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青离背着包袱走在下山的路上。师父传给她功力后便离开了,也没有为她送行。她并不伤感,也早就想到会是如此,一笑而过之。
翻看手里这本相较之前那本算是新书的书,书名《清风心经》,是本内功心法,适合对象是有一定内力基础的特殊女子。难怪师父要传她内力,但这特殊又是指什么?另外,按常理来说,练武应该先学内功,再学招式,才是事半功倍,为什么师父要反其道而行呢?余青离也曾问过师父,但他避而不谈,轻易地用“以后便会知晓”来搪塞她。
包袱里有一些衣物和果实,只是没有银子,这是个大问题。而且师父他终年住山上,未必会有银两。幸而师父说过,翼都离这座苍梧山不远。
理清这些事情,余青离一派清朗,即将要迈入江湖,心里不免激动万分也豪情万丈。
行进在下山路上,直到清楚地看到苍梧山脚下有个茶寮,余青离才决定先去那暂作歇息。而至于银子问题,不点茶不就行了。
来到茶寮前,余青离才发现这座茶寮不一般。茶寮内客人不算太多,却也不喧哗,每个人的素质都映衬着这茶寮的雅致。小二行动有条不紊,举止得宜,恭维适度。茶寮风格布局品味十足,环境布置得清新舒适,丝毫没有因为在荒郊野外而有一点点的脏乱仓促。只是山脚的一个茶寮,如此布置,总感觉不寻常。这背后主人必非凡夫俗子,只是为何在此开店?那样的人应该身份尊贵,经营事业也该在繁华之地才是。看来不凡之人做事都是古怪的,不是我辈俗人能懂的,不去想了。余青离抛开不解,迈入茶寮。
余青离甫一坐下,小二便热情地来招待她,“这位姑娘,吃点什么。小店除了供应茶水外,还有各色酒菜糕点,姑娘要来点吗?”余青离犹豫着,自己身上又没钱,到时候必定会很尴尬,果然自己还是不够厚脸皮。稍稍思索后,她终于还是讪笑着推却了,“不喝了,我突然想起还有急事赶着上路呢。”说罢就要准备仓皇逃离。
“姑娘且慢。”突然一个温柔清亮的嗓音响起。余青离环顾四周,看见左上角一桌前坐着一位丰神俊朗的白衣公子,墨发如泼,眉目如画,衣袖镂空有月白色的云纹滚边,手执一把棕竹为骨的玄色折扇,扇色沉稳,尾端系有弯月状的玉石扇坠,整个人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而这个人正温润地对着余青离笑。
余青离从没见过这样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而这样美好的人却正在对自己说话。她难免有些恍惚,但是也只是那么一恍惚。“公子何事?”
“姑娘是从这苍梧山下来的?”
“嗯。”余青离一点没犹豫便回道。
“那在下可否有幸请姑娘喝个茶?”
美人相邀岂有拒绝之理?况且不吃白不吃,“恭敬不如从命。”
余青离从座位上站起来,向那走去。只见那桌里侧还坐着一个古灵精怪的粉面少女,正好奇地盯着她看,刚才想必是角度问题她并没看见她。
“姑娘要吃些什么,尽管说。”余青离落座后,那个公子便向她问道。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色和糕点,余青离不禁腹诽,真奢侈。“这些就够了。”
“在下祁书白,舍妹祁子瑜。敢问姑娘芳名?”
“芳名?”余青离一口茶呛在喉咙里,难受的直咳嗽。芳名,为什么给她一种很“如花”的感觉。
“噗。哥,我看这姑娘应该和我一个性子的,收起那些文绉绉的话吧。”旁边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不禁莞尔。那男子只是无奈一笑。
余青离缓过一口气,对那个少女有些惺惺惜惺惺起来。“我叫余青离。”
“小离,你真厉害。”祁子瑜憋着笑与余青离打招呼,遭到祁书白一记扇击。
“哥,你重色轻妹。”祁子瑜气鼓鼓地直指祁书白。
余青离没理他们兄妹的打闹,直奔主题,“阁下唤我留下所为何事?”
“在下听闻苍梧山上多野兽,凶险万分,因此在下十分好奇,何故你一个小姑娘竟能毫发无伤地从山上下来。”祁书白说的得肯切,但面部表情却始终未变,一直保持着最初对余青离那般温润的笑。但这却让余青离略感违和。
“有野兽,我怎么没见到?”余青离觉得奇怪,自己在山上呆了一个月,不说野兽,连只动物都没见到,虽然有时师父会擒来几只飞禽给自己填肚子。
“想来是姑娘运气甚好,以后还是莫要上山的好。”
“多谢关心,此番招待,甚感于内。刚才多有叨扰,我这便告辞了。”余青离很敏感,她发觉这个男人远非他所刻意表现出来的那般纯良。有时候,举止多礼恰恰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冷漠。这种现象常见于一些天性凉薄却不得不与世周旋的人身上。余青离对此深有体会,因为她本身也是这种人。况且现在已经骗吃骗喝地差不多了,又没有多大交集,及时抽身还来得及,于是余青离打算告辞出发了。
“姑娘要去哪?”
“翼都,你知道怎么走吗?”余青离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去翼都呢。
“真巧,在下正要去那,何不结伴?况且姑娘一个人也不安全。”
“不劳烦了,告诉我如何去即可。”余青离竟嗅到一点“阴谋”的味道,转而又想到自己不过无名小卒,应该没人会算计到自己的。
“哎呀,小离,别想太多嘛,况且我挺喜欢你的,一起去吧。”祁子瑜边说着边挪过去和挽住余青离的胳膊,眨着水灵灵的大眼,令人不得不妥协。
余青离终究拗不过他们的盛情邀请,况且自己的状况的确需要有人帮忙,只好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