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破庙里,琉璃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身子一个劲的往花骞身上缩,想起自己在天牢里的日子,又想想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包括黑鹰大人在监牢中所说过的话,现在再看看殿下,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要从何说起,一直默默地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骞的脑子飞快的回想着所经历的所有事情,怀里抱着泪流成河的琉璃,想起乘风当初划破手腕在小屋里流下的那一碗血,又想想自己发现后他祈求的话语,历历在目,虽说他到的时候见到的只是一个血红的空碗,但乘风一向都很爱惜自己给的东西,不会不知割破手腕的后果。
还有赶他走时自己一心只想着把他推远,所以他当初无论他怎么恳求自己都没有在意也没有多想。
现在再回想起来,他隐隐感到乘风绝不是仅仅想帮黑鹰那么简单,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不然依着他的性格,不会什么都不肯说。
“别哭了,没事的,我在这里,委屈你为我承担了那么多。”花骞的左臂抱着琉璃,他明显感到她的身子在发抖,解开披风包进胸口一下下安抚着。
“殿下,我,我……”琉璃泪眼朦胧的断断续续把那一日自己和飞雪还有乘风黑鹰在天庭经历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了他,手臂本能的抓住他的衣服,手心都出汗了。
花骞一面听着一面隐秘的变换着神情,右手手背青筋暴起,左手在她肩头缓缓收紧,琉璃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肩膀被弄疼了也不敢言语。
毕竟是自己的错误才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她心知肚明他听了会怎样,就是他要杀了自己也是自己自作自受的。
“别怕我不怪你,睡吧,好好睡一觉,你承受的太多了,我的徒儿应该由我自己保护,你睡吧,睡好了事情就过去了。”
花骞忍了忍,眉头轻轻一皱,微微叹息一声松开拳头拍了拍她的背,暗暗施法令她安静下来。
该怪的是自己,如果不是他自己为了离开龙宫受了重伤,那黑鹰就不会乘虚而入,那乘风就不会出事,也就不会连累琉璃河其他人了。
看着她睡着了,花骞五味杂陈的帮她擦干眼泪,踏出庙门,一拳捶在树上,“彭!”霎时间尘土飞扬木屑纷飞,他知道了,一切都是因为黑鹰!
乘风从小被自己当宝贝一样护着,轻信对他而言根本就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他很佩服黑鹰的手段,还真是高明,他也像父王一样想让自己回去继位,想不到自己不答应竟会出现如此多的麻烦。
天帝的信使,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黑鹰,一个个人,他都记住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们要偿还。
“殿下,你还好吧?”
沉浸在怒火中的花骞没有觉察到琉璃又一次来到了他的身后,面前一片狼藉,琉璃淡淡的问着,声音有些颤抖,随着花骞再一次转身,她身下一软,腿跪在了地上。
“快起来啊,你这是干什么?!”花骞吓了一跳,伸手去拉她,琉璃咬了咬牙,想要缩回手,被花骞一把死死拽住,仔细看手掌上一道道伤口显现了出来:“你,你的手……”
花骞震惊了,他认得,那是电网伤。
“伤的这么严重,你的腿怎么会,这……”花骞死死盯着她,在她的 膝盖下面若隐若现的有血,琉璃一句话也没说。
“杨戬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上还有多少伤啊!”花骞吼道,却得不到她的一句回答。
“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很疼吧?”花骞自责到了极点,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靠着自己。
“我送你回湖行吗?”破庙里,花骞用那件墨绿色的披风裹着琉璃心乱如麻,事情根本从来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现在甚至在担心乘风在哪里,要怎么过。
自己这么没用,谁跟着自己谁就要有灾,他到底是怎么了?
琉璃静静的靠着花骞,摇摇头,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了,就是死掉也不想再连累别人。
“殿下还是去找飞雪上仙问问乘风在哪里吧,我没事。”
这回,花骞却坚定的摇摇头:“傻丫头,我陪你回去疗伤,等把你安顿好了再说别的吧!”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又一次留下一句话就离开,还是否会出现更大的麻烦,相比之下还是亲眼看到了放心些。
“可是殿下你的徒儿呢?”
“什么都不用想了,我带你走,养好身子再说!”花骞望了望琉璃,没有给她任何选择的余地,天塌下来他顶着,这回再也不能出任何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