使者向楚云请求派兵,楚云也没有参与两国之间的任何事情。开战以来,楚云不闻不问的冷眼旁观,瀛洲人心里更寒了。
本来局势就会是这样的,齐战在未来的一年只内打下姜戎,在中原形成泽坤齐战,楚云三足鼎立的局面,而北黎向来不管中原的事情,南北两方以玉清观为界限互不往来。
可是因为某人突如其来的回归,这个既定的局势发生了转变。
这些年来,楚云几乎不管其他国的事情。只是默默的发展自己,唯有的派使者出使他国也只是庆贺一些结婚那生孩子的“大事”。不派公主和亲联姻,不娶他国公主,不敢与别国内政,不侵犯邻国边境,非常安静,不像样子的平静,让人忍不住怀疑地平静。很多人都要把这个打破七国平衡的大国——现存四国中土地面积最大,物产最富饶,经济最发达的楚云排除在可能参与战争的国家之外。可是龙儿回来了,知道她以前事迹的人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最应该有反应的楚云国最平静,有可能捣乱的都被灭口了,老实的都等着看龙儿的下一步行动再做选择,聪明的更知道这时候出头的没有好果子吃。不知道龙儿的人只是维持常态,还是平静。这种平静不像之前的平静了,定时炸弹爆炸前的平静足以吓破小人胆。紧张的气氛在知情者之间传递,即使迎面碰上不再敢自然谈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不然就是猫在家里闭门不出,压抑呀。可恶的是不知情者一脸的不理解和鄙夷,到底是不经事的,他们用龙儿的话安慰自己:不怪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真是可悲。
本来泽坤国主张趁机宰割姜戎的老臣们闭嘴了老老实实地猫着,更有甚者之前言辞激烈的年龄不到却急着告老还乡。那些年轻好战的人也被知道内情的家长和前辈们敲打的敲打,关禁闭的关禁闭不再蹦跶了,靳御武御案上的奏折不再堆积,但是之前不漏痕迹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眉头却皱成小山,守夜的太监们出奇的发现一向自制力极强的靳御武失眠了,连续两天寝室里灯火通明知道上朝时。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两天就是靳御武接到龙儿回来的消息的时候。
而齐战国那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尹仁宇唯一的皇叔和他大吵了一架之后,放慢了进攻速度像是在等什么似的。要知道当初他们可是打着速战速决的策略的呀,作战节奏一旦改变很多事情就很难说了。影响军心不说,粮草和武器,人员补给也会增加不小的压力。知情者大松了一口气,不知情者目瞪口呆。而最憋屈的就是尹仁宇,支持自己上位的皇叔不让他再继续进兵却不给他理由,只是说不想他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怎么会呢,现在的形势一片大好,只要将这种气势一直保持下去,攻下鲁丘指日可待,这时候一盆冷水泼下来告诉他,别白日做梦了你要亡国啦,打死你他都不信,可是看自己一直敬佩的皇叔严肃认真的这么警告他,他也不能当做是玩笑。只好放慢速度,但是让他半途而废班师回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鲁丘嘛,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喜忧参半。至于原因嘛,喜的当然是龙儿回来他们有救了,不用做亡国奴了。忧的是他们的国主又要发疯了,那还不如让他们投入齐战的怀抱呢,至少不用担心国主闹笑话让自己的国家和自己遭到嘲笑。哎,总之他们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时候他们也会抬起头以45°的仰角看看忧郁的天空装深沉,怎么说呢,一言难尽那。
至于北黎嘛,还是什么都不管。
现代有一个新名词,是形容一个特殊时期内人口的流动的,那就是春运。自从龙儿回来的消息传开之后,各地的人马调动毫不亚于春运的规模和范围。但是很快,这些动作都归于平静。就像是一个人打了一个机灵然后好了,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似的不留痕迹。不过那都是他们自己以为,即使是如此庞大复杂的调动,依然有人可以一一记录在册,归档分析形成档案,这就是尘社一个掌握了所有人秘密的江湖组织。不要试图与他们作对,因为他们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如微尘般无孔不入,你所有的事情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他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的秘密。很可怕的。
扰乱了一池沉水的罪魁祸首一脸天真无辜的与小川子斗智斗勇,笑的诺伊直不起腰来。
“主子,两只蚂蚁抬根杠,一只蚂蚁杠上望?猜一个字是什么呀?”老实的小川子挠挠头,在求助燕婉遭到无视,被诺伊嘲笑后不好意思的问道。
“笨小子,这都猜不出来。”丢给他一个白眼,躺在花园的摇椅上的龙儿不顾形象的张开身体伸了个懒腰,对着午后的阳光眯着眼睛慢悠悠地说﹕“你去拿根杠子过来,双腿叉开站立着,快去。”
虽有不解但还是照做了,等慕川照着龙儿的吩咐站好,龙儿不紧不慢的走到他面前,将手重要了一口的苹果放到杠子上说:“好好体会体会,这是个什么字,还不知道之前苹果不能掉下来知道吗。不然,嘿嘿,我就要玩“草船借箭”了。”
不说还好,被龙儿这么一吓唬,慕川小小的寒抖了。所谓草船借箭,已经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历史典故了,它被篡改的惨无人道了。也就是昨天,龙儿心血来潮的做了一种弓箭,箭头换成可以黏在身体上的特殊泥巴,每人一把互相射击最后看谁身上的箭多。当小川子在诺伊和龙儿的围攻与燕婉的独立作战后全身插满了箭,这个形象被龙儿无情的嘲笑,然后坏笑着说:“鉴于小川子在此次游戏中的‘出色’表现,”摸摸下巴龙儿围着小川子转了一圈之后不怀好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决定以你的名字命名这个游戏,就叫做草船借箭好了。”
怕他们不明白,龙儿很好心的给他们讲解这个历史典故的由来。于是诺伊同情起作为‘船’的小川子,小川子泪流满面了,而燕婉就就继续深思。
小川子站了半个时辰之后,诺伊终于看不下去了,趁着龙儿眯着眼睛小憩的时候偷偷地对小川子比划出‘六’字的手势。急得满头大汗小川子说出答案后解脱了,腿一软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