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进家门的时候爸爸妈妈还有李沐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回来了妈妈忙迎上来拉着我摸摸着摸摸那,然后问我:“小洛,你去哪了,晚饭吃了吗?”我冷漠的看着她说道:“吃过了,那家店买一送一超实惠的,吃完还送了我一份小礼物。”说完我抬起插在兜里的右手,晃了晃挂在手腕上的小礼品袋。妈妈似乎松了口气,说道:“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坐在沙发上的爸爸看着我说:“小洛,来坐李沐旁边看会电视吧。”我冷眼看了一眼李沐,此时她正手足无措地缩在沙发里看着我,我转过头看向楼梯说道:“我不想看电视,我现在就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爸爸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来一把把我推倒在沙发上说道:“你说,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你姐姐回来后,你就没给过我们一点好脸色。你知道爸爸妈妈盼你姐姐回来盼了多少年吗?”我趴在沙发上眼泪瞬间落了下来,爸爸妈妈你们知道我盼你们一碗水端平又盼了多少年吗?
我把脸深深地埋进沙发里没有说话,我听到妈妈在劝爸爸:“好了,老李,多少年了你还这样,动不动就冲孩子发火,孩子小的时候可以,大了也是有自尊心的,你这急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爸爸冲妈妈吼道:“我这辈子就这脾气,改不了了,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有自尊心也该懂点事了,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了,她又给整这么一出,你说气人不气人。”我把脸轻轻地在沙发上蹭了蹭,等沙发把眼泪全吸进去了之后,我缓缓地站起身,勾着头一声不吭地向楼上走去。爸爸站在我身后,用手指着我吼道:“李洛,你下来,把话说清楚再去睡觉。”妈妈忙拦着爸爸说道:“好了,老李,你有完没完,让孩子好好休息休息吧,李沐突然回来可能她有些不适应,等两天就好了。”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到卧室里反锁上了房门。
我一头倒在床上,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我把头埋进被子里张着大嘴,像一个哑巴一样歇斯底里,我不敢哭出声,怕再把爸爸引来。我只想,安静地躺在这里。
似乎哭了很久,我挪了挪身子,把浑身乏力的自己裹进被子里。大概是刚才哭的太用力了,导致现在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我翻了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然后大口大口的吸气呼气,可是,头痛却没有减轻一分。我突然感到生命正以点一点的从我的体内游离出去,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很平静,不再讨厌李沐,不再恨爸爸妈妈。难道,这就是死亡之前的评价?我闭上眼睛,平稳了下呼吸,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正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有双手轻轻的摸向我的额头,这双手在我的额头上探了谈,随即又转向我的耳边,把贴在我脸上的头发轻轻地缕到耳后。它似乎知道我的头有些疼,便用手轻轻地揉着我的太阳穴,并且在我耳边轻柔地唱起了催眠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臂永远保护你。世上已静快快安睡,一切温暖全属于你……”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了,我伸了个懒腰,揉了揉依然有些酸涩的眼睛,然后坐起身愣愣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原来我还活着,这里的一切都在。转了个身看到我昨天带回来的小礼品袋正静静地躺在枕头旁边,说实话,睡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有点饿。于是,我斜躺着身子把礼品袋够到身前,然后从抽纸盒里抽出几张卫生纸平铺到桌子上。我把饼干从礼品袋里拿出来,一块一块地摆到卫生纸上。画有我数月光的那块饼干碎掉了,应该是我昨天晚上扑倒在沙发上的时候碎掉的。我把那快碎掉的饼干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除了淡淡的奶香味还有桃子的甜香,原来张源昊是用桃味的糖浆画的木槿花。我把饼干从鼻子下拿开对着窗户举的高高的,正午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打在饼干上,破掉的饼干上碎掉了几瓣木槿花的花瓣,已经是一只残花了……
这时,有人用钥匙开我的房门,不会是爸爸吧,我紧张地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门开了,进来的是李沐。李沐站在门口笑着问我道:“小洛,你醒了?”我木木地点了点头,李沐见我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便走到我的面前,摸摸我的额头说道:“这么多年看你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和爸爸吵架,吵完架就会把自己一个人埋在被子里哭到发烧,还好现在烧退了。”我低下头抠着手指头说:“原来昨天晚上的那个人是你。”李沐笑着把我拉到床上,又帮我盖上被子说道:“你不记得了?小的时候,你一和爸爸吵架,晚上都是我抱着你睡觉给你唱催眠曲的。”说完她握着我的右手轻轻地唱起了昨天晚上的小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臂永远保护你。世上已静快快安睡,一切温暖全属于你……”
听着这熟悉的催眠曲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我哽咽地问道:“小时候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李沐愣了一下,把目光投向别处说道:“这个,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