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泽:
和你手牵手,漫步在黄昏下,简单,幸福。
每过一天,更是爱你多一些。爱,溢满了我的心。
晚饭后,末年去了画室,她要好好欣赏熙哥哥的画,偷偷的。
“老大,晚上好。”
封以接到韩熙泽的电话,用电脑给韩熙泽发了视频。
“说。”
韩熙泽看着末年欢快的进了画室,没有跟过去。而是去了书房,跟封以通话,继续下午未完成的汇报。
“老大,情况是这样的:齐雪,齐家前任家主齐昂的小女儿,现任齐家家主的妹妹。二十五年前,与下属,咳、私奔的齐家三小姐。”
封以磕磕绊绊的说着,在调查的时候发现,老大要查的人是嫂子的母亲。
“齐雪是齐昂的老来得子,漂亮又聪明伶俐,很是得齐家所有人的宠爱。从调查结果发现,齐家所有人对齐雪从小到大的任何要求都给予支持,满足。”
封以整理了一下思路,说大概好了,“齐雪在大学实习期间遇到了林州,林州带着齐雪熟悉公司的流程,一来二去两人渐渐被彼此吸引。刚开始齐家并不阻拦,直到后来,齐雪说要结婚。
在齐雪的婚姻上,齐家异常发对。其中原因还未查到,这次调查遇到了阻碍,些微痕迹显示是齐家在阻拦。而知此事的齐家那些老员工嘴巴很紧,一时撬不开。”
封以看着韩熙泽面无表情的脸,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十八年前,齐家三小姐突然出现了。对外声称,大学毕业后,在国外的分公司工作,由于工作能力出众特调回来。同年,与万家二公子万和结婚。”
不知为何,封以感觉后背发凉。
“由于齐家强硬的阻拦,我没能查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是我的错。对不起,老大。”
“继续查,越详细越好,时间有限。”
“是,老大。”
封以隔着电脑屏幕都感觉的到韩熙泽身上源源不断的冷气,他有些不敢说下面的事了。以老大爱妻如命的样子,会暴怒吧。他本来还想多调查出来一些才报告给老大,可是这种情况他不敢擅作主张。
“还有什么事?”
封以的欲言又止让韩熙泽有些疑惑,封以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犹豫不决不像他,除非……
封以豁出去了,让他憋着比让他吃素更难受。“老老大,林州出事那天,齐家人出现过。虽然资料不足,但是不能断定林州的去世是意外。”
“等一下。”
韩熙泽听完,眼神变的冰冷。移动鼠标打开画室里的监控摄像头,末年在修改他的画。笑容灿烂,眼里绽放的熟悉光芒,让韩熙泽想起那年的末年。在他的陪伴下,末年好不容易才走出被抛弃的噩梦,重新开始生活,接纳身边的人。那时的末年,眼里有着同样的光芒。
“说。”
他要如何才能不伤害到末年,不让末年再次经历那样的痛苦。
“华宇是林州的好友也是同事,他的妻子何瑞芳察觉到有人在调查林州一家的事情,几番试探她才相信我们,还说一定要见到上级她才会说,所以我去了,这次的意外也是出在这里。”
封以放出一段对话,小心翼翼的看韩熙泽的反应。
“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见他这么失态,痛哭流涕。刚开始只是喃喃自语般说着,后来越来越激动。他说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没有告诉林州,林州就不会出意外了。
我很疑惑,我想问,还没开口,他就说了好几遍我不懂,便不再说话。他抓住头发很痛苦,那些天沉默寡言郁郁寡欢。
后来,齐雪也搬走了,我们都不知道。听说齐雪一个人走的,没有带着安安。他就开始四处奔波,耗尽了所有人脉与心力,还是没能找到安安。
说实话,我们都放弃了,只有他一个人坚持。最后他病倒了,医生说是心病,要他自己振作起来情况才会好转。
我想着是不是安安的事情,可是一番询问还是没有给我答案。他的身体状况也每况日下,林州忌日那天,他央求医生,让他出院。
他要我推他去原本是安安家的公园,在原本是林州坟墓的一棵树边,拉住我的手说,他觉得自己撑不住了,他希望我能代替他完成一件事。我答应了他,他还是没有放开我,紧紧的拽着我的手。他看着林州墓碑的方向,眼神很悲痛。
他给了我两封信,说以后如果有人问起林州的事情,是帮林州一家人的就交给他。他当年没能做到的事情,都写在了信里,希望能够帮到林州,让他安息。这是我们一家人欠林州的,我们的安然无恙平静生活,是用林州的生命换来的。我可以打开看,但希望我不会后悔,我全答应了,保证会做到。
他松开了我的手,要我把他推近那棵树,然后缓缓站起来,跪在树前。说着对不起,说不要恨他,说希望九泉之下还能相遇,还能是朋友。静了一会,他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何瑞芳已泣不成声,华宇就这样离开了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她说的话依然那么清晰,“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被自责,愧疚折磨,我撑不住了。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林州一家人。我要去向林州赔罪了,你说,他会原谅我吗?”
