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叶安慰的话语未曾到达嘴边,就好似有了几分辩解的意味
“少主,”听白没有转过身来,声音中的复杂情感说不清也道不明,“那日鲁莽,还希望少主不要记挂于心,耿耿于怀。”
怎么会呢……本来就是她的错,是她放弃了坚持十六年的决定,却又期盼这七品堂的一众都给予她谅解和宽恕。
“解药在镜阁美人榻下的暗格中,少主决定好了就带走吧!解药只能通过内力输到他的身体里,药性太强,不可口服。”
言罢,听白重新挥手筑起了自身的结界。
她不曾想过夙玉会为了自己对听白发这么大的火,他从没见过他那么冷峻,夙玉的结界若是强行闯出去了,必死无疑吧!
叶转身离开了听白的房间,推开镜阁的朱门,一切恍如她离开时的样子,不曾改变,眼中的咸水打转,她这副泪眼婆娑的窘态被窗外人尽看在了眼底。
“你既然选择了他,那我就在背后护你一辈子,他日若那人负了你,我便让他付出痛不欲生的代价!”
夙玉的心口绞痛,不曾体会过放下一人竟是这么难以割舍。
叶握紧手中的瓷瓶,翻身上马,回头留恋了一眼隐约浮现在山林中的七品堂,素手扬鞭,策马赶往城中。
晓不得这几日夙玉竟将朝政管理的妥妥贴贴,再听不到舆论的传闻,连太后都安安分分的被稳住了,自然她也不知道夙玉忙里偷闲看到了她窘态的事情。
想着要道谢,却找不到夙玉的影子了。
叶命人伪装尉迟寒若走进珑月宫,躲过太后眼线,背后偷偷将尉迟寒若的伤体运进了宫中。
“德公公,切记不要任何人来打扰我,皇帝能不能醒来就在此一举了!”
“娘娘放心,就算老奴拼了这条性命,也一定不让闲杂人等来打扰娘娘……”德公公人老年迈,但对尉迟寒若的衷心叶也深有体会。
若不是他,初入宫闱时的刺杀早就成功了,缘分就是这么可笑,总有人阻止你的举动,尽管你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叶再三叮嘱后,走进了殿中。
“娘娘,陛下去了那贱人的珑月宫,我们可以去揭发她了!”小和俯首在素清的耳畔低言,面带微笑。素清抿了一口茶,起身披上薄衣,和宫女走出了大殿,往珑月宫的方向走去。
风云在暗夜中涌起,皎洁的月光也消失在了乌云中,夙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猛烈,看来今夜有事要发生了,放下手中已经凉了的香茶,推开镜阁的门。
“主人。”祁黄站在门前恭敬的颔首作揖,“祁黄,备马,我要进宫一趟。”
夙玉负手向七品堂的大门走去。
“主人!是去找少主吗!”祁黄的话让夙玉的步伐定了下来,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冰冷的唇角轻启:“这不是你该管的……”
祁黄清冷的嗓音打断了夙玉的话:“主人!少主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了,她选择了狗皇帝,背叛了七品堂……”不顾夙玉周身渐渐冰冷的气息,祁黄单膝扣在地上,“祁黄斗胆请主人另立少主!”
膝盖下的殷血渐渐散开,绽出点点血花。
几乎是在一瞬,夙玉强劲的内力锁着祁黄,他的眼中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杀气,对于祁黄的异议他表示十分的不满,祁黄被夙玉的内力打击的几乎无法呼吸,尽管有自身的功力相抗衡,但对于夙玉来说,这只不过是螳臂当车。
“咳!”祁黄的嘴角挂着一串串的血珠,不断的自喉中涌出,猩红的液体带着独有的血香,祁黄摇摇欲坠的身躯显得苍白极了,她明白到,夙玉真的生气了,“主人……”微弱的气息几乎感知不到了。
“祁黄,你逾矩了!”夙玉的愤怒来自她对她的不满,他不允许,任何人在背后对她做任何不利的事情。
“主人……祁黄知错……是……祁黄……鲁莽了……”言罢,一袭轻衣的身躯重重地落在地上,昏了过去,不省人事。夙玉拂袖而去,扬鞭赶往皇宫。
【宫中】叶的指腹摩挲着手中的瓷瓶,她这就算放弃了吗?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明身负血海深仇啊!难道是尉迟寒若对她的态度让她不能接受也不愿意相信他就是那日的屠族之人。
叶心口的绞痛一阵一阵,强忍着钻心的疼,从瓶中倒出了解药,盘坐在榻前,继出内力,将丹药炼化一点点的推输到尉迟寒若的体内。
德公公来回踱步在珑月宫的门口,偏就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素清领着小和与一众宫女到达宫殿门前,见偏殿的灯烛未熄,想必皇上留宿在了叶的房间,心底大骂一声贱人。
便带着宫女争闹了起来:“ 臣妾有事禀告!皇上,您不能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贱女人就冷落了后宫的多位娘娘啊!”
素清带来宫女婢子们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跪了一地,好似所有的伤心都是因为皇帝“疏落”了她们的素清娘娘。
德公公见势吓了一跳,忽的又想起叶嘱咐过的,不能有人打扰,赶紧劝说素清住嘴。
“狗奴才!也敢让我住嘴!”素清自恃封位较高,怎知这一劝,闹得更厉害了。
哭着就在地上长跪不起了:“您可知烟瑟美人那贱女人趁陛下您不在宫中,就多次幽会六王爷啊!”
叶平静的心神被重重的投了一块大石,内力乱了阵脚,一时间真气急涌,一口鲜血从喉中喷出,洒落在尉迟寒若的衣衫之上。
叶强撑着内力,稳住心神,奈何分身乏术,血在不断上涌,一股股的从唇角流出,解药只有一颗,她必须救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