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花骞一个人站在湖边思索,回家吗?可是那里是自己的家吗,到底该往哪里去?花骞一面回想着这些年来走过的道路,一面出神的望着手中的剑,想起乘风在时的快乐,
他低头看着,这下东西又回到自己手里了,他讪笑着,怎样也开心不起来,内心早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挣扎。
如果没有他,自己如今的生活会怎样?想着,花骞的手掌越握越紧,险些叫出声音,就因为自己不想回去,就要承担那么多吗?
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然而在他的内心,却再也不愿意乘风出事儿了,千年之前,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对他好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太过残忍了。
他感觉得到,对方是笃定了他会去,才会这样提交易,确实,不管如何,这次他没有选择只能答应,只是,他也不是一般人,做交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会让人双倍奉还!
想要威胁他?也得够资格才行!
另一头,乘风全身上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被绑在了一间陈设雅致的屋子里,比原先那个好得多了,只是他一直睡着,没人管也没人问,舒展的眉心凝成了结。
“主上,这小子可真幸运啊,想不到当年我们没有把他杀掉,现在却换来更加划算的买卖!”
堂屋外面坐着那个奇怪的人,他斜着眼睛冷笑一声:“哼,也许折磨他,要比折磨乘风更加有意义,上天给我如此好的待遇,我又怎么会浪费!”
他一边说着,指节一边捏的“咔咔”直响,脸上的神情越发邪魅:“有弱点的对手,无论是谁,都很好对付,这一仗的输赢,我很是期待啊!”衣摆一荡,他神色阴狠。
傍晚的夕阳将空地上的背影拉得老长,微风吹荡着他的黑发,他的脸就像冰块一般。微暖的光亮洒在他的披风之上,掩饰不住他可怕的内心。
夜晚,一轮满月高悬于空中,天际飞来一只黑鹰:“站在,你又想杀人了,是不是?!”
“你究竟想要我如何做!?”花骞每每到无助痛苦的时候就会喝梅花酒,这回走在月光下,他变回了自己穿龙装的样子,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遇到这样的麻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欺负到他的头上的,干净利落,谁不会做!
他扔掉酒壶便直接倒在草地上:“啊——我没错,没错,就是没错!”花骞固执的就是不愿求饶,也不愿认错,执念之下,黑鹰看着他的惨状无动于衷。
他的后背疼的如同烈火灼身似的,却咬着牙也不肯松口,牙齿碰着嘴唇咬出血丝,样子狼狈不堪。
从前的他如何也想不到做事竟会这般绑手绑脚的。
“你就不怕遭天谴吗?林翊阳,哦不,花骞,你这是何苦,回去做你该做的,就不必如此煎熬了,难道那会委屈你不成?”
黑鹰将翅膀收起,一袭黑衣,双肩处有三指宽羽毛一样的装饰在衣服外面,使整件衣服看起来稍稍有些厚。头顶戴着一个鹰喙一样尖锐的装饰,眉宇间有些不解。
“我不回去,我不认命,我什么也没做,就是不认命!”
少顷,黑鹰无奈的看着他的样子,飞走了:“既是这样,我也爱莫能助,自己承受吧,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一切都是徒劳,你将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过了好一会,花骞脸上都是汗,总算是平和下来了,后背的脊骨处虽说很温暖,背后的鳞片却渗出了血水,在黑夜发出银色的光。
“我……我不会这样没用的……不会的!”他伸手一摸,血水直接淌在手上,这时他才意识到后背已经显现出了片片龙鳞。
“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花骞艰难的趴在一块狭长的石头上,朦朦胧胧的,下半身都化成了龙尾,手心的血粘在了石头上,身后是一串鲜红的血迹,还掉下了一片鳞,鳞片一挨地便滴出了血。
惨烈的草地上因此开了一朵小花,可是他却是一直疼到失去意识也没服软。
“我已经害了你,决不能再害他,就是死,我也要救他!”话语飘荡在夜色中,很快散去,很轻,很远。
他的手动了动,无力的垂下。
谁也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他的心,其实也会脆弱,这不过,鲜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