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她,还是我?”夜南柯的声音被撕碎在风中,模糊不清。
“证据确凿,我该怎么信你?”沐风抬起头,看着夜南柯,说道。
证据?
夜南柯讽刺一笑。
原来……一份伪造的视频,便将你我的信任粉碎。
也罢……本来就是我自己作,想试探你。
“也罢,反正你从来不信我。”夜南柯淡淡的说道,低头看着花园里的月季花。
“你知道吗?”夜南柯回过头,“我从来都不相信,你的未婚妻是我。”
“她喜欢月季,你当初便毁了我满园的木槿花,都种上了月季。”
“她不过摔伤,你便丢下身受重伤的我,去陪她。”
“你说我不信你?真是可笑。我如何信你?”
“如果有可能,我宁愿爱的不是你。”
整个天台上,寂静无声。
“沐风,我和她打了一个赌。”夜南柯诡异一笑,站到了天台边上。
“如果我赢了,我把我这条命给她。反之……她受我一枪。”
“不可以……”沐风大惊,走到天台边,似乎想将夜南柯拉回来。
然……
就在此时,不知何处,有一人开枪。
而瞄准的对象……正是夜南柯。
子弹没入心脏,一瞬间血流不止。
夜南柯诡异一笑,在沐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拽下天台。
——你毁了我的世界,就不要怪我毁了你的世界。
在那一瞬间,沐风似乎听到夜南柯这样说道。
……
鲜红的血染红了地面,犹如月光下的红玫瑰一般,有一种破碎的美。美丽的月季花被压倒,却并没有给坠楼的两人形成缓冲。不远处的丧尸似乎被两人的尸体所吸引,扑了过来,却在踏入花园的一瞬间被炸成碎片。
……
夜南柯猛然惊醒,睁大眼睛迷茫的看着她所处的房间。
刚刚那个梦……
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并不知道。她甚至连梦中的两个人是谁,都不清楚。
她只是一个被洗去记忆的人罢了。
“南柯。”耳边出来少年冷冷的声音,似乎在唤她。“我叫林沐。”
林沐……
林沐是谁?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迷茫,林沐苦笑道,“我是你的搭档,暗夜的副队长。而你,是组织这一任的首席,暗夜的队长,奇迹的成员。”
“我明白了。”夜南柯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了解了这些。“你……可以先出去一下么?”
“可以。”林沐点点头。“我在外面等你。”说罢,少年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
夜南柯拖过林沐刚刚坐的那把椅子,在椅子的靠背上,有一道裂痕,在裂痕里,放着一张纸条,一张,记满了她应该知道的事。
而署名,正是她夜南柯的大名。
夜南柯皱着眉看完了这张纸条,眼底闪着淡淡的怀疑。
纸条最下方的那一句“万不得已,不要调查自己的过去”,是那样的醒目。
由红笔写成的字似乎成了一种警告,警告她不要轻易去探查自己的过去。
夜南柯微微蹙眉,指尖燃起一朵火苗,将纸张烧为灰烬。随后,她拿起了床边的唐刀,走出了门。
门外,一个拥有琉璃眼眸的少年和林沐在交谈着什么,在看到夜南柯时,谈话戛然而止。
“南柯。”琉璃眼眸少年点了点头。
“队长好。”仅仅是一瞬间,夜南柯就想起了这个少年是谁。
奇迹的队长,这一代改造人里,即将成为下一任首席的人,墨竹。
“白渊呢?”她好奇地问道。虽然她并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但在刚刚的纸条里,记录着一句话,奇迹之中,有两个人出现的时候,第三个人势必会出现。
“Boos找他有事。”林沐答道。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白渊似乎知道了什么,例如……Boss大人的真实身份。
而此刻,正如林沐所猜测的那样,白渊确实知道了那个被他称为Boss的人的身份。
那是他唯一的哥哥,白卿。
此刻,在距离组织不远的一处别墅内,一个少年嘴角边挂着讽刺的笑容,看着面前的那人,冷冷的笑着。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白渊靠着黑色的墙壁,虽然只有着几缕光线却依旧把它照得发白,阴冷的环境下不由有些扎眼。双手插着黑色紧身裤兜,白色的衬衫带着映出的阴影,显得万分神秘高贵。他轻垂着头,几丝略长的乌黑的发受不住重力影响顺着耳边滑落,遮住了他俊逸的脸庞,更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直觉缕缕光线似乎透过了丝丝的发,给这令人抑郁的空气中添了几丝空灵和生气。
白卿微怔,竟觉得眼前是这般迷离的景色,似乎是这突然多了生气的世界里,分子的的运动更加剧烈了,却让人无法快速适应。
白卿突然勾了勾嘴角,略带温柔的笑意中却掺了杂质,像是在谋划着什么,让人不由来的难受,“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你早该猜到的……小渊。”他念着以前他经常念的名字,许久不念,竟有些僵硬了,使得温柔的语调有些怪异,可他依旧面不改色,好似涂了蜜的利剑,稍有不慎便会感受着生不如死的痛。
“是啊,那么多事,我怎么还可能那般天真?!”白渊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扬起头,垂落的发丝也重新归位,没了阳光,那份生气便少了,顿时黯然失色。白渊的眼角多了几滴透明的液体,光映着,却怎么也感觉不出该有的耀眼
“小渊,谁都会变的。回来吧,外面不适合你,你该像一个王子一般,过着富足的生活,无忧无虑,不用管那些惹人嫌的琐事,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恶魔是什么?他们会用世上最甜美的语言,直窥人的内心,一步一步,逼到人们不剩一丝防线,毫不犹豫地自愿跳进早已经布置好的陷阱。而此时的白卿正如恶魔一般,正静静地等待猎物跳进自己的陷阱。
“回去?做什么?继续被你们囚禁?还是做着不停的实验?”白渊这次却是笑了,仿佛遇见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一般,他捂着笑痛的肚子,眼角停留的泪却终于顺着脸颊划过,不知是笑得还是真的哭泣,“哥,你说过,谁都会变。”那个久违的称呼,却被这般轻易叫出,白渊仿佛没有一丝感觉,他温柔的笑容好似已经定格在了那张脸上。白卿不知为何竟感觉心底隐隐作痛。
“你真的觉得我就这么毫不准备地就来叫你吗?”白渊没有给白卿说话的机会,却是笑得越发温柔,那完美的笑容,却刺痛了白卿的眼。
白色的滑翔翼突然出现,缓缓停在空中,只是上边不知何时却多了白渊,“哥,望我们永久不见。”他温柔地说出这句话,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白卿看着那熟悉却陌生的背影,只觉得白茫茫一片中,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心。他的眸子里闪着阴霾,太阳有些大,他却不觉得刺眼,好像再亮的光线,也比不过这片白的撕心裂肺的痛。
只是,那又如何,他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生不如死,就算失了性命。
“先生,是否派人去追?”不知从何处出现一个黑色西装男子,他45°鞠躬,像是在表示对眼前人的无限尊敬。
“不用了。”白卿懒散起来,转身走过男人向另一个方向离开,只是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他的声音有些缥缈,像是找不到落脚的岸,“以后这里,封起来吧……”
白卿说完便离开了,走得决绝,却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可回答他的,只有西装男人恭敬的“是”和漆黑的走廊中,回荡着的,均匀快速的脚步声。
在别墅区的另一栋别墅内,白渊面无表情的站在窗边,看着白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