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碰,你手脏】
还未走近就能听到一个尖酸锐利地声音说:“就是你干的,看你穿得这么穷酸,除了是你还能有谁?你快点赔钱,不然我报警了!”
小艾使劲挣脱长发店员的束缚,倔强地眸子无畏地直视着对方,“我说过好几百遍了,不是我!”
林可走近,就看到小艾被人紧紧勒住手臂,眼眶已经有些湿润却还倔强地不让眼泪流出。林可愤怒地目光瞪向长发店员,“放开她!”
长发店员见到林可,反而松开了小艾,“你来的正好,我知道是你带她进来的,她把我们店里的衣服弄脏了,这衣服是卖不出去了,你得赔。”
小艾挣开束缚赶紧躲在林可身后,稚气的面容有些激动地说,“姐姐,不是我,我只是我站的远远的看,根本就没碰,不是我。”
小艾晶亮的眸子倒映出林可温柔的笑脸。
“我知道不是你,别听那只狗乱叫,她有病。”
小艾听到林可这么相信她,心里完全放下心来,对林可更加信任亲近。
长发店员一听林可骂自己,恼怒地说,“你说谁有病呢?你再说一遍!”
林可懒得理她,而是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个畏畏缩缩躲在自己母亲后面的孩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心下也有了主意。
林可看了眼衣服上的污渍,“你有什么证据说衣服是小艾弄脏的?”
“这还用问吗?这里除了她身上最脏还有谁?”
“问你有什么证据,别说废话。难道你是亲眼看到的吗?”
林可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长发店员却没有再吭声。
林可见长发店员一脸不服,又指着自己身上的一块不明显的油渍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店员看了眼有些困惑地答道,“污渍啊。”
林可突然装模作样大惊小怪地说,“啊?你居然把我这件这么贵的衣服弄脏了,你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吗?米兰时尚冬季最新款全球限量版发行,一件十六万八千,你赔得起吗?怕是你一年的工资都不够!”
某人突然化身斤斤计较的小市民,高调炫耀自己身上的衣服多么高级然后倒打一耙。
小艾乐了,看了一下那件被美女姐姐说得多么的高级衣服上的那块油渍,不就是自己刚才吃鸡排蹭到上去的嘛,姐姐万岁!
长发店员又惊又气,“你有钱人了不起呀,怎么能这样睁眼说瞎话,你凭什么随便冤枉我。”
林可勾唇一笑,“是挺了不起的,刚刚你不也是深有同感吗?你问我凭什么?谁让你穿的衣服比我穷酸呢?让我来猜猜,你身上这衣服是在哪个大排挡买的?啊,不好意思,我对大排挡不熟,因为没去过。”
林可带着鼓励的眼神,笑着看着站在角落里的那个小孩,而直接无视了长发店员盛怒却又不敢发又憋得满脸通红。
最终,那个小孩有些紧张地走出来,低着头小声地说:“对不起,那件衣服是我刚刚不小心弄脏的。我因为害怕所以……”小孩声音越说越细,不过没关系,真相已经大白了。
倒是小艾十分豪爽,小手一挥,学着林可的样子对小孩说,“没事,姐姐都说了那人有病,我们不用理她。”
长发店员脸都变成了酱紫色。短发店员走了过来也走过来劝她赶紧给林可小艾道歉,长发不为所动。
“再不给客户道歉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短发店员义正言辞。
林可挑眉,原来短发还是个经理。
“不道歉也行,小艾,记着,以后有事找治安叔叔知不知道?比如今天这种情况别人无端端的冤枉你严重伤害了你幼小的心灵,我们就应该找治安为你评评理。”林可边抚摸着小艾的额头边温柔地对着小艾“教导”。
“嗯,知道了。”小艾也作天真状陪着美女姐姐演戏,她现在爱死这个美女姐姐了。
长发脸色就算臭得不行也开始有些慌了,非常诚恳地倒了歉,最后经理还表明让小艾挑一件衣服作为赔礼,钱由长发工资里扣,林可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厚颜无耻地拿了件儿童区里最贵的,当然也很适合小艾。在长发要接过衣服替小艾打包的时候,林可却把手避开,还不依不饶地加了句,“快别碰,你手脏。”
长发委屈地把头低了更低,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是有多么的恼怒和怨恨。不过这碍着林可什么事了?没有,所以林可心安理得的带着小艾欢欢乐乐地离开了。
两人走出来,小艾满足地抱着衣服大喊,“姐姐,好棒,我刚才好开心!”
而林可则是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奇怪。不管是刚才的那个小孩,还是小艾所谓的“悟性测试”,又或是她昨天从小巷跑出来那么刚好碰见快车驶过来的黑心……这一切巧合奇妙得她自己都不可思议。
林可也笑,“好了,别再跟着我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要我再不能认路,还比不上你这个小家伙了。”
小艾一听林可要抛下她就如被打了霜的茄子,完全焉掉了。
林可虽然感性善良,但也不至于失了理智。林可招手拦了辆车,送小艾回到了天堂街。
林可从包里拿出一摞钱递给小艾,
“拿着吧,这是你本该偷到的。”
“我不管你家境多可怜,但你也绝对不能失了本心,尽做些恶事。”
“不要觉得我对你好就依赖我,你要自立。越是女孩就越应该自强。”
“偷盗也是一门技术,但是你不能依靠此为生,拿着这些钱去念书,多学些知识没坏处。”
“把你师傅教你的技术学精,以后也能干大事。实在没钱生活了,偷几个坏人草包的钱,我还是可以原谅的。”
“要学会看面相,聪明人不要偷,不好惹的人也不要偷。”
“被抓住了也没人能帮你,大人物不放过你,条子也是草包。所以你还是得靠自己。”
“快回去吧,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林可嘱咐了一堆,催促着小艾赶紧回家,林可站在街口,望着小艾一步三回头然而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冷。
记忆里,林可单纯的笑靥如花越来越模糊,林可那清脆如银铃的欢笑声越来越遥远。
她还是善良,但又有理智。她还是会笑,只是变成勾唇一哂。她不再没头没脑没心没肺,有时她也学着安静思考。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林可已经有些变了。
不管她会不会变成我们希望的那个样子,我们改变不了。没有人能左右他人的人生,没有人的人生能被他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