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视死当知归
第十四章:视死当知归

第十四章 视死当知归

“找到小姐没有?”印祥站在客栈门口,问着刚回来的五个人。五人摇头,邢芙不见踪影,倒是在她府上发现了小姐的踪迹,杨家公子被杀害。小姐很有可能是被邢芙带走,最后被人所救。

“继续找。”印祥挥手,少主一出来就出这样的事情,若是少主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又如何与父亲交待。

“啊祥。”一声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印祥转头,看着脸色苍白,在风中独立的白衣人,墨发轻飘,白衣拂空,摇摇欲坠。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印祥快速扶过印青彦,印青彦抬手示意无碍,然而手上的青痕却显而易见。印祥心知作为仆人的职责,公子不愿说,下人怎么也不能过问。

印青彦缓步回到客房,印祥早早就去为印青彦打点一些小食。

“呦,还活着啊。”一入房,一股兰花的芳香萦入鼻翼。印青彦无力再与墨笛萧纠缠,她越过墨笛萧,颤抖着手倒了一杯茶。墨笛萧看着印青彦苍白的脸色,眼里快速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美人这是怎么了。”墨笛萧依旧邪笑地坐在印青彦的对面,印青彦的动作有些迟钝,手指几乎是瘫软无力的。

“墨公子,相思酿在酒壶,门在那里。好走,不送。”印青彦纵然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之内经历那么多事情后,还对始作俑者笑脸相迎。

“我在这等你这么久,你就是这样对我吗?”墨笛萧伤心的语气让印青彦更加无奈。“墨公子,你还是离去吧。”印青彦闭眼稳住呼吸,淡淡地道。

墨笛萧快速探过印青彦的脉搏,先是被她薄弱的脉息给震惊,而后是长长的沉默。

“可以松手了吧。”印青彦抬眉,语气平淡,却让墨笛萧莫名地不舒服。

“去功散?”墨笛萧良久说道。印青彦握杯的手一顿,嘴角勾起一缕苦涩的笑容,淡淡地道:“嗯。”墨笛萧敛眉,明知以她的功力,平常人根本动不了她,很大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留下的软骨散。

“放心,我会给你拿到解药的。”墨笛萧起身,复杂地看了眼印青彦,闪身离开。印青彦没有抬头,看着杯中的茶叶,晃动缥缈。

待到茶微凉,印青彦抬头,嘴角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

“啊祥。”印青彦对着门外喊道。印祥应声而入。

“你带四名侍卫先去清水县暗中调查二叔的事情,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注重盟主府。把一个精明的侍卫留在我身边。”印青彦摸着茶杯,深思一会。

闻家被灭,魔教再出,武林动荡,皇军已经包围了水帘县。这个时候的邢洛定然不能安心呆在清水县,而邢洛一出,若二叔在他手上,他定会带着二叔。

古往今来,上位者总是顾虑过多,邢洛若有顾虑,定然是把猎物绑在身边。若真是如此,那么二叔就还多一分希望。还有,三叔也早已出来,既然已经知道是被邢洛所困,定然先会到清水县。

印祥若是持久没有自己消息,倒可以第一时间与三叔联系。

印青彦平日也只是听二叔和三叔的解说,并没有实际安排。每一个决定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下结论,不允许有一丝差错。最终,必须留有一条后路。而这条后路,印青彦把它留给了印祥……

古筝依旧在,印青彦抚着琴身,半晌无话。印祥已经连夜赶路,去往清水县,而街上的琉璃灯却一盏一盏微亮。照亮了行人心,照亮了羞女红,照亮了鸳鸯结,却照不亮止无休的眼眸。

唯一凝聚在她眼中的,只有那一抹白,不染尘的白。

“主子。”青儿立在止无休身后,轻唤。

“如何?”

“印青彦料定邢洛会把印天阳带上。”

“所以她留了下来。”不带疑问,很简单地陈述一件事实。青儿不知道主子心中是何想法,但还是点头应是。

止无休没有说话,她已经认定这场争斗活不下去了呢。他紧紧握住拳头,良久才松开,这是她的选择,即便如此,我依旧不会让你有事。纵然以命相抵……

“今日,是乞巧节吧。”印青彦低声道,手中的相思链红得刺眼,空休止。印青彦嘴角勾起一丝淡淡温和的笑容,看着越来越多的行人,把窗门关上。

墨发红带,银面白衣,纸扇翠玉。

路上行人低语,河边彩莲灯亮。姻缘树下,彩蝶成双对。伊人执花待君寻,莫负佳人意。

印青彦慢悠地走在热闹的街道,闻家的事情,没有在这些人心里多些阴影,似乎是习以为常,似乎是毫不在意。

印青彦停下脚步,姻缘树上红带飘飘,姻缘树下的红衣翩翩。一面鬼具,仰首看着姻缘树,留下单薄的身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印青彦抬头仰望姻缘树,眸中有些湿意。

红影一望印青彦,瞬间消失没了影踪,印青彦走上去,看着姻缘树,半晌无话。一条红带落在地上,印青彦拾起红带,呆看半晌,再向上一挥,稳稳固定在最高处。

视死当知归。

印青彦也买过一条红带,颤抖着手,纵然写下:“君可知当归。”印青彦闭眼向上一抛,不望,转身离去。红带落下,落地前,被红影接住。

“抱歉。”红影无声地轻道。转身,一抛,两条丝带缠在一起,再转眼,姻缘树下,不曾有人。

不见,便是不见。止无休摸着手中的相思链,这样,便是最好。

不是,便是不是。印青彦摸着手中的相思链,这样,也算是好。

一人面对满天星河浅笑,一人面对浓密相思树半晌无语。距离如此近,却不能相见。止无休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唯独,不愿她受伤害。

是爱?还是执念?

只记得初见那时,她皱眉苦思。她说,救。只记得无论何时,她眉间温和,她说,无碍。只记得心跳之余,自己说,等。

这是咒。

天边的两星闪亮。印青彦勾唇,当知归,知当归。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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