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流年花开
三十七、流年花开

夜深三更,人散过后,万籁俱寂,天上残云微收。

月光掠过轩窗,洒落含莎肩头,留下满地琉璃皎洁。

她看着身下梨花如雪,蓦然想到:暮春时节,草长莺飞时,梨花轻落。人面梨花相映,韩思汐拉着她的手笑容似远山绵长……

脚步声由远及近,李烨穿越夜色,踏碎琼瑶,走向天牢。

空荡黑暗的牢景,含莎半跪凝神静思,孤寂而落寞。

月光像探照灯从轩窗洒下,照亮了她全身,她成为黑夜里的星空,凄清美丽却又遥不可及……

李烨诧然……其实他本想严词恐吓威逼利诱,以明细枝末节。可当看到破碎娃娃般的她,玩弄人心的他突然有些狠不下心。

蓦的,含莎如有所觉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你……你……想怎么样?”牢外,李烨绘声绘色地打着哆嗦步步后退。

事实上含莎只是在牢内愤气冲冲地瞪着他。

见她不理睬,他越发夸张地肆意妄为,道:“别过来……别过来……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也……不能强要我!”他恐慌地捍卫着贞节。

“自性狂!灵药呢?”半天后含莎撇撇嘴,侧着眼看他。

“本皇子,潇洒倜傥,才华横溢,风华绝代,权倾天下……你凭什么说我自恋,凭什么不喜欢我?”这一刻,他又活像个被抛弃的闺中怨女。

“灵药呢?”含莎面无波谰,毫无反应。

李烨成了自导自演的小丑,注定了凄凉落幕。

兔子急了还咬人,此刻被忽视的李烨小宇宙爆发,气得一脚踹开牢门,径直走进去紧紧抓着含莎的下鄂,纤细莹白的手指一寸寸的抚着她细致的眉眼。

含莎强烈反抗,可却被他牢牢的禁固在地上,想起他刚一脚就踹开千年玄铁的索链,便硬生生地放弃了挣扎。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抛弃我?”李烨幽怨地抚摸着她的脸,满腔悲哀,就差泪流满面了。

“我没易容!”

“没易容还敢在光天化日下明目张胆地偷药,连个面具都不戴,见过狂妄的还没见过你这么神经的!”

“你……”

“你什么你,害本皇子做了一回伶人,你说这笔帐怎么算?”李烨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厚颜无耻,阴险毒辣,无赖小人……含莎在心中早把他狠狠骂了几万遍。

若不是为了灵药,她早把他五马分尸了……

“不如……”李烨一拍脑袋,笑得阳光,却寒了含莎的心。

海浪携着浮光涌向远方,远方海天相连。

沙滩上,群鸟栖息,飞落。

夕阳透过层云留连在落英缤纷上,花瓣上泛着淡淡的晕红一如海边少女的娇羞。

“公子!这儿的海景好漂亮啊!”海边,一鹅黄衣衫纯真少女兴奋的手舞足蹈。

清歌宠溺的的看着她,故作高深道:“是吗?还有更兴奋的呢!”

那少女娇嗔哀求,道:“公子!”

风流倜傥的清歌哪经得美人这般哀求,很快便拜倒在她黄衣衫下。

只见他走到海鸟前半蹲着,伸手洒出鸟食。

瞬即百鸟齐飞过来啄食,青天下随时闻海鸟的驯声,黄衣少女抬眼望去,两岸鹊鸟搭制现场版的七夕鹊桥。

一时,海岸上所有人都怔忡:此景只应天上现,人间哪得几回见。

“好久不见,小王爷。”天奕从彼岸飞过径直停在天奕之前。

清歌微微一笑,道:“久问公子奕大名,公子有何指教?”

天奕看着他,一脸打趣,道:“小王爷真是健忘,才半月便忘了城下之约了吗?”

清歌皱着眉,冥思苦想,道:“约定?是哪个美人的约定,本王定当履行?”

“公子,他是谁?”黄衣少女怯生生地躲向清歌身后。

“这是武林裁决人天奕公子!雪儿不是向往江湖吗?快拜来见公子吧。”清歌对着少女介绍到。

“公子奕!”雪儿飞快从清歌身后蹿到天奕身前,打量半响后失望地说:“见面不如传闻,我还以为公子奕有多酷呢!结果还不如公子风华绝代!”

“姑娘说的对!不过相貌是身外之物,再好百年后也是黄土一堆,人生几何又何必介怀?”天奕摸摸鼻子,说得认真。

雪儿狡黠发问,道:“公子天性洒脱,却为何执著于“城下之约”?”

天奕目光灼灼,望向清歌,道:“人生必有所求,她和武林正义在我人生中不可或缺。”

“清歌,你冷暖自知,城下之约永不失效。”天奕望向天际,眼神轻柔,“她在京都天牢,由二皇子李烨审问。”

回到暂居的别院后,清歌在庭院静立。

许久后,一只白鸽落地,清歌拾起。

上面只见:含莎偷药已关半月均由李烨负责,天奕于前天探望。

常人自渝州去洛阳最快得一周,天奕是谁,为什么这么快?

月光透过树桠,地上疏影斑驳,清歌站在阴影里,表情难测……

李烨,天心王朝二皇子,镇国将军,身经百战战无不胜。

为将计谋百出,以身作则,明法守纪,狠辣无情;私下却纵情恣意,玩世不恭,刁钻古怪,喜怒无常。

含莎落在他手中,凶多吉少。

清歌好整以暇地开始编网设下玲珑,风淡云情地料到了结果,却没预测到经过会让自已如此步步惊心。

只是因为含莎吗?

——那个单纯美好的少女。

——那个他邪恶地想让她的翅膀沾满了泪水,再也飞不起来的明丽少女。

——那个让自己一心想摧毁却又魂牵梦萦的少女。

……

天连云涛连晓雾,清歌快马加鞭赶向洛阳,踏碎了一溪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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