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夜凉如水
三十二、夜凉如水

郊外,小桥流水邻画堂,泠水幻月映渔光。

在这单调的静夜里,飘飞的翩跹白影无疑增加了一点生气,一丝灵动。

脚下一顿,射影抱着含莎落在小桥上,半天她都未回过神。

噼啪……噼啪……天空中绽放着七彩的烟花。

含莎一转身,烟花四散的桥上,清歌翩然而立……

……

……

夜凉如水。

微烟袅袅,火星四射,不时还伴有啪……啪……声。

含莎、射影、清歌坐在篝火旁。

清歌率先打开话匣,对着含莎笑意盈盈道:“伤好了吧?”

闻此,含莎气的满脸通红,瞪着他怒道:“多亏了义兄,萧相才惦记上了我这小小池鱼。”

清歌对她夹枪带棒的话毫无反应,抬了抬下巴很是高傲道:“本公子魅力无边,自然免不了有小人作祟,殃及你还真是抱歉。”

含莎瞪着清歌,心里大骂他厚颜无耻,大言不惭,阴险狡诈。

在她恶狠狠的目光里,清歌玩着扇子一手托着腮看着她,笑的很是璀璨。

含莎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别过头继续翻弄着手中的烤鸡。

清歌左手摸了摸鼻子上的灰,右手唰地打开手中的拆扇,就风度翩翩地扇了起来。

可惜扇上那希珍的名人字画,适才早被含莎涂满了尘灰。

清歌见含莎不理他,就朝着射影微微一笑,道:“素闻射影公子清冷淡薄,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射影抿抿嘴,没理他。

清歌将折扇一合,笑眯眯地凑近他,看了含莎一眼,道:“公子化名维映,可是不相信她?”

射影抬起头冷冷地看了清歌一眼,也没说话,就转过头很是委屈地将含莎望着。

清歌的眼底划过一丝讶然。

此刻含莎拨弄着架子上的烤鸡,像是没看见射影的表情,也没听见清歌说的话。

清歌又道:“射影公子……”

含莎突然惊叫一声,声音有些大,道:“呀!射影哥哥,鸡快烤熟了。我弄给你吃!”

射影看着木架下红红的火,然后又看着含莎动作麻利的处理烤鸡,眼里甚是清亮。

清歌面色白了起来。

鸡烤好后,含莎将随身携带的调料及香料洒在上面。

清歌看了一眼黄灿灿的烤鸡,别过头去背着含莎擦了擦嘴角。

含莎伸手将半只烤鸡递给射影,俯在他耳旁悄俏说,射影突然眉眼都笑了起来。

看看他们状若无人的亲密无间,清歌面色阴沉。

片刻他后便嘻笑着讨要烤鸡,只是袖中的手死死的攥住了。

含莎很是得意地瞟着清歌,觉得折磨够了他,才将另一只烧鸡扔给他。

清歌捋了捋额边垂落的碎发,风情万种道:“含兄待我这么好,定是喜欢我。”

刚啃着鸡翅的含莎一个不经意便噎住了,随即便梗着脖子咳得脸通红。

这时,她背后伸出两只手。

清歌射影两人都站了了身,走到了她身后。

射影皱着脸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伸出手的清歌,清歌勾着唇看着同样伸出手的射影,两人均未说话。

干咳的含莎感觉到异样,一抬头便看到了自己背后的两双手,她拿眼将清歌一瞪,拍开他那只葱白纤细的手。

射影用手拍了拍含莎的背,皱着的脸舒展了开来,忽然便抿着嘴笑了。

清歌眸光一暗,被含莎打开的手僵在了半空,良久他才悻悻然地放下手。

下一秒他一脸哀怨,道:“你怎么这么高傲,我屈尊降贵帮你捶背,你还拒绝我。”

含莎又干咳了几声,吞下那鸡翅后,方道:“不是我高傲,”说此,她看了眼清歌,似笑非笑道:“只是不愿与小人打交道。”

清歌听了也没发怒,倒是很识相地换了个话题,道:“你的琉璃珠,玉雪莲找到了吧?”

含莎立马调头,磨着牙看他。

清歌又拿起黑乎乎的扇子扇了扇,道:“你不是说我连累了你嘛,如今作为补偿我便告诉你这两味药的下落。”

含莎狐疑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

清歌却是不理,他很是得意,道:“皇宫大内有,天边小筑也可能会有。只是……”他故意调她味口,拉长了声音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啊!”

