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疑惑
第八章 疑惑

秋高气爽,我望着天空中变幻的白云,想着我未知的身世,有些茫然。

一阵风吹过,落叶夹杂着云,落在院子里,鸟儿咕咕地叫着。这只鸟是几天前我院子树上挂的那只,我见它在笼子里闷着怪可怜,便打开笼子将它放了,现在它怎么自己又飞回来了?我蓦地回想起来。

忙起身走近那鸟儿,它还是鼓鼓地站在原地。我轻轻捧起它,忽然发现它的腿上绑了一根竹管。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见左右无人,忙小心翼翼解下那根竹管,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张纸条。

打开那张纸,只有寥寥数字,但是却让我有些头皮发麻。

不要相信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是指颜颢么?不要相信颜颢?写这纸条给我的,又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毁掉,我细细回想起这几天的事情来。

先是洛城来了很多江湖中人,我去集市闲逛钱袋被偷,与扮作乞丐的面具男子交手之后,他看到我的武功招式说我是清风教的人。然后回到府中颜颢责怪我说这样很危险,接着告诉我他有事要处理,需要忙一段时间。在颜颢离家不久,我却收到神秘的纸条警告我不要相信身边的人。直觉告诉我,这一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颜颢是去忙些什么?那戴面具的人是谁?纸条又是谁送来的呢?他是要我小心什么?还有一个一直被我封印在心里,迟迟没有去解决的,却是最重要的问题,我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问题光凭想是绝对想不出来的,索性我就不去考虑这些了,突然头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我想到那天在书房查阅有关清风教的事情时,心中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了。

传言清风教处事低调,几乎不在江湖露面,见识过清风教武功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可那日扮作乞丐的假面人却只凭我那几招就做出判断,询问我是不是清风教的人。之后他立即不言不语地走掉了,我相信,他对清风教应该是有些了解的,他跟清风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一来我又忽然意识到,与我交过手的除了那假面人还有颜颢,他既然以前就是我的朋友,会不会也知道我的武功出自哪里?他如果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是不是,真的与清风教有关系?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能再在原地等待了,要知道我的身世和身边这一切的真相,我必须主动出击。

记得小五曾经说过,我刚到颜颢府里的时候,身上受了很多伤,正是因为这些伤,我才昏迷了一个月,期间一直是小五和颜颢在照顾我。而当我问颜颢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却说他也不知道,那我是怎么到颜颢府里来的?我又是怎样受的伤?

我悄悄跑去找小五,她好像正在忙着算账,见我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本子,问道:“姑娘怎么来找我了?有什么吩咐么?”

我露出一个乖巧的笑,道:“我来看看小五在忙什么呀,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忙的。整日闲着没事做,都快变笨了。”

小五笑了,“姑娘可别这么说,怎么敢麻烦姑娘来帮我做这些枯燥乏味的事,我终日看着这些数字账目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姑娘没必要在这些琐事上面花费心思。”

正合我意,我对着小五撒娇道:“那正好,我们都不要费心去想这些劳什子了,小五陪我聊聊天吧。”

小五眨眨眼,收拾好桌上堆着的本子,走出屋子陪我来到院子里。“也好,忙了一上午,也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了。不知姑娘想聊些什么?”

我想了想,道:“小五真是能干,又能处理各种事务,又会做好吃的点心,还会照顾受伤的病人,真是很厉害呢。”

小五被我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姑娘过奖了。照顾姑娘是公子吩咐的,我当然要尽全力去做,况且我一见姑娘就觉得姑娘面善,知道我们有缘,当然更希望姑娘快快好起来了。”

我甜甜地笑道,“别姑娘姑娘的了,叫我凌潇就好。还多亏小五照顾得好,我现在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呢,当时受的什么样的伤呀?真的很严重么?”

