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将那孩子对他的敌意尽收眼里,刚刚的那番话应该就是他说的吧?!只是他的声音明明是成年男子的声音却眨眼间在面对怜心的时候恢复了清纯稚嫩的童音。潮汐很是郁闷,怜心蹲下身子对怀中的孩子说:“紫梦,我梦将刚刚的故事看完好不好?”紫梦的紫色眸子弯成了一个小月牙,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然后点点头。
怜心一手拉着紫梦,一手拉着有些闷闷的潮汐,走到了刚刚的那块岩石边上。刚刚的水面因为潮汐的出现消失了。紫梦的小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刚刚的定格的画面继续开始上演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海风咸咸的,紫梦靠在怜心的怀中,怜心靠在潮汐的怀里。他们的目光都看着那个似水似镜的画面。
画面俨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白色宫殿,那宫殿被水流包裹着,一层透明的结界将宫殿与水隔开。那白色的宫殿矗立在高高的石阶之上,处处站满了执勤的守卫。那是一个粉色的房间,刚刚画面中的女孩就静静的坐在床边把玩着刚刚捡到的紫贝壳。窗外是白色的水域,五彩的鱼儿在成群的游动海藻翻飞着长长的藻叶。女孩的身后是长乳白的色的温玉床,粉色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粉色的沙幔垂立在乳白色碎花的床单上,一张水红色的山水画屏风将这长温玉大床隔开,屏风的另一面则是白玉凳子和白玉石桌,上面还放着冒着热气的香茗。石桌的正前方是个白玉雕成的镂空的小回廊,回廊与这个小小的客厅用上等的珍珠串联而成的珠帘,有风吹过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霎是好听。
女孩就坐在那大床左侧的窗户那,那里是她的梳妆台。一个大大的蚌壳,里面盛满了各色的珍珠。旁边是个很大的银色盒子,盒子分为四层。一层是她平素所带的项链及一些金银首饰,二层则是发饰、头簪,和一些流苏步摇。第三曾则是胭脂水粉及护肤之物。而那第四曾里存放着她最最重要的东西,那是母亲生前留给她最后的礼物——舞艳。
舞艳其实不艳,那只是一只头钗。只是所铸造的材料极为罕见,那是以一个火红玉石为底料。那红色玉石经过精细雕琢演变成为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再以千年红珊瑚所提炼的极为细腻圆润的珠子作为流苏。那红色流苏有分三束,每隔三个珊瑚小珠子便会有一个以深海夜明珠所雕刻成的绽放着的鸢尾花。再以一颗黑色的千年珍珠坐底。
整个钗身所用之料极其奢华,以红色为主却又不觉红的突兀,透明的鸢尾花在寂静的夜里会绽放无与伦比的光华,父亲经常说母亲的爱像那蓝色的鸢尾花带着宿命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那么绝望。是的母亲对父亲的爱绝望的。舞艳收底的那颗黑珍珠与红色相配不会觉得不搭反而多了分高贵典雅。
这个钗是她的父亲夜为了母亲倾力打造,可是,这份爱能够持续多久?女孩把玩着紫贝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紫贝壳的光芒开始淡了下来,女孩将它放入一个漂亮的水晶瓶里。水晶瓶里的水是清甜的吸收了天地精华的甘泉水,是精灵们追求一生的好东西,有了它他们的修为就可以事半功倍了。紫贝壳刚入水里随即又绽放了紫色无双的光华,像是在表达自己的谢意与感激。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女孩收起了刚刚露出的少许笑容,脸上又恢复了那冷艳的样子。珠帘声轻轻的响起,步入一个英俊的男子,双鬓有些许的白发透漏了他的年龄。男子环顾四周在内室找到了他想找的人,只是她还是那么的冷淡。:“篱沫,刚刚去了哪里,侍卫说你又赤脚出去跳舞了?”男子的眼里写满了心疼,他的眼睛看了看女孩红红的双脚,欲上前查看,却很突兀的收住了上前的脚步。女孩离开了窗户走至另一侧的书案佯装看起了书籍。
女孩冷眼说道:“怎么,难道我连出去的自由都没有了吗?你想将我像母妃那样逼死吗不再碍你的眼了是吗?”说完头也未抬的继续看起了书,只是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告诉了那个男子她的心里是多么的不满。
