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花中之王
这及笄礼虽办的张扬,却也简单。
为她行礼的乃是荣昌侯府的当家主母,一品浩命加身的护国夫人。
此妇一生传奇,陪夫征战,立功无数,为儿择妻,只选平民。即是个烈女子,又是子孙满堂,虽是四十有几,却像三十出头。
花月浓谢了天恩,坐在上首,那柳夫人在锦盒中取出备好的如意发簪。插上以后就算礼成了。
“慢着。”
众人看去,是刚刚赶来的太子殿下和四皇子,二人神色各有诡异。
一时惊的忘记了行礼。
南木楚踱着步子,一袭常服锦绣贵气,俊美的容颜略显温情,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羊脂白玉的簪子,递给了行礼中的柳夫人。
“就用这一只。”简单霸气的定了结果。
花月浓眉心抽搐,这算什么?定情信物?
柳夫人行礼,看了眼手中发簪慎重道:“太子殿下不可,及笄之礼历来是福禄之簪。”
也就是,虽然俩人有婚约,也不能这么随便,长辈所赐才是福禄。
南木楚今日似气息不畅,神间有气,大步上得前来,夺回发簪就插了进了花月浓发间。
一切快的根本来不及阻止,柳夫人一双眉毛都快竖了起来,偏不好发作于太子。
满桌的权贵也不免唏嘘。
“太子竟真看上她了?”
“八九不离十了……。”
“哎,皇后都满意了,咱们有什么办法。”
花月浓要伸手去拔,南木楚抓着他的手胸膛起伏,半晌才道:“不管如何,带过今晚,随你。”然后抽回了手站在一旁。
花月浓看着他的神情,倒像是被逼无奈,莫非皇后逼着他的?想了想她也只能就这么带着了。
柳夫人上前一步恭敬道:“太子殿下,臣妇还需继续仪式。”
南木楚点头,退开了几步,竟是没有要离去的打算。
柳夫人拿着那只如意簪,没管那地位尊崇,插在了羊脂白玉簪之上,毕竟仪式更重要。
原本她想借着养伤为由,礼成便回房。奈何两尊神才刚来,她怎好匆忙退场。
南玄澈仍是一袭白衣,飘飘欲仙。
他淡笑着上前几步:“长圣宫收到花家的产业,自当备份厚礼。”
也就是说,薛家已经如期地将余下产业交给了长圣宫,这倒是件喜事。
花月浓笑咪咪地站起身行了一礼,也不推辞,就等着她拿出厚礼来。毕竟她着实受的起!
南玄澈也不迈关子,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从此后,花月浓,便是长圣宫的人。”
饮酒的呛着了,吃东西的噎着了,专心看的愣住了……还有杯子碟碗“噼里啪啦”摔着呢。
长圣宫?龙子皇孙等闲都进不得,若是交出身家这么容易,早都不知排了几条街。
花月浓满额黑线,嘴角抽搐,没有一件珍宝金银,还将她的归属问题给解决了,这是什么厚礼?
她很难相信,便“啊?”了一声。
今日的南玄澈似乎心情极好,不像往日那般冷峻寡淡。
“宫内事宜不易多说,你只有两个月时间准备,到时我会派人来接你。”
“这个,还是免了吧,我闲散惯了。”花月浓表示拒绝,虽然长圣宫厉害,可她又不厉害,一入宫中深似海,她还不想被圈养。
南玄澈俊美的容颜,笑的柔和:“这可由不得你。”
温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刀削的五官莫测难辨。
花月浓从不曾真正认识他,只觉此刻的他异常危险。
“她是本宫未来太子妃,皇兄如此怕是不好吧。”
南木楚的声音突然传来。花月浓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太子是这么可爱。
南玄澈还是浅笑温和:“并无不妥,倒是皇弟何时迎娶?”
南木楚怒气的眸子直视南玄澈,但终究没了下文!
花月浓无奈地看了眼天空,失望至极。还指望他好歹说个日子,唬弄一下。此番看来,他是多么的不想娶她啊……
不管如何,两位皇子在众人眼中是争上她了。
于是乎,薛文静、徐若淳,以及一些年轻女子,痛恨的眸子几将她吞了。
好好的及笄之礼在太子一挥袖子,怒意未消中散了场。
花月浓一身疲乏的回了房,合着繁琐的衣服就倒下了。
一闭眼全是两厢争夺的画面。
太子虽然没提婚期之事,但十分郑重道:“后宫之中不得有长圣宫之人。”
南玄澈却道:“是不得有奇脉术修,但不代表身无修为。”
南木楚:“父皇不会同意的!”
南玄澈:“已经恩准了。”
……
正糟心的时候,一只手将她扶起,摸上她的发,拔下了头上两根簪子,解开了三千烦恼丝。
“月儿还是散开了发最漂亮。”
花月浓嗤笑:“你又看不见。”看不见怎会知她哪样好看。
男子静默良久,再看他时,手中多出了一朵花,是一朵不知在哪处摘下的大红牡丹。
他轻轻地将花别在她散开发丝的耳鬓。
“别人都说,牡丹最美,是花中之王,我以为,天下间只有我的女人才配。”
别人吗?近在咫尺的这双凤目,在黯然与希冀之间挣扎徘徊,他应该不知牡丹的雍容,不懂它的华贵……
等等……什么他的女人?
花月浓伸出一半的手缩了回来,本想摸上他的眼,他的双眼,是那么好看,却看不见最平庸的凡尘……
夜的睫毛轻颤,抓住她的手:“红色很好看。”
花月浓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很闷很沉,只觉得他当初在落崖时,袭她后背那一掌,都是在恐惧未知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