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艺】
都说世外高人有怪癖,难道就是这个样子?又或者……难道他是个哑巴?
林可想了想又跟了上去,“老伯,这样,你知道黄师傅在哪里的话,你,你就做个手势?”
老人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些变化,嘴角微微抽动,这才停下手里活,抬起头,把手里边的抹布一把塞到林可手里,然后指了指他未擦完的桌子,再然后,双手背在身后,颇有些一代宗师的调调潇洒的离开了。
剩下林可愣愣地站在原地,这是要她擦桌子啊?她看了看手里的脏抹布,洁白滑嫩的手上也沾了灰色。
林可在家里的时候什么家务都没干过,现在让她帮一个没礼貌的怪老头擦桌子?
只是林可立马学着老人之前的样子把桌子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擦完之后还自己摸了摸,擦着直到没有一点灰尘为止。擦一个桌子还不算累,林可轻车熟路地找到这个老房子里的洗手间把抹布清洗干净后出来,却看到老人正站在门口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林可想,她都帮他擦了桌子了,他总不会再给她脸色看吧。她对老人笑了笑,可还不待她开口,老人干枯的手指指了指一个房间。
林可顺着老人指的方向走去,是一个练功房,还真是个武馆啊。她高兴地笑了,总算没找错地方。可是马上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老人是让她来擦地板的=_=
“什么?你让我一个人擦这么多……这么多……”林可看了眼眼前跟她家差不多大的空旷的屋子,房顶有两层楼那么高,屋子里除了墙壁上摆了些各种器具,地上铺着一层地板,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的确是个练功房,可是谁能告诉她,这么小房子的后面怎么还藏着一个这么大的房子呀!
老人也不理林可的抱怨,气定神闲的离开了,剩下林可一个站在那里。
林可站在门口,踌躇着,擦还是不擦?倘若她擦完后就能见到黄师傅也就罢了。可是这个怪癖老人目前没有给她任何承诺,她擦完以后老人翻脸不认人怎么办?况且她从来没做过这么脏活累活……林可心里有些没底……
忽而,林可大喝一声干!然后开工了。她脱下了身上穿着的厚重羽绒服搭在一边,寒冷刺骨的严冬里,她只身着紧紧贴身的秋衣,手里拿着冰冷的抹布,她半跪在坚硬的地板上,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的使劲擦着。旁边是一桶冰冷刺骨的水,是林可只身一人从练功房后面的小河里打来的,因为这个武馆居然没有一个水管,所有要吃喝用的水全靠练功房后面的一条小河。
林可又擦完一小块地回来,手已经冻得僵硬通红,她觉得自己的手快没有知觉了,但仍没有停止工作。她毫无畏惧的把拿着抹布的手伸进水桶里刷洗着,不是她不怕冷,而是她的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所以再伸进冰冷的水里也不会怎么样。她卖力地擦着,在这严寒的冬天里,她只身着单衣,额头却还渗出了汗水。从未如此劳累的她已经腰酸背痛了,一直闷下头的她因为有贫血症已经有些晕眩。但她只是咬着牙挺下来,她还在继续……
她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要变强就要吃苦,这些小事跟那些坏人带给我的伤痛比起来算个屁。
一直隐蔽在窗外观察的老人看到林可如此模样,竟然有些欣慰地点点头。
林可在擦完最后一块地后也不顾地板是湿冷的,是坚硬的,就直接瘫坐在地上。远远望去,偌大的屋子,都已被她打扫干净。心里涌现出一种无上的荣誉感,房子已都干干净净,这是她林可的成就!
林可这才感觉到一些冷意,急急忙扯过自己的大衣套上。
才出门又看到老人如鬼魅一般出现了。林可现在是什么表情呢?还是微笑的,她还在感叹着原来自己不做不知道,一做起来原来好多事情她也能做到,也有些感激老人给了她一个验证自己的机会,所以她感激地微笑着。不过这微笑有些牵强,刚才老人也是这么突然出现,然后让她去做什么什么事,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害怕,同时也肯定了一点,老人果然深藏不露,不过,现在老人又突然出现会不会又让她……
林可猜的没错,老人又让她去锄地。大冬天锄什么地呀,这不是明显得刁难人么。不过林可没有一点犹豫的就听话的去了。从来没有接触过锄头的她,开始还挺不会使,也使不上劲。
天已经完全黑了,林可还是独自一人在老人家的后院里锄地。她已经渐渐知道怎么锄才省力,只是毕竟是千金小姐,还没干一会手上已经长出好几个茧。林可却不理会,手里已经磨出水泡林可还是紧紧握着锄头不放手,手里不断地传来的疼痛感她也只当没感觉。
当林可终于干完了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她头脑已经有些发昏,但她手里不断传来的疼痛感让她知道她还清醒着。伸出手,她虽然看不到,但是也能感觉到她手里是大大小小磨出又磨破的水泡,真心疼,她不由得的想,不知道黑心上次给她的的那瓶膏药能不能涂手上的伤。
黑心!那张引她来到这儿的纸条不会是黑心放的吧?
