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of 罗思雅】
清晨睁开眼睛的第一刻,脑袋里想的就是他。他的好,他的坏,他的笑,他的恼……每一张脸都那么清晰,每一个画面都那么美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爱他那么深?
昨天我们约好今天一起去露营,虽然同行的人还有可可和范礼止,但是能和他在一起,也很满足很开心。
一阵敲门的声音,是他?我赶紧打开门。门打开那一刻,阳光温暖得溢进来,阳光下立着那一抹让我依恋的身影,果然是他。
“思雅,我们都在等你。看看,你又是最后一个,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慢呢?跟乌龟一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更熟悉他对自己的调笑打骂。他与自己的在一起的每一个场景都在自己心里演绎千百遍。他对自己说的每一句都在自己耳边萦绕不去。这样熟悉的感觉让我觉得心里很暖,舍不得失去。
“哼,你不知道女生东西会特别特别多吗。我收拾多花点时间不是很正常的吗!催什么催!?”我面上凶神恶煞,我把不淑女表现得淋漓尽致,我表现出得完全是他最佳损友的模样,我将心里对他的情感隐藏得很好,不泄露一丝一毫。
周子谦,我爱你,但我不说。
我提着我的行李有些吃力地走着,身后孜然一身的周子谦悠哉悠哉。
“思雅快来,”可可在跟我招手。
“好勒。”我把手中的超级大包裹往身后的周子谦身上一甩,再抛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不再理会他被突如其来的包裹砸得哇哇乱叫,就朝林可奔去。
我坐在副驾驶座,稍微一偏头就能望见他俊美的侧脸,与他保持着这么近的距离,让我心情大好。无视掉后座正在教训林可的范礼止,和被范礼止教训而大声抗议的林可,一路上春光明媚,风景正好。
窗外的暖阳照在我的脸上,我舒服得倚在靠座上眯了眼,没有比现在更美好的时刻了。
我们第一次遇见是什么时样的场景?那是我们小时候的事了。
林可小时候不太喜欢和其他人交往,只有我这么一个幼儿园盟友一直陪她一起玩。因此她对我也很珍惜,很爱护。也经常去哪里都带着我一起。
那天,可可带着我到她的礼止哥哥家里去。我们俩从可可家出发,俩小短腿跑着几分钟就到了范礼止家,很近。
那是我第一次见范礼止,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他说:“这是谁家的小丫头,怎么长得这么丑?”
他说:“你个丑丫头,怎么还这么笨,这么简单都不会。”
他说:“可可,子谦哥哥跟你玩算了,那丫头太笨……”
被人嫌弃的我呆楞在那里不知所措,耳边已经听不到林可为我辩护的声音。我委屈得说不出话,却看到他笑得更加得意。
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这个人怎么说话也这么讨厌,连他的腔调都那么讨厌。我讨厌他!
小小的我不知道什么叫口齿伶俐的反击,不知道什么叫暴力手段解决问题。只好把这种讨厌的感觉埋在心底。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做得比他更好。在他犯错时就奚落他。我还去学跆拳道,锻炼自己的拳头,以致后来,我跟他一言不合就对他挥拳头。我们彼此都厌恶着对方,也关心着对方……不要误会,关心着对方最近的动态,好方便在对方失落的时候再上去补一刀,撒把盐,再踹一脚,好让对方更加失落,自己心里也更加痛快。
小孩子都玩过办家家酒,我们也玩过。每次他都非得要可可办新娘,办他的新娘,然后让我办恶毒的巫婆,我不干,我说我和范礼止得办可可的父母,好送可可出嫁。范礼止听了非常赞同我的提议,于是我非常得意,新娘的妈妈,怎么说也比新郎高一个等级不是。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可可怎么可以做这个坏小子的新娘呢?
