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歌,你真的打算对付祁英然?”回到了原来的那件客栈,余青离坐在墨歌对面,好奇地问道。
“嗯。”
“能告诉我更多些吗?”
“师父之命。”
“圣手一刀?他和祁英然有什么仇?”余青离有些莫名,突然似恍然大悟般说,“难道是因为我师父楚云天?”
“也许吧。”
“什么‘也许吧’,就是!”余青离不是很确切自己为什么那么激动,也许是因为自己不知不觉把师父的事当做了自己的,而现在却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墨歌去冒险。
“青离,如果哪天你遇到了危险,而我却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墨歌对于余青离这一次次地被劫走有些后怕。
余青离对墨歌突然的严肃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这本医书你拿着吧,师父原本想将他的医术也传给我,无奈我在医学方面没有兴趣,正好由你来学也不枉然。”说着,墨歌掏出一本书递给余青离。
“这……”余青离本打算拒绝,但的确自己什么都不会挺窝囊的,还总让墨歌担心,“好,我学。”
“嗯。”说着,墨歌起身走至门前,“我该走了,好好保护自己。”
“你去干嘛?”
“履行诺言。”说罢,墨歌出去关门,继而消失在余青离的视线中。
余青离无法解释自己内心突然涌现的不安,仿佛墨歌这一走会发生许多事情。
不管如何,学一技傍生是她现在急需做的事。虽然她没有放弃练习《清风心经》,但终究无法自救。于是,余青离排除担忧和杂念,沉下心来翻开那本医书。
青灯孤影,月下掌书。
余青离看得很认真,这种学习完全不同于现代的读书,这是为了活命。
一本翻阅下来,余青离没有完全看懂,却发现了一个令她震惊的秘密。
清风心经的修习要求极为苛刻,并非自己理解那样,以为师父随便找个女子便行的。清风心经是修习封魔剑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修炼此种剑法极易走火入魔,那时便需要清风心经的及时救治。而正巧,余青离的体质是极其适合练习心经的,并且只有修炼过封魔剑法的女子才能使心经对封魔剑法造成的伤害有治愈作用。而师父不仅给了她心经,也教了她剑法,余青离不由心寒。师父居心何在?
虽然一开始,余青离并没有打算信任任何一个人。可是她终究是个不经世事的天真女子,和谐相处一久,便不可避免地将师父当做亲人对待。而如今却发现师父的机心,余青离有些怔忡。但是师父的这些谋划都发生在知道风细细死讯之前,那件事之后师父不是大变样了么,或许那之后他便放弃利用她这枚棋子了。余青离这样自我慰藉。
可是,萧霄为何到现在依旧没放弃为师父报仇?
余青离,你是被迫害妄想症吗?百思不得其解,余青离终究以这句自嘲结束了一切猜测,熄灯入眠。
第二天,余青离再次去了凤翎山庄,却是去找祁子瑜。
祁子瑜房内。
“子瑜,可以跟我讲讲你哥的事情么?”
“小离,你真的喜欢上我哥了?”祁子瑜的问话很认真。
“嗯。”余青离的眼神很坚定。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
余青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微微一笑,示意她的认真。
“小离,我和我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你已经知道了。”
余青离点头。
“但是你也一定好奇,江湖传言我父亲如何宠爱他的夫人,为何还娶了一房妾侍?”祁子瑜看了一眼余青离,继续说道:“因为他们的恩爱其实只是伪装。我小的时候,经常听见他们在房内争吵,而我哥则缩在门外默默哭泣。”
祁子瑜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我还记得有一天,他们吵得特别大声,父亲突然冲出门来,抓起我哥便带去他用来练武的密室。我担心我哥,在外面偷偷等了许久,却等来嘴角淌血昏迷不醒的哥哥。”
“为什么?”余青离不可置信。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我哥之所以每月必要喝药,想必也是因为从小被这样对待。”
“而五年前夫人去世,父亲却突然转性,对哥哥格外疼爱。我想这也许也只是一种伪装吧,只是我从来都不知道真相。”
原来他的人生竟是如此苍白残忍,无怪乎他一直带着假面。若他以真实的自己示人,必会被伤害得千疮百孔。余青离更加理解了他。
“小离,如果你真的喜欢他,请给他满满的爱。我不能为我哥做些什么,但至少要为他留住你。”
“子瑜?”
“还记得我们三人第一次见面吗?苍梧山下,伊人笑颜如花。”祁子瑜恍惚起来,“哥哥第一次那样挽留一个人。”
“其实我一开始的确以为你们别有居心。”余青离惭愧道。
“不怪小离,连我也觉得哥哥那样做太唐突了。但当我看到他一向毫无波澜的眼神有了一瞬的神采,我便决定一定要帮哥留住你。”
“子瑜,谢谢你们当初的挽留,我才不至于错过他。”
“你能让我哥幸福就好。你现在要去见他吗?”
“嗯。”
又一次来到“拂了楼”前,每次来都是不同的心情,也带走了不同的情绪。这一次呢?
“小离,你自己进去吧,我走了。”
“嗯,子瑜,谢谢你。”
祁子瑜离开了,余青离缓慢而坚定地走向小楼。正当她站在门外踌躇着措辞时,门却悄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