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地牢之内,黑鹰和二郎神早已不记得他们在这里究竟呆了多久了,刚开始他们还在盘算自己要什么时间才能有机会从这里走出去,只是现在看眼下的情况,天帝怕是早就把他们给忘了,这两个罪责轻微的人现在只能彼此作伴了。
“杨戬,你不该来淌这趟浑水,现在只能被困在这个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黑鹰真的后悔了,当初如果他没有全部瞒着,他就不会去抓琉璃,那现在也用不着陪着他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就算是他把事情告知天帝让自己受些皮肉之苦,也好过于像现在这个样子。
杨戬怎么说也是天庭的司法天神,大概怎么算也算不到有一天会因为这等小事把自己也送进天牢里。
二郎神已经不知道自从进来以后听了多少遍这样的话,可是时过境迁,自己就算现在想去做,只怕天帝也不会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了吧?
“不必多言了!”二郎神躺在墙边的草垛上,自己不是早已习惯这样了吗,早就已经和黑鹰是一样的想法,虽说刚进来的时候心有不甘,但这么久都已经过去了,他不也还在这里呆着的吗,也并不比自己好过。
“天帝有旨,释放二位尊神出天牢,你们受苦了,出来吧!”
刚想完没多久,耳边就传来了狱卒客气的喊声,黑鹰怔了怔,没有一丝喜悦,甚至忘了站起来。一旁的二郎神起身看到这样的场景同样嗤之以鼻,他们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有好全,这回出去又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变数,无缘无故放了他们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想到了就拿来用,生气了就扔到天牢里,天帝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响。
狱卒满脸堆笑的为他们二人解下了身上的镣铐恭恭敬敬的请他们出去,反观这两个人面若寒霜,则是找不到一点点动容,他又想干什么,他们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不过很可惜,他不会再随意给人利用了,哪怕这个人是宝座上的天帝。
“我们终于出来了,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二郎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提醒道。
黑鹰叹息一声,看着对面碎了的栅栏想起昔日琉璃痛苦的样子,一身是血的拖着半条命还在想着花骞,心里不由得又泛起一阵酸楚。
“二位,到净水池把身上洗一下,这是你们从前的衣服,整理妥当后再……”后面的话黑鹰没有听清,他久久的望着自己从前的衣服,回忆起往日的威风和风光,只是淡淡摇了摇头。
如今他不想再去管其他的了,只想找到琉璃看着她平安,这样才不枉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大牢。
二郎神看着自己从前的铠甲,伸手接了过来,发觉它竟是如此的沉重,以前从来就没有多想过,现在这一切还有意义吗?想想自己身上的伤和天帝对自己的态度,二郎神哭笑不得的想着自己的头衔,站得越高越不好办,这果然不是假的。
“黑鹰大人,你的衣服,拿着啊。”狱卒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拿近一点示意他接着,黑鹰却只是动了动眼睛,没有任何接下的意思。
大人?自己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是在叫自己吗?黑鹰一阵失神,继续向前走着。
许久不曾踏入天牢之外,想必一定变了不少吧,两人谁也没有按照吩咐去洗身子,更加没有换上衣服,直接便去了瑶池外,一路走来的每一步两人都感慨万千,谁说只有凡人苦,他们所受的苦又能有几个人明白呢?
两个身着囚犯的人一脸思索的走着,引来了不少的目光,很多人都相当吃惊,这是谁,如此大胆,不怕有麻烦吗?
两人并排走着,直到进了天帝的寝殿,一身的伤仍旧是清晰可见,双目平静的有些令人悚然。
“见过天帝。”两人看着他的眼神默然笑了笑,对于他们而言,也只有这样才是最真实的,对于天帝,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会变成这副模样,也都是天帝下的命令,这样只是更为真实一些罢了。
“你们……”寝殿中,天帝愣然的看着自己最为深信的两个爱将现下用这样的方式来面圣,吓了一跳,他们身上的伤如此之重,望向自己的眼神包含了许许多多的信息,却唯独没有惧怕和胆怯。
“朕现在允许你去见琉璃,只要你想办法把花骞拖住,朕可以默许你和琉璃在一起,如何?”天帝想了想,开出一个条件,这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一招最有效的缓兵之计,既能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而且也可以确保事情短时间内风平浪静。
天帝果真还是在利用自己的,黑夜苦笑一声,他早就知道琉璃不爱自己,自己也早就不再多想,只是想成全她而已,只要她开心,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他怎么还是不死心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呢?
“很遗憾,小神已经无能为力了。”虽说并不知道天帝这么做的缘由,但是黑鹰并没有答应,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如果连这个还想不通的话岂不是真的太傻了。
天帝随即给了二郎神一瓶药丸:“先下去养伤吧,这是两个人的量,你们二人自己选择的路,无非就是在怨恨朕,不过你们要知道,朕也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啊。”
说完,天帝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了,两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便转身离去。
他知道他们不肯多说的原因,他们身上的伤和心底的伤都是拜他所赐,哪有不恨的道理,可是自己是天帝,如果处处留情,哪里还有威严可讲?
如今又多一个珠儿,他真的已经心力交瘁了,只知道她不能有事,哪怕使尽全身解数也得让她好起来,不然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