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湖边的人并不是很多的,只有零星几个人,且多为骚人墨客,来此诗情画意,论莲赏湖的,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只船上,以莲以湖以水为题,风雅一番。像是容颜三人,这样单单只为观景而来的,在这个时间里倒是不甚多见,这也算得落个清静罢。
“姑娘很爱这花吗?”九星岚站在小船船头上,折扇轻摇,微风拂面,颇有公子世无双之意。看着这些莲花,九星岚也颇有赏心悦目之感,若将这花比作人,大概便如熔岩这般吧,华而不显俗,艳而不显妖,正如莲花那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细想下,大概至今为止见过的美人中,怕是只有容颜担得起这花罢。
“自是喜的,但自觉不配,这花清高,而我染尽红尘,生怕爱也会弄脏了它。”容颜有些自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为生计奔波,这世间冷暖人心看得多了,便觉得自己不如那些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干净而美好。这也算得是容颜的自卑罢。
“为何如此妄自菲薄,容颜?要相信你很好,好到令人痴迷。”九星岚摇着手上的手忽地顿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容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节奏缓慢,却一下下打字容颜的心上,声音磁性而性感,听的容颜有些醉意,不知不觉间,将手搭在星岚的肩膀上轻声问:
“你喜欢我吗?愿意给我一个安稳的家吗?”
“姑娘这般美好,星岚自是欣喜若狂,若姑娘肯嫁,星岚自会花铺十里,十里相迎。”九星岚伸手抱过容颜,容颜也轻靠在九星岚的怀中,享受久不得安心。文枫安静的划着船,恍若无他,此刻岁月静好。忽的,岸边传来一女子刻薄的话语:
“瞧瞧,那不是容园的戏子容颜吗?平日里故作清高,就是让姐妹们先见了原型,光天化日之下就与男子搂搂抱抱,我瞧着就是个会勾人的狐媚子。”
你最苛刻的话语打扰了此刻的宁静,惊醒了容颜,也惹怒了九星岚,九星岚皱眉道:
“这是哪家的姑娘?说话竟如此难以入耳,如此教养怕也是父母的失职了。”
如此连带着父母的羞辱,令那女子如踩了尾巴的动物,顿时暴跳如雷,嘲讽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狐媚子的贴身侍男啊,这怎么服侍主子都贴到一起去了,这狐媚子倒是聪明,知道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好掌控,倒不如你这没钱没势来得听话,怕是这侍男就是床上服侍的吧。”
九星岚七岁至今,未曾如此时这般气过,并非这女子出言羞辱他,而是因为她说了容颜,九星岚自己也颇为惊讶,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就会因为一个女子控制不住情绪,九星岚冷冷开口:
“文枫,查,我想他也是官员之女,却如此缺乏教养,怕是父母不会教,你便停了他家人的职回家管教女儿吧。”
“明白,那现在呢?”文枫见九星岚如此,便知这容颜已深入她心,也就知道这出言不逊的女子,是免不了承担他的怒火了。
“先回去吧,搅了好兴致,靠岸回去。”九星岚冷着一张脸,再不见其平时贫嘴的模样,清冷孤傲,仿佛回到了来江南之前,容颜看着九星岚这样心中暖暖的,有多久无人真正关心过她了?倒是在陌生人眼中,见到了珍惜与心疼,虽然那让那女子家道中落很是舒畅,但容颜也顾及了九星岚,拉了拉他的手,摇摇头说:
“今日便算了吧,你家中再有势力,强龙也难斗地头蛇,莫再为我惹了麻烦。”
“怕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日他说的出,自要承担得起,若觉天高皇帝远,那便是死亡的一大原因了。”九星岚拉着容颜的手,踏上岸远去,容颜被动的跟着走,思绪完全没有从九星岚的话中回过神来。
几个时辰后,梅城县令黄县令亲自带着女儿黄依和妻子登门认罪,只求留条活路:
“臣不知是王爷来此,多有怠慢,贱内失了大女儿,才对小女如此纵容,竟然冲撞了王爷,臣请王爷恕罪。”
“依儿,还不向王爷道歉?”县令夫人推了推女儿。
“王艳,小女子知道错了,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黄依哭的惊天动地,头一下下的硬生生的碰在冰冷坚硬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