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云婉摇摇欲坠的站起来,身体似乎支撑不住。一旁的丫翠儿赶忙上前去搀住陈云婉,“姨娘,你怎么了?”
翠儿回头瞧见陈云婉的脸色苍白如纸,顿时吓傻了。这陈姨娘有个什么意外,自己肯定小命不保。
陈姨娘捂着自己的肚子,颤抖着道,“这…这燕窝粥有毒!”说罢径直晕过去了。席上的众位女眷一下子慌了神。老太太大喜的日子,竟然有人胆大包天到给已经怀孕的受宠姨娘下毒,这叶家究竟乱到了何种程度。
见状,叶老夫人大惊失色,“来人,快请大夫!”如今陈姨娘可是关系这叶家的血脉,不能有一点马虎。
陈氏见状遂上前道,“来人,将陈姨娘吃过的燕窝粥收起来,待会儿让大夫瞧瞧到底有什么问题!”陈氏说罢,秋云刚想上前去收起案几上的燕窝粥。
老夫人身旁的李嬷嬷赶紧上前道,“不劳姑娘动手,我来吧!”李嬷嬷收起燕窝粥遂端到了老夫人面前。
叶老夫人心下有些不悦,着陈氏是戴罪幽闭之人,如今竟冲出来,做一派主母风范,外人不明就里,还真的以为这叶府当家的人还是她呢。一方面,叶老夫人又忧心陈姨娘的胎,一时倒顾不得和陈氏计较。
“诸位夫人小姐稍安勿躁。今日本是老夫人的寿宴,虽然有些意外的小插曲,但别影响了大家的心情。请各位入席继续宴饮!”青璇此时注意到,在这么混乱下去,将会对叶家的声誉有极大的妨害。有什么事情,她们大可以关起门来算,但当着诸人的面这样子闹将起来,十分不好看。
叶老夫人看青璇这么做明白她是要保全叶家的脸面。看着青璇小小年纪,临危不乱,指挥若定,心下也安定了些。
陈氏见状冷冷一笑,得意吧,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马上你就要沦为全上京城唾骂的对象,毒杀幼弟得罪名,我看你怎么担得起。
这一边,李嬷嬷已经接到了大夫,慌忙往瑞菊堂里带了过去。一番诊治,老大夫提着药箱从内走出。
李嬷嬷忙上前问道,“大夫,陈姨娘的身子怎么样?”
大夫道,“虽然误服了对孩子有妨害的东西,但计量较少没有什么大碍。”
李嬷嬷一听放下心来,“请大夫开方,好让下人煎药。不过还有一事要劳烦大夫,请大夫在府中喝茶稍候。”
这厢,发生了意外,来贺的宾客见府中发生了意外也都无心宴饮,纷纷告辞。青璇安排人做好送宾的工作,便扶着叶老夫人一起向瑞菊堂赶来。
“陈姨娘怎么样了?”叶老夫人刚一入院里就连声问道。
“老夫人放心,陈姨娘没有大碍,大夫瞧了给开了药,正在喝药呢!”李嬷嬷赶紧上前去告诉叶老夫人,让她宽心。
“祖母放心,我相信弟弟吉人自有天相,这次一定没事!”青璇宽慰老夫人道。
“是啊,老夫人放心,陈姨娘是个有福的!”陈氏口不对心的向着叶老夫人道,陈姨娘没事?那这次的事情也只能扳倒叶青璇一人了。
叶老夫人也不想再理会陈氏口不对心的话。只入内来,看陈姨娘。
陈云婉见到叶老夫人忙要跪下行礼,口中还说道,“老夫人大喜的日子,偏偏我这样不争气,扫了老夫人的兴。”陈云婉的我口气十分谦卑。明明是自己中了毒、说话只间也只说自己的罪过。一时之间,惹得众人怜爱。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叶世成已经得了消息从前厅赶了过来。
“老爷,也不知怎么的,陈姨娘吃了一碗燕窝粥就喊肚子疼。可吓得我们哟,生怕出了什么意外!”陈氏说话间,就拿出了一个手帕假惺惺的拭泪。
叶世成见到陈氏竟然好端端的出来了,竟然丝毫不感到意外。想来这雪杏没少在叶世成跟前吹枕头风。
“老爷,大夫刚才已经来过了。说陈姨娘没有什么大碍,但确实是吃了对怀孕有妨害的东西!”李嬷嬷上前回禀道。
“查,当着这么多外人得面,竟然还有人敢去谋害陈姨娘。简直是胆大包天。”叶世成闻言大怒,这人竟敢选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害人,完全置叶家的颜面不顾。
雪杏上前娇滴滴的说,“老爷,依我看,还要看这燕窝粥的出处了。”雪杏的一句话,适时的提醒了叶世成。
“翠儿,姨娘的燕窝粥是从哪来的,你说!”叶老夫人沉声问道。
翠儿闻言赶忙跪下,说道,“奴婢今日本来是要到公中去取姨娘每日要吃的燕窝。只是孙嬷嬷说,如今公中的燕窝支取都是有分例的。让奴婢去大小姐那领牌子。我去璇玑阁领牌子。到了璇玑阁见了大小姐,大小姐说………”翠儿这时不敢再说下了,出了事情,翠儿心中就有疑惑。这出事的燕窝是从大小姐那拿的,如今说出来了,怕又是一场祸事。
叶世成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青璇。之间青璇不言不语、不惊不慌,仿佛事不关己。“说,大小姐跟你说了什么,如实说!”
