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看着手里的破银镯子,真想上去跟那老头儿理论一番换回来,又一想算了,不就是一块玉牌吗?还是慕容骁送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男人一看就不简单危险的很,趁早离的远远的,断绝一切与之有关的东西也好。
这样想灵儿便也就释然了,掌柜的拿来食盒递给她,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咽了口吐沫,咽回所有想说的话,恭敬的送走了灵儿。
主子们之间的事岂容他胡乱干涉,他只要将此事告知主子,一切自有主子定夺便好。
拿捏事情懂得掌握分寸,是这个掌柜最被慕容骁欣赏的地方。
灵儿领着阿巧一路琢磨着那所谓的血莲神教的传言,心里也有所疑惑。血莲神教,听起来倒有些像邪教的名字,凡是跟血沾边灵儿都觉得邪恶的很,这教会却偏偏带了一个神字,总之她感觉矛盾的很。
一路想着便回到了家,将糕点给祖母送了过去,祖母虽是欢喜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时光悄然飞逝,花开草长,转瞬间已有月余,终于伯父的书信送到了祖母的手中。
于是祖母开始命人收拾东西,打点行装,便由镜氏一族的忠仆老管事护送。
说起这个老管事,灵儿很是尊敬,他是祖父生前的护卫,也是镜氏一族的领头人,是镜默的祖父。
镜默一身的功夫技能都是来源于老管事,所以老管事虽然年近花甲,但一身本领无人敢小觑。
他在镜氏一族里精挑细选二十多人,个个都是好手。就这样一家老小在一个细心挑选的黄道吉日出发了!
灵儿其实并不想离开苍州,与京城的达官显贵打交道是件费心费力的事儿。但碍于要给皇上谢恩却不得不去。
走了十来天的路程,路途的颠簸和偶尔硬涩的干粮磨灭了众人原有的兴奋激动。
夕阳西下,当车马行驶在幽州一处峡谷附近时,老管事命车队停下,派人去峡谷处查探。
灵儿也掀开车帘向外望去,不远处两边山峰陡峭垂立,中间不算宽的过道也就只能容下两辆马车并排而行。
还真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难怪老管事如此慎重。
还不及灵儿细想,前面探路的护卫就被人脖颈架柄长剑提了出来,众人一见,均是一慌,噤若寒蝉的躲在车内不敢露头儿。
灵儿抬眼望去,只见那人身材魁梧膀圆腰粗,一脸的络腮胡子遮住了满脸的凶相。
瓮声瓮气的冲着车队吼道:
“前面的人听着,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灵儿细耳凝听,周围似乎有大批的山匪,不下几百人。如此多事之秋,大量流民吃不上饭落草为寇也不稀奇。
老管事这时也用内力吼出:
“大胆毛贼,胆敢拦截官宦家属,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哈哈哈哈!官宦家属?好好好!老子截的就是你这官宦家属!”
那大汉哈哈笑后,一双虎目瞪得溜圆,再次大声吼道:
“你们这群当官的,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抢他们的家眷最是应该!也让他们尝一尝妻离子散的滋味。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喊声,周围黑压压冒出一群的山匪,迅速的将车马围了起来。连老管事都吓了一跳,这山匪是不是有点太多。
敢情这山匪利用他们,反倒成全了自己,凝固了力量,呼声一阵高似一阵,震耳欲聋。
老管事并不想大开杀戒,于是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尔等都是无家可归的好人,何必落草为寇,我们并不想大开杀戒,如若尔等放我们过去,我们会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说我们是好人?你这老头儿说了半天原来是怕死!”那个彪形大汉嘲笑着吼道。
就在那大汉得意忘形哈哈大笑之际,老管事一剑掷出直奔大汉手臂,可是却被一只飞镖打偏斜插入地,旁边的山匪中竟藏有高手!
这是老管事不曾料到的,神情陡然转冷,呵呵冷笑道:
“藏头露尾的鼠辈,还不快滚出来受死?”
本来护卫和山匪两边看到老管事动手,便也跟着打了起来,只是一阵“哈哈哈哈”的清朗笑声带着内力迫使他们全都住了手停在一边。
车上的老弱妇孺却没有外面男人那么轻松,面色皆是刹那苍白。
灵儿并无其它感觉,只觉得这带着丝丝警告的笑声听起来阳光清朗,实不该出现在一个山匪身上,转而又一想,也许是自己带着现代人的思想,不自觉的就将山匪魔化了!
灵儿目光不由转向彪形大汉一侧的山匪群中,一个身形修长唇红齿白长相俊美的年轻人就从山匪群中走了出来,虽是破衣加身,但却难掩那洒脱不羁随意的气质。
不光是灵儿诧异,就是老管事也是一闪而过的不可思议,这哪里像山匪,明明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大少爷!当然这也是老管事无心的杜撰,与灵儿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见这少年眸光潋滟,带着一副洒脱不羁的浅笑将眼前的车队扫了一眼,突然看到掀起车帘往外看的灵儿,眸光轻闪,朗声对老管事道:
“要想平安过此路,必须留下买路财!我这里可是有几百口人要养活!”
老管事刚刚稍有缓和的脸色立刻冷沉下来,
“要钱没有,要命老头子就陪你玩玩!放这几个女眷过去!”
“呵呵呵!老头,我说你这算盘打得未免太精了点儿,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你觉得我会做吗?”
年轻人目光冷冷的扫了扫老管事,眼底闪过算计的精光,邪魅妖娆的笑道:
“没钱也行,把这几个女眷给我留下,你们––可以离开!”
拉长的音调让人平白觉得暧昧无边,浮想翩翩。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欺人太甚吃我一剑!”
老管事气得满脸胀红,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拔出佩剑就向旁边的少年刺来。
少年不慌不忙,一脸淡定的看着老管事,在离他约一公分左右时,少年闪电般偏过身子,同时袖口滑出一把折扇,便向老管事劈来。
想不到他的武器竟是一把折扇,这山匪的武器也真是另类的很,灵儿淡定的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此时场中二人打的是难解难分,少年手中折扇大开大合,扇缘犹如利刃般刺向老管事,而老管事虽年已花甲,可体态步伐丝毫不比年轻人差,手中佩剑犹如长蛇般灵活多变,剑花一朵接一朵层层叠叠笼罩,少年也是险象环生,步步危机。
这时旁边被挟持的护卫不禁痛哼了一声,彪形大汉瓮声瓮气的吼道:
“住手,再不住手,老子就杀了他!”
而此时被挟持的护卫脖颈已是沁红一片,缓缓流出血来。
老管事一个闪神,遭了!
那把扇缘就如利刃般抵在了老管事的脖颈!
老管事被抓了!
这下车里的祖母及一干护卫都不淡定了!
灵儿也挑开车帘走出来,上去扶住下车的祖母,按理说灵儿是不该出来的,可眼下情况事关生死,老太太心里反倒有那么一丝欣慰。
灵儿扶着祖母来到那俊美少年面前,老太太一双看遍世间百态的眸子带着锐利的精光扫向眼前的少年,
“说吧!你打算如何?”
少年看着苍老容颜的老妇带着一股凛然的冷气,毫无惧怕之感,心里倒有几分敬佩与欣赏。
然后看向旁边体态曼妙多姿的灵儿,目光轻闪,勾唇带着一丝邪魅的浅笑:
“当然是请诸位到山上去坐坐,若是给些银两让兄弟们吃上几天则是更好。”
“兄弟们,押着人走!”少年不再费话,一声令下又有百十来人呼啦啦的跑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众人,牵着车马向山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