在林可还在思绪万千的时候,老人又出现了。老人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照着前方的地面,迎着林可走过来。林可这时还有心思感叹,这老头终于拿出了一点现代化的科技了。
林可还不待老人走近就开口了,“还有什么活,都一起给你干完算了。”
老人的手电筒对林可的眼睛照了照,然后转身就走了。
什么意思?还真又有活干了?林可苦逼地爬起身,不顾一手的破水泡直接抄起锄头抗在身上就跟着老人后头走着。活脱脱一个晚归农民形象,哪还有半点大小姐的样子?
老人带着林可回到房间里,拿起那种老式茶壶,倒了一杯水,半寸高的陶制茶杯递给林可。
“谢谢,”林可接过,“那个又热的么?我想喝点热水。”
“混帐,还让老夫给你烫酒不成?”
“酒?为什么要喝酒?”林可被老人突如其来的大喝吓得有些反映不过来,
“愚蠢!想拜到我门下,当然要给老夫跪下端茶敬酒行拜师礼。”
林可很是迷茫的脑袋突然砰地一下炸开了锅。“你你你就是黄师傅?老头你不是个哑巴吗?咦?你刚刚居然说话了?!?!”
“畜生?居然敢对老夫这么不敬,我看你是不想拜师了。”
“……”这老头是不是每说一句话都要先骂她两个字上瘾了。还有这还没拜师呢……还有还有……
林可心中无限委屈,惊喜,复杂。
老人见林可没有预期般立马跪下来毕恭毕敬地叫他师傅,反而还用一种鄙视的眼光望着他心里也有些慌了。他开始反思难道他刚刚骂得太过分了?他也不想的啊,树立起一个师傅该有的威严日后好教育嘛。千万别被吓跑了啊,他好久都没收徒弟了,他也想每天都有人帮他打扫卫生清洗衣服给他锄地烧火做饭……没事还能陪他磕嗑瓜子聊聊天下几盘象棋,斗几盘地主……最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的确是可造之才,千万表被他吓走了啊!!!
老人心里在呐喊,表面却依然淡定如常。他夺过林可仍端在手里一动没动的茶杯说,“那就这样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师傅了,放心放心,我会教你真功夫的,到时候让你比李小龙还厉害,打得过泰森!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先歇歇。”
望着老人……现在应该叫师傅了。
望着师傅离去的背影,林可还是有些反映不过来,“所以,我拜师成功了?”
林可掏出手机已经十一点了,电话上显示有四个未接电话,一个肖逸凡的,一个范礼止的,还有两个是曾阿姨打过来的。
想着今天发生的时候,林可把手机又放回包里,一个都没有回。
“师傅,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哦?我明天再来”林可正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了。
她家黄师傅又有些慌了,急忙出声,“你怎么不住在这里?”
“住这里?”林可有些疑惑。
黄师傅吹胡子瞪眼,随口撒谎老脸也不红一下,“当然得住这里,这一向是本门派的规矩。做徒弟的必须好好孝敬师傅,什么洗衣做饭端茶送水样样都不能缺的——”说到最后还特地拉长了尾音,以显示自己说话的权威性。
林可颦眉想了想,后又欢快地说,“师傅,你看这样行么,我每天早点过来给您做这些事,不过晚上我必须回家。”
老人一听林可都答应了当然乐得不行。让林可住下只是为了更方便林可服侍自己,竟然人家徒弟都答应到这地步了,做人家师傅的也不能太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只看老人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既然如此,老夫就放你一马。”
“不过,师傅……”
黄师傅听到不过这两个字心中警惕以为事情有变,只得艰难地蹦出三个字,“干神马?”
“我不会做饭。”
“咳咳咳……”黄师傅松了一口气,“不会可以学嘛,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能不会做饭,到时候没有婆家要你的呀,作为师傅的我也是有责任的啊。不要你师傅我好糊弄就想偷懒哦,明天来早点给我做早饭,我试试你手艺。”
要她做饭?林可不由得想到自己上次给肖逸凡做饭弄成那么黑乎乎的一坨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最后只能全部倒掉,实在不忍心再把这“手艺”拿出来祸害师傅。不过,既然师傅这么想吃,“那好吧……”林可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
黄师傅还一脸长辈的高姿态也掩饰不了他得意的心情,“是嘛,这样的小女娃子才讨喜嘛。”
林可也觉得黄师傅说得很对,很“欢快得小二逼”的样子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