他最后的微笑让她的心好痛,那天的午后阳光,是那样的刺眼。
“你们找到了安安对吗,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很好,她,很优秀。”
封以擦了擦额角冒出来的汗,还好没有说嫂子出落得亭亭玉立,现在面对面的,压力更大。他怕老大吃醋,哪怕只是纯粹的赞美。
“如此便好,这两封信交给你们,其中一份是给安安的,我没有看。我们会搬走,不会出现在安安面前。我们亏欠林州和她太多,无颜面对她。”
“其实还有好些话,何瑞芳欲言又止,嘴巴开开合合还是没有再说了。然后,何瑞芳以精神不济为由离开了。信我放在了文件袋里,我送过去还是?”
封以偷偷抚了抚胸口,他的小心脏一直提着呢,大气都不敢喘。
“你念。”
信不能放在这里,要是末年无意看见,会让她痛不欲生。
“是。”
封以无声哼哼两下,他怕到时卡住,说的不流畅,惹老大不开心就麻烦了。小心翼翼的抽出信,信纸有些残缺,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了。
“安安生日那天,我和林州本要一起下班,回去给安安过生日。结果快下班时,总经理突然让林州加班,给的薪资不菲,说是重要客户急要,让他辛苦辛苦。林州想着齐雪的身体不好,安安又小,我的家里也有困难,各方面都急需用钱,还是答应了。
我陪他一起加班,总经理不同意。林州也表示一个人能行,让我先回家,他就跟着总经理走了。我不放心,等他们走了出去悄悄跟在后面。
林州不知道我知道,总经理不可能这么好心。果然,总经理把林州带去了车间加工,然后给他一大堆的零件让他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我比林州先进的公司,我比他清楚,这么多零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完成不了。总经理也知道,但他还是只让林州一个人做,我觉得很奇怪。我跟在总经理后面想找他好好聊聊,总经理进办公室前还左右看了看然后关上门,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贴近门,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听得不是很完整,断断续续的一些话却让我明白,他们在针对林州。
和总经理说话的那个人是齐家人,他要林州不能回去,如果可以,希望林州完美的消失,总经理答应了。我还沉浸在惊愕之中时,总经理毕恭毕敬的送那个人出了公司。
总经理回来的时候满脸笑容,我很气愤,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却说各取所需罢了,他替齐家办事,事成之后,他儿子会是齐家公司高层人物。不想我的妻儿老小有事,失去养家糊口的工作,就要闭紧嘴巴。没有选择的余地,怪只能怪林州妻子是齐家人。
说完,总经理用电棍袭击了我,把我绑了起来,关进了杂物间。他说不能让我破坏他儿子的前程,可是他儿子的前程却是用林州的命换来的。我恨,恨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等我逃出来的时候,林州已经出事了。
林州在公司没有说过他的妻子姓什么,也不曾说过他的妻子孩子,孩子的户口也一直没有上。我也不曾与任何人说起,包括我的妻子。对于总经理和齐家人知情这件事,我很疑惑不解。
直到我在整理林州的遗物回家的时候,我的妻子说,有件事让她很在意。安安生日前天,林州出差在外,安安撕心裂肺的哭喊引起她的注意,她赶紧跑去安安家,齐雪晕倒在地。她送齐雪去医院的时候,找不到身份证,就让安安拿了他们的结婚证。
在医院,医生很奇怪,一直问她,结婚证上的人是叫董小雪吗。她觉得很莫名其妙,之前董小雪住院都没人问的这么仔细。
那个医生是齐家的人,在林州的葬礼,他和总经理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我更加确定,这是齐家针对林州的阴谋。
都怪我,过于谨慎小心,没有告诉我的妻子,让她注意,一切都是我的错。安安,对不起,让你小小年纪失去父亲,更让小小年纪的你失去了美好的家。安安,对不起。愿你一切安好,我倾尽所有,也要找到你。”
封以念完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看了韩熙泽一眼,韩熙泽从始至终没有变过姿势和表情,又变成了那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冷酷老大。
“还有一封写给嫂子的信,也念吗?”
“念。”
末年,他的末年,如此伤害他的末年,末年的家人。齐家,等着。韩熙泽眼神冰冷,让封以不受控制的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