范礼止还在那里说:“可可啊,爸爸希望你们能幸福啊。”一副小老头的模样。
我听了想笑,又想哭,当时我心里很难过,但我并不明白这种复杂的感情是什么。我只是木然地照着范礼止一样的说:“可可,爸爸希望你能幸福。”
“呆子。”他嗤笑一声。
“思雅,是妈妈,你是妈妈。”小可可在旁边一脸紧张的提醒着,仿佛这真的是她的终生大事似的。小孩子对任何事情都是这么认真。
“你小子骂谁呢,我现在是可可妈妈,你也敢骂?不把可可嫁给你!” 看着他别扭的表情,我心里的那些不痛快的感情一扫而光。
我们渐渐长大,我们渐渐懂事。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但也还是少不了偶尔的针锋相对。只是我依然关心着他,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他喜欢刺激。经常尝试一些我们之前都没做过的东西。
比如说我知道他开始抽烟? 烟?这种东西之前只在爸爸的书房里见过,我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把它夹在指间。我吸了一口,还不待我品尝它的滋味,浓烈的气息冲刺着我的鼻腔,涌入我的气管,我被呛的咳嗽,难道他喜欢这种鬼东西?我上气不接下气下气地咳着,想用力咳出这种让我厌恶的感觉,这种恶心的气体。可是我能感觉到它已经偷偷地藏在我的心里,我再也咳不出来。
为什么要学着他抽烟呢?我想到他深吸一口,然后吞云吐雾的样子。他的脸藏在烟雾里,让我看得不真切,甚至有些迷恋。我想,我肯定只是喜欢这种让人看我也看不真切的感觉。
“对,就是这么而已……”我这样对自己说着。
“你在这里干什么?”听到来人的声音,我慌张的把手中的东西丢到角落里,打开水池的水冲洗着。想洗去残留在我手上的味道。
“洗手!看不出来吗?”我面上没有表情,口气凶巴巴的一副不待见他的样子。心里却如做了心虚事一般。
他却很满意我这样的反应,在他看来这样再正常不过了,这就是我们长期以来相处的方式。
我不敢让他知道我在学他,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对他的异样的感情。
我知道他去了酒吧。
我第一次来到这间“时光”。 丫头,你知道什么是血腥玛丽吗?那是一种酒。而且吧台那里风景才好,美女好多,哈哈。
“一杯血腥玛丽。”进来这里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坐在吧台,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对服务生如此说着。
服务生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问:“要不要换杯清淡点的?薄荷蓝光不错……”
“不用,就这个。”因为他也喝这个。
这个服务生应该是好心劝我吧,毕竟在这个酒吧的其他人眼里,我一看就是那种青涩的高中生。
“美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一个陌生的男人,邪恶的声音贴过来。
“滚!”我内心一阵恶心,面上是一成不变的冷漠。
那个男人碎念几声就走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内心里欢天喜地。
我喝过一口,很烈,一阵火烧般的感觉浇在我的喉咙,烧过我的肠道,最后燃烧在我的腹部。好热,好辣,头也好晕。这种东西,他居然喝得下?我再喝一口,感觉依旧,只是我渐渐能够适应了。我得喝完,我一定要喝完,幸好这杯酒所剩不多。我抬头一口猛灌,喝完后付过钱,匆匆而逃。
我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仿佛这样跟他做着同样的事情就能离他近一些。我踉跄地走在路边,夜色将我掩盖,真好,没有人看到我狼狈的模样。我对自己说,罗思雅,你真傻。
他越长大,就越有魅力,他身边总有有很多女人围绕着他,各式各样的女人。他换过许多个女朋友,但却没一个能长久。他说罗思雅,林可,范礼止,我们都是他的朋友,朋友是能一辈子的。 我渐渐地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懂,只是将心中那一点小心思埋得更深。
是的,我承认了,我喜欢他,但是我不能说。十年了,从我六岁与他相识到现在已经十年了。
周子谦,原来我已经喜欢你这么久?原来我已经爱你这么深? 我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都是他。我被人推醒,睁开眼就看到他,他说:“真行啊你,这么一段路你也能睡着?你是来露营的还是来睡觉的?”
忽视掉他说话的内容,这么亲昵的语气让我的心高兴得飞起来。这么美好,我又怎么舍得失去?我只得把我的心思藏得更深更深,谁都不曾知道,除了我!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爸爸让我出国留学。去花旗,要留学四年。四年见不到他我怎么受得了?四年里都要和他们分隔我怎么舍得?我说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我绝食,一个星期过去了,我没吃一口饭,我被送进了医院。看着我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我父亲终于妥协,说随我去不再管我。
可可,礼止和他来看我,我看到他们,看到他,我哭了,太好了,我胜利了,我们可以不用分开了。想着日后还可以和他们在一起,这一个星期的难受又算的了什么?我只告诉他们,我不愿意去留学。他也好好笑话了我一番,我听了也笑。因为我很开心,我觉得值得。
命运却和我开了个玩笑。
不久,他对我们说:“朋友们,我老子派我去花旗留学考察啦,一个月后就走,你们要想我的哦。” 花旗?花旗。
“留学有什么好……”我心里复杂极了,我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如果他就这么走了,而且去的还是花旗……那我之前做的那些努力又算什么?多讽刺?等等,如果我能和他一起去留学……
“你这个为了不去留学以死相逼的笨蛋当然不会明白留学有什么好……”他一句话浇熄了我仅有的希望。我不敢再说什么,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怕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