小五想了想,略显惆怅地回答:“姑娘的伤真的很重,”她还是叫我姑娘,“公子带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的衣服都被染成血红色的了,那么俊俏的脸却白的吓人,看着真心惹人怜。我第一眼还以为…唉,接着公子请了最好的大夫来为姑娘治伤,刀伤剑伤,唉,还有姑娘的肩膀也被射了一箭,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对姑娘下这么重的毒手。”小五说得有些义愤填膺。

当提到衣服都被血染红了的时候,我想象了一下那是什么场面,顿时觉得有些眩晕。稍稍缓了一下,听小五继续说到:“其实最担心姑娘你的,是我们公子。你受伤发高烧的时候,是公子整日整夜陪在你的床前。姑娘,我们公子对你真的是…”

我听了心里有些微微的感动,那么安静地延伸着,轻轻触及我心里最深的角落。不过,听小五这么一说,可以确定我是颜颢带回来的,那么,他真的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低头轻笑道,“那还真的多亏你和颜颢的照顾呢,现在我身上连个疤痕都没有。”

“那是自然,女孩子最怕身上留疤了,公子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给姑娘用的都是最好的药,从西域进贡的雪蛤,从北漠引进的紫草、紫珠……”小五说了一半,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一般,停住了话头。

我有些好奇,“小五怎么了?”

小五却摇摇头,道,“没,没什么。哦对了,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些?”

我略加思索,回答:“嗯,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我想快点想起来以前的事情。”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我和颜颢关系很好吗?”

小五也没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公子带姑娘回来的时候,就说姑娘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五继续说:“姑娘不用担心,以前的事情不要费力去回想了,顺其自然吧,你在这有公子和我陪着,很安全的。”

我笑着点点头,小五说要去吩咐下人准备晚膳了,就先离开了。

不错,我心里暗暗思索着,从小五这里果然得到了一些线索。

小五说我身上受了很多伤,刀伤剑伤我可以理解,只是,我肩膀上中了一箭?我抬手轻轻摩挲着肩膀,武林人士多数惯用刀剑,也有部分江湖中的势力喜欢用一些特别的兵器,诸如双剑,双刀,长刀,长枪,还有个别派系使用独门暗器,比如梅花镖,袖剑和银针之类的,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使用弓箭作为武器呢?

弓箭,比刀剑轻巧,比长枪灵活,比暗器攻击范围广,而且杀伤力也比较强,上手容易,几乎人人都会射上几箭。只是,弓箭的最大特点是不适合近身作战,通常狩猎的时候被使用得最为广泛。从未听说江湖上有人将弓箭作为常用兵器,我在书上也没看到说有哪个组织喜欢使用弓箭。那么,什么情况下弓箭会用来伤人呢?我想了想,根据我身上当时还有其他兵器造成的伤害来看,对手应该不只是一个人。那么,弓箭很有可能就是用来大规模远程作战。既然如此,有可能的就是…军队。

想到这,我不禁皱了皱眉,这样就排除了我是遇到土匪遭到谋财害命而受重伤这种可能。只是,这又提出了更大的问题,我怎么会得罪军队?

还有,小五提到颜颢给我用的都是珍贵的药,是西域进贡的?颜颢怎么会得到贡品?

我想来想去心里有些乱,盯着手上戴的玉镯发呆。这镯子是前些日子有一次上街小五陪我买的,当时看着觉得新鲜,买回来这几天就一直戴着。看到镯子,我忽然想起颜颢曾经给我看过的属于我的那些首饰,还有我那把剑,于是便去找了来,再次细细端详起来,想要从中找出一些什么信息。

又每一样都仔细观察了一遍,我还是没有什么发现。稍微比较值得关注的是一块玉佩,方形的白色的玉上雕刻着精细的鹤的图腾,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这玉佩好像不属于我。对于其他的首饰,倒还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的亲切感。也许是将过去的一切都遗忘了,所以看着觉得有些陌生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至于那把剑,每一次我的手指触碰到它,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有了灵魂,躁动着,叫嚣着,对于它,我有着说不出的熟悉,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重逢…不,不是朋友,好像它就是我的一部分。上一次与颜颢比剑,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切磋与招式上,当时只是觉得这把剑用着很顺手,很熟悉。但是现在,它就这样真真实实的在我手中,我能感觉到我和它之间的默契,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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