含莎看着他,瘪瘪嘴道:“风流鬼,你又在玩什么阴谋,你的话要是能相信,母猪都能爬树了。”

清歌背过身,撇撇嘴,道:“爱信不信。”

含莎垂下眼睑想了想,突然抬起头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清歌背对着含莎道:“我自然不会这么好心。”

含莎愣了一下,她以为依他的性子对着自己至少还会虚与委蛇,却没想到这次他会这么答得这么直接。

当下她杵在那里,突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清歌也没说话,只是忽然从身上掏出一块青色玉佩扔给她,然后转身就走。

含莎有些莫名其妙,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清歌是和意图。

此时她回头看着射影,射影却正盯着她手中的青色玉佩,撅着嘴道:“我不喜欢他。”

含莎看着他,不明所以。

射影有些不高兴了,拿那双清明水润的眼望着她,倔强道:“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含莎愕然了一下,突然就笑了,道:“喜欢你。”

射影虽闻名天下,心思却是纯澈的不能再纯澈的孩子。

她认为他对她的喜欢就和喜欢一个弟弟妹妹没什么区别,亦或许和喜欢一只小猫小狗差不多,单纯的不能再单纯……

阑珊处,篝火在微风下发出轻脆的响声……朝阳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清风徐来的拂晓,落叶纷飞,纤舞久久站在野外……

屋内,好梦留人睡,含莎睡得深沉。

直至晌午,她刚出门便被纤舞眼明手快地抓住,云里雾里就被纤舞给拖走了。

趴在桌边的含莎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疑惑道:“扶摇客栈,我怎么在这儿?”

此时,她和纤舞正待在扶摇客栈的二楼的酒桌上。

坐在含莎左边的纤舞歪着头看她,说道:“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和我一起来扶摇喝酒的!”末了又加了句,道:“大丈夫应当言而有信。”

含莎想不起来自己答应过她什么事,就奇道:“我答应了?”

纤舞道:“答应了,你刚出门时我问你要不要喝酒,你嗯了一声。”

含莎的脸黑了下来,那时她还没睡醒,肚子饿就起来找东西吃,结果走到门口时被人拽着不放,那人还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天可怜见的!

当时她连眼都是闭着的,根没认出她,她的话也没听清,哪里能答应陪她喝酒。

那时,她只不过以为是离枫催她起床,就很烦地哼哼了下,那哪里就答应她了。

再说,她们还是仇人,她这么做肯定居心叵测,她又怎么会答应她。

喝着酒的纤舞见她不停变换的脸,知道她不想承认,挑衅道:“你想耍赖?食言而肥的人可不是男人。”

桌上几坛己开封的酒,纤舞小口小口地泯着,一派纤纤淑女。

含莎一听这话就被激怒了,二话没说很是豪气地拿起酒杯就整杯灌了下去。

酒香,清而洌,淡而雅,甘而醇,香气弥漫,是同牢山上她常喝的梨花酿。

末了,她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抬头道:“谁不是真男人?”

纤舞直直地看着她喝完了酒,也没说话,忽然弯起唇笑了。

含莎觉得有些不对,开口准备问她,纤舞这时却转过身探着头看向窗外,模样有几分焦急。

含莎拄着酒杯瞟了一眼她,问道:“你在等谁?”

纤舞猛地一震,战战兢兢地收回目光,愣了一会才道:“射影哥哥不让我喝酒。我怕被抓着。”

其实是她听闻天慕圣女日日晌午来此,想让含莎被他们重重教训一顿。

“那有什么?”含莎垂下眉,冷哼一声。

纤舞见此,笑道:“他抱怨说我酒品太差。,醉后老是伺候我。”

含莎的心莫名有些堵,道:“易求无价宝,难寻梨花酿。酒品差有什么关系,我就爱喝酒。”她又倒了一杯,道:“我们有过节,难得你请我喝酒。今天便不醉不归。”

说完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后来的,她莫名地就喝了好多酒,醉后醉倒在了酒桌上。

夜深千丈,新月如钩。含莎爬在桌上,浑然大醉……

纤舞推了推含莎,看他实在醉的不省人事,就朝她狠狠地踹了两脚。

最后,她看着含莎,笑的很是古怪。

月华初上,夜凉如水。

含莎迷迷糊糊只觉全身发冷,继而进了一很个暖和的地方,她下意识向前温暖源靠近。

“啊!……”耳边响起数声尖叫,继而是纷沓惊慌的脚步声。

这是含莎失去意识前听到的……

一群衣衫不整的待女慌乱地从浴房跑出,对着待女总管哭哭啼啼,道:“快……快去告诉少爷!”

人心隔肚皮,真没想到天真爽朗的含公子是个衣冠禽兽。

可是明月还在里面……

浴房旁的明玉抽噎着要冲进去,却被其他侍女给拽住了。

明玉一抬头便看见冷月下那一身翩跹白衣。

她泪眼淋淋地看着射影,射影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浴房。

含莎将只着着亵衣的明月压在身下,胡乱地吻着她,明月满面泪痕用力挣扎耐,奈何受了重伤,无力摆脱。

——射影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射影一进来就被扭过头的明月给看到了,她向他伸出手,急哭道:“公子,救我……”

射影站在旁边疑惑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脸色就冷了下来,他走过去弯下了腰。

明月挣扎着向她伸出手。

射影扒开明月的手,有些生气地把含莎从她身上抓了起来。

然后看都没看明月,直接抱着含莎走了出去。

明月惊呆了,屋外众人均长大了嘴像根木桩子杵在了原地……

打赏投票 书评
自动订阅下一章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