男子苦笑的摇摇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相信爹爹吗?我当初真的是被别人陷害的啊。”篱沫再也装不下去,甩掉手中的书愤怒的说道:“怎么上床的事难道也有人逼迫吗?还有,在我母妃死的那一刻你就注定了不配再做我的父亲了。”男子的眼中蓄满泪水,可是任他再如何解释,篱沫也不相信。在她的脑海中,那个画面是怎么也抹不掉的。她永远也忘不掉,那天母妃满心欢喜的带着她去父王的宫殿去找他,可是看到的确实那肮脏不堪的一幕。那个女的就那么不知廉耻的坐在父王的身体上,两个人的私密部位紧密的贴在一起,甚至那个女的还得意的对着母妃笑。那*荡的笑容,妖艳的面孔至今她还忘不掉。母妃当时并没有冲上去像个泼妇一般的又打又骂,只是静静的说了一句:“你们继续...”便拉着她坚决的走出了那个白色的宫门,而那个自称是她的父王的那个男人却没有冲出来像母妃解释。
那件事的第二天,母妃便自断筋脉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一并带走的还有...她那未出世的弟弟。母亲就那么死了,死的就像那盛开的蓝色鸢尾,那么死寂、孤独、无助而且绝望。
夜张张嘴再欲解释些什么,可是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还能怎样解释,她看到都是事实啊。怪也只怪自己当初不该轻信那个贱人,如今不仅丧失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连女儿也不肯认他。都是他的错,所有都是他的错啊。
夜仿佛又老了几十岁,脸上似乎都涌现了几缕皱纹。篱沫的蓝色眼眸充满了恨的光芒,看着已经有些苍老的父亲,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是,她更心疼自己的母妃,也更恨她。她丢下了她一个人带走了弟弟,留下她一个人在这孤独寂寞的世界里。她好恨啊!
夜叹了口气:“唉,篱沫,真相总会有明了的一天的。天冷了,就不要再赤脚出去跳舞了。穿厚点。父王走了。”夜说完,转身离去。看着他有些苍老的背影,篱沫的心里有些像刀割一般的疼痛。他是真的老了,都3000岁了呢。
那天以后,篱沫就真的很少出去了。有时出去也会下意识的按照夜说的话穿的很厚,这些看在夜的的眼里,那么的欣慰。篱沫在书案前埋首画画,画到一半时,便再也画不下,冬天实在没什么好景色可画。正欲丢下笔,篱沫突然嗅到了一丝不算陌生但也不熟悉的味道,抬头看去,篱沫差点吓了一跳。她的面前站着一个四、五岁样子的小孩,紫色的长发紧紧的贴在他的身后,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好奇和稚嫩,那紫色的眼眸像个没有的底的旋窝要将人吸附进去似的。小小的紫色衣袍包裹着他幼小的身躯,小手正在抓着她的衣角。
篱沫看着这个浑身紫色的小娃娃,想了一会将他抱如自己的怀里,摸着他软软的发丝笑道:“紫贝壳?对吗?”那孩子一听立刻笑着点点头,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角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道:“哇,主人好聪明哦,紫梦就是紫贝壳哦。主人,哇哦,紫梦好喜欢我的主人哦,主人好漂亮呢!”篱沫被他稚嫩的嗓音逗得笑了开来,她将他软软的发丝揉乱却遭来一阵反抗:“哇,主人,不可以将紫梦的头发弄乱啦,紫梦好喜欢自己的头发的。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主人。”紫梦虽然在反抗可是小手却挂在篱沫的脖子上不肯松开,小脸磨蹭着篱沫胸前粉色的衣领。
篱沫笑的更大声了,这个小家伙真的好可爱呢!看来以后不会太无聊了。:“紫梦修炼多久了啊?”抱着软软的身躯,篱沫天生的母性被激发了出来,她想要好好的疼爱这个可爱的孩子,因为...因为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可以相依为命了。
紫梦皱起可爱的眉头苦恼的咬着小手指说:“这个,这个紫梦不记得了耶,好像快一百年了吧。”一百年在精灵界只能算是幼儿辈了,难怪幻化的形象这么小了。篱沫掐指算了算,对于已经修炼了一千多年的她而言,这个掐指算只是小小的法术而已。篱沫沉默了一阵,大概算出了紫梦的出生地和来历。紫梦刚刚幻化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在篱沫小小的房间里窜来窜去,对所有的东西都抱着好奇的心去摸摸看看。
有了紫梦篱沫的日子过的好快,篱沫离适婚的年纪越来越近了。虽然恨自己的父亲,但是自己的婚姻还是得由他来决定。因为他也得听从神的旨意,他们龙族及所有的精灵界、人界都是归神也就是耶和华所掌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