“你说吧!”跟叶世成的焦躁相比,叶老夫人反而十分淡定。因为,从始至终叶老夫人一直相信自己的孙女跟此事无关。
“我说,公中的燕窝不够了如今上好的血燕留给老夫人了,但昨日老夫人给了我二两。我说我身体康健,这劳什子平时也老记不住吃,就让翠儿把这血燕拿回去给陈姨娘了。”青璇看翠儿吓得抖抖索索的,也不忍心她为难,便接口说道。
“是…是,这样的!陈姨娘吃的那血燕就是青璇小姐给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有些惊疑不定,如此说来,那谋害陈姨娘的人就是大小姐。大小姐竟然要谋害自己的亲弟弟!
“璇儿,你好糊涂!你不能因为嫉妒陈姨娘要给你生下一个弟弟,就干下这种糊涂事啊!”说罢,陈氏拿起帕子来拭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泪滴,同时也掩饰住了嘴角的冷笑。没有害死陈云婉肚子里的那块肉又怎样,好歹她已经把青璇拉下水了。经了她的手的血燕竟然被下了毒,这下子,叶青璇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开她精心准备的一张大网。
“你住嘴,事情尚未查明,你怎么就能断定是青璇做的。总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传出去了,我们叶家竟然有一个陷害继女的后母,那才是叫人笑话!”叶老夫人一句话就说出了她的看法,她并不相信青璇会做出这种事。
只是,此时的叶世成却不这么想。之前雪杏提起过很多次,说青璇贪恋家中的管家之权,不愿出嫁。所有上门提亲的人都一概回绝了。这么看来,青璇倒是有这么做的可能,如果他一直没有儿子,那么叶家很有可能为青璇招一个入赘女婿,好延续叶家的香火。这样一来,青璇就是叶家名正言顺的主母。只是,如今陈姨娘有孕……
思及此处,叶世成看向青璇的眼光有些复杂。从本心来讲,自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心机会如此深沉,但眼下的证据却不由得他不信。
“老爷!”雪杏抽抽嗒嗒哭着道,“如今这叶府之中,人人都知道有大小姐当家。本来我们这些姨娘就没什么地位,如果碰到仁善的主母,我们的日子会好过些。如果没有,那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但这陈姨娘的肚子里好歹是老爷的子嗣,是叶家的香火!如今叫人这样谋害了去,当真是叫人寒心!”这雪杏说话好毒,一是说青璇越俎代庖占了主母的权利。一是说青璇德行有亏、心肠歹毒。
采薇一听便沉不住气了,“雪杏姨娘这话什么意思?自你和陈姨娘进府,小姐在吃穿用度上有半点亏待你们!如今这中毒之事还没有查清,你就明里暗里说是我们小姐所为。小姐留下这上好的血燕给陈姨娘,是全了她做姐姐的一番心意。怎么到姨娘的嘴里就变成了居心不良……”
“采薇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父亲和老夫人自然会查明真相,还青璇一个公道。”青璇喝止了采薇。
“对啊,老爷,查明白了也好给青璇一个公道!”陈氏惺惺作态摆出一副慈母面目,她只是要引叶世成去查证那碗燕窝粥。
“查,李嬷嬷刚才给陈姨娘诊脉的大夫呢,把那碗燕窝粥给他瞧瞧!”叶老夫人向李嬷嬷吩咐道。
李嬷嬷遂转身出门将之前的大夫请了进来。
“大夫,请你给好好瞧瞧这燕窝粥有没有问题?”叶老夫人问道。这大夫姓李,是这上京城中著名的杏林高手。李大夫一直给叶老夫人看病,一直以来颇受叶老夫人倚重信任。
李大夫见着情形,再加上之前晕倒那个姨娘。心里全都明白了,无非又是一桩家宅之中的官司。李嬷嬷取出燕窝粥给那李大夫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