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能去哪里?章羽离开了东海,不愿再回也没理由再回水族了,珠儿的话语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他还是遇到了最糟糕的局面,尽管千般小心万般小心,还是出了纰漏,珠儿如此怨恨自己,他还有什么脸再回去,他对不起珠儿对不起族长对不起所有人,即使是回的去,也无愧于水族,还是伤害了所有对自己怀有信任的人。
还好自己没有让族长知道,如果他知晓自己为了达到目的拿珠儿作交换,他想自己就一辈子都得不到他的原谅了。
微风拂过他的脸,身后的披风轻轻飘着,章羽负着手笑了笑,想不到自己从一开始处处为族长为水族着想,现在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到底算是自作自受,还是用错了方式。
一切都不重要了,自己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当初白鲨的担忧自己没有去想,如今他倒是庆幸没有带着他一起做下这样的事情,不然不知道又要欠下什么人情债。
“哥哥,你走,我不认识你,这是你最后一次利用我,我们以后谁也不认识谁,你走,走!”
幼小的孩子看向自己的那种绝望无助和难以置信的眼神就像躲不掉的钢针,一针一针扎在他的心上,如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打着他的脸,章羽双手抓着头发,把头埋在胸口,愤恨的流下了眼泪,自己这是怎么了,对她造成如此之大的伤害,自己根本就不配听她叫那一声哥哥。
所有的快乐和悲伤一同涌上心头,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章羽一个人躺在地下痛苦的闭上眼睛,罢了,既然失败,自己也只有承担后果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可能会有这一天,只是从来不去考虑而已。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过自信了。
去哪里呢?就这样躺到了傍晚,章羽独自一人坐在小小的山坡上望着天上悠悠被晚霞晕染的白云,仿佛映照出了自己从前的样子,在没有遇见麻烦的时候,从来也没想过会有今天。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龙王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他也不算是一无所获,眼下只好先和从前一样找一个临时可以安身的地方了,不过不同的是他要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了,是好是坏,是生是死,还能不能回家,他一概不知。
现在他只希望珠儿能好好地不再受到他人的伤害,水族能平静的度过这个危险时期,既然自己没有能力再去看他们了,那一切就只能看天意怎么安排了,假如到时族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该怎样面对,就怎样面对。
白鲨还好吗,有没有因为自己而被族长训斥,想想这些,章羽的心里升起一阵歉疚,白鲨对自己一向是忠心又服从的,在对族长的安全问题上他可是从未摇头说过一个不字,自己却最终没能听劝和他站在一起。
还是选择的路不同吧,现在他不欠水族的,却欠了珠儿欠了族长欠了自己的亲人,还如此的狼狈,不能不说很惨,付出很多, 不过面对这个结果虽说还有诸多的遗憾,他却并不后悔。
自己也够累了,现在终于可以不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是时候可以歇歇脑子和放松一下身心了。
不过这下另一边的飞雪跟凌王妃可就没那么轻松了,飞雪本来没有那么在乎时间多少的问题,不过他可不习惯这样来来回回的被人折腾来折腾去。
“喂,你们的办事效率也太差了点,还有完没完了!”又一次被带回云清宫,飞雪有些不耐烦了,双眉皱成了疙瘩,自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自己和花骞犯的错八竿子打不着,这次事情是不是又要搞砸了?
他最烦的就是这样的事情,翻来覆去解决不了,把自己当成一个玩具一样不停地带上带下。
原本就美的妖孽的飞雪生气起来更加平添一抹神秘,连押送他的天将都愣住了,一双桃花眼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恼怒,他随性的一把拉住凌王妃的手,根本就不管身后人吃惊的样子,一步步自己走回屋里。
“素衣上仙果然厉害!”许久过后,天将对视一眼,惊呼一声离开了。
“公子,还好吗?”凌王妃望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握了握他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力道刚好合适。
飞雪没好气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天庭还真是无聊,带自己去看什么戏,根本就没兴趣。
“公子,我……”凌王妃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声线有些发抖,骞儿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现在闯了这么大的祸,往后还会有安宁的日子吗?虽然她不再属于东海,但也不想看到因此而生灵涂炭。
“不必怕,没事的,本座打破了天层,是死是活还是被贬下凡都还未可知,想必这么多事情,够他忙一段时间的,把心放宽,先不要多想!”
凌王妃猛然一愣,用手抱住他的肩膀靠了上去:“别乱说,公子答应过我,活着我们就能在一起的!”
飞雪一惊,拍了拍他的背单手环住她的身子一侧头:“蠢女人,本座可没说会说话不算数,嗯?”暖暖的笑令凌王妃安定了许多,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心底一片清明,听他的吧,事情还没发生就庸人自扰,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空旷的大殿里安静不已,飞雪顺了顺她的头发,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会带你走的,只要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