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男人嘴角一抿,随即又呡了口杯子里的鲜红欲滴的酒。
“对不起,齐总。”齐臻听到这句话时并没有停止笑容,泰然自若的徐徐道:“是谁?”
“夜城……”说话的人微微顿了顿,“夜雨。”
但依旧不见齐臻的笑容减少半分,继而又撮了口酒,道:“让他们装的再像点,不然就去学表演吧。”
“是。”
夜色如水,繁照着齐臻清逸的脸庞,但同时,却也照拂出他身上的戾气。这种戾气,只有在他身上有,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恐怖,与身俱来。这也是他从小就孤独的原因。
这戾气困扰了他整个童年,当他以为要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他遇见了叶语。她是第一个不怕他的人。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但直到遇见她。
南岩掳着已经昏迷的叶语,因为一路上,叶语都试图逃跑,且她的能力不在自己之下。几番斟酌,才最终把叶语打昏。他现在还不能伤害。夜雨,可是多年来人人闻风丧胆的两个组织要挟的最高筹码。
而她的价值,远在豪门富商之女之上。
南岩一回到家,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叶语扔在沙发上。然后把一身脏兮兮的紧身服脱掉,换上他平时穿的衣服。
直到暮日黄昏时分,蜷缩在沙发的叶语才缓缓醒来,她蹙了蹙眉,又揉了揉脖子。可能是因为被南岩打了一掌的原因,现在脖子上莫名的酸痛。
叶语迷迷糊糊地只看见一个男人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沙发椅上,穿着灰色高领毛衣,左手拿着一本书,不知道是什么书,但书的封面很精致。
她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背对着自己。他的正面是很大一块玻璃,玻璃后面是什么她看不清,一切都很模糊。
她拼命的抓呀抓,拼命的叫喊,直到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他缓缓的转过头来,她看清楚了!是掳走她的人。
大脑被突如其来的外界消息刺激,叶语顿时清醒不少,眼前也从朦胧一片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她站起身,想制服眼前这个男人,可浑身上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
南岩被叶语瞪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走过前去,对叶语轻蔑地说道:“我在你身上注射了少量的麻醉剂,被白费力气了。”
可叶语的眼睛却还死死地盯住南岩不放。
这下南岩有点心虚了,作为泡妹无数的他,总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太残忍,可又介于叶语的身份,只能作罢。
可叶语一副恶魔厉鬼的样子,让南岩还是败下阵来。
“那个……”南岩顿了顿“药效马上就过了……你……饿不饿?……要不……要不我去……去给你弄点吃的?不过……不过我这里只有泡……泡面。你……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做去……”
啊,终于说完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在哪个女孩面前这样紧张过,也许是因为他绑了叶语,所以愧疚而紧张吧。
叶语依旧沉默着,虽然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说话还是不想说话,但总之就是沉默着,沉默地让南岩害怕。
南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此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害怕,虽然她一句话都不说,但南岩作为顶级的佣兵,竟然会害怕?
他不知道,他此时心中的这份害怕,不是一份真正的害怕,而是一份戴着害怕名分的担心,他担心叶语现在身体是不是因为很难受,所以才不说话。他担心叶语的心情,是不是很伤心,所以不说话。他担心……
但这些在他的心里仍然只是害怕,也或许是担心,但在他认为,是出于任务目的。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也许不可一世或是泡妞无数的南岩,在叶语从黑暗中揪出他的那一刻,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女孩。
爱一个人,无论她的身份、地位,或是她拥有的一切都可以不在乎,只有她这个人,就够了。
但不可一世的南岩,终究还是承认不了这份爱。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他坚信。
一回到夜城的任浩便马上被叶父叫到房间里,一进房间的任浩,立马察觉到叶父的异样,赶紧赔上笑脸。
“如何?”虽然早知道情况,但叶父还是得这样问,这是面子上的事。
“夜雨被掳,目标人物下落不明。”任浩缓缓回答道。
叶父看着手中的报纸,一声不吭。但随即又道“有几成把握?”
“十成。”任浩嘴角抿起。
“你应该认识南岩吧,哎呀,看我这老头子的记性,你们很熟。”一向严肃的叶父这时竟打起趣来。
这句话顿时就让任浩说不出话来,只道:“是。很熟。”
“西佣兵团长——言籼。不查还真不知道啊!”叶父明显是话中套着话,任浩也是明白人,此时只能笑笑。
“后天,后天我要你完成。”叶父缓缓道。
“是。”任浩的脸一下绷紧。
此时的暗夜总部,慕容槿正拿着南岩的照片,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许久,才对身旁的下属冷冷道:“他出关了?”
“是。据说还掳走了夜雨。”这男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看来,这戏要开场了啊!咱们的戏台搭好了吗?”慕容槿嘴角露出邪魅的笑,然后又轻轻呡了口酒。
“已经按您的吩咐做了。”
“不错。我可是最爱看戏了。”慕容槿又笑了,笑的很美,但这笑容就像——魔鬼的笑。
夜城内,叶父盯着手里的信对着下属问道:“韩潇现在在哪?”
“不知道。不过您要叫他来吗?”
“告诉他,无论在哪,十分钟内必须到。”叶父的语气轻微地颤抖着,但却不容易被人发觉。
“好。”
匆忙赶过来的韩潇看着叶父一脸的不解,但随即叶父把刚刚手中的那份信件递给韩潇,信上不知写着什么,让韩潇的脸色哗然大变。
“这……”
“看来,有人要以最热烈的方式,欢迎叶语啊。”叶父笑了笑。
满天繁星,不知银河深浅,两颗原本相聚在一起的星星,其中一颗却化作了流星,陨落而去,终还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