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离走后,“拂了楼”里又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书儿,那女子是谁?”来人正是祁英然。
“子瑜为我找的丫鬟,被我回绝了。”祁书白自然而然地说了谎。
“哦?”祁英然没有追问下去。
“父亲找我所为何事?”
“碧幽宫死灰复燃,你可知道?”
“知道。”
“那有何结果?”
“他们的目标是父亲您。”
“我?不自量力。”虽然风细细在五年前去世了,但他的封魔剑法已经修炼到第七重了,江湖中已经鲜有敌手。“听说久无踪迹的圣手一刀也现身了?”
“的确,且云斩刀已有传人。”
“那个楚云天情况如何?”
“终年呆在苍梧山上,并无异样。”
“圣手一刀没去找他?”
“据探子回报,无人上山。”
“奇怪……书儿身体不舒服便好好休息。”说完,祁英然便离开了。
祁书白和祁英然之间的对话,从来都如同上下属般,毫无半点父子情感,也是在很久以前祁书白便已不再祈求有所改变。
清冷月光下,竹林苍翠而幽静。祁书白站在小楼前的院子里,指间衔着一片刚摘的竹叶,沐浴着这凉薄的光线,毫无表情,继而闭上眼,静静地吹起了曲子。
而回到客栈的余青离裹在被窝里,想着她该做的事。其实她与祁书白之间并没有障碍,只要她愿意抛开一切是非恩怨。
可是,师父和祁英然的恩怨她真能不插手吗?如果师父死在祁书白手上,她会去报仇吗?余青离渐渐发现江湖并不是个好地方,远没有想象中那般潇洒恣意。人在江湖,必须要有个立场,站队站错,后果自负。想要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就得变得强大。
而余青离却无法,她不能习武,她不懂江湖,她没有那么强大。那么是否她就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努力了呢?她难道要妥协投降吗?
不,她可以让他们将仇恨化解。况且师父似乎已经放下了,那么现在只要去劝服祁英然便好了。而且,目前看来,祁英然并没有打算去理会隐居在苍梧山的楚云天。那么这一切都不是障碍了。事情明明如此简单,为什么祁书白的说辞却充满了宿命的无力感。她还是得回去找祁书白。
正当余青离从床上起来,要去开门时,突然后颈一痛。昏过去前余青离竟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每次都是打后颈,都不知道创新。
同样的手法,自然是同一个人。余青离背后的面具男子扛起余青离便飞身出去,消失于檐角。
“怎么又是你?”余青离醒来后揉揉后颈,看到面具男坐在桌边喝茶,气愤的问道。
“怎么不能是我?”
“这次又是什么借口?”
“哪里用得着借口,一时兴起,觉着抓你比较有趣罢了。”
“几日不见,恶趣味依旧呐。”
“你说我若将你送人,可有多大好处?”
“不是我没自信,我这人的确没什么价值。”
“那你便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余青离被点了睡穴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宫主,此人便是白云斩的软肋。”面具男拱手对坐着上方的人报告。
那人身材颀长,气质不凡,但容貌平平,乏善可陈。他看了看侧躺在地上昏睡着的女子,开口问道,“她?”
“宫主可利用此人与白云斩做笔交易。”
“为何由我出面?”
“白云斩确信我非宫主,自然不会费心与我周旋。”
“哦?如此说来,他果真不可小觑。”
“的确。”
“你先下去吧,我自会处理。”
“是。”
宫主从座位上起来,走下台阶,步向余青离。他蹲下身,仔细端详了一会,将她抱起,转身入了侧房。
当余青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换了张床,有些诧异。起身下床,看了看这间屋子,简单大气,线条硬朗,应该是个男人的卧房。余青离来到门前,用力一拉,发现门已被锁,而屋内亦没有窗户,她只有坐到房内的桌子边,托腮思索。
此时,门不经意间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余青离看着这张普普通通面无表情的脸庞,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那个面具男把我送到这的?”
“是。”这个人的声音如楚云天那般嘶哑,像是嗓子坏了,余青离听着很不舒服。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做筹码,谈交易。”
“看来你们是一伙的,那你们要和谁谈,我可是没多少价值的。”
“白云斩。”
“墨歌!为什么又是他?”余青离很惊讶也很愤怒,为什么又要连累他。
“因为你于他而言,非比寻常。”
“卑鄙。”说完这句话,余青离意外发现这个人的面瘫脸有了些裂缝。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她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随你怎么想,这几日你便好好呆在这吧。”
余青离没有微词,也没有表示任何反抗。她只是重新回到床上,想着该如何才能不成为墨歌的麻烦。
那个男人看见余青离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转身出去了。随即余青离听到他嘱咐门外的下人:“好好伺候着。”接着就是一阵落锁声和远去的脚步声。
若想逃出这几乎可谓之密室的屋子,可以说是没有可能的,那如何金蝉脱壳?就算出了这屋子,这个地方也是自己不熟悉的,如何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