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与远行总是人生的重要记忆,归家过年后已是凌霄十年,小白已经十九岁了。
十九岁啊,青春尚未脱尽,涉世未深,满心期待着出去闯荡的小白在家中也坐不住起来。
京试时间是每年的二月一日,这个时间还早,初十小白送走了柳絮儿,堂妹易小如也去了月风,兄嫂也都走了,小白本打算跟二哥一块去皓天,但母亲不愿意小白离家太早,说什么也要让他在家多陪一下自己。
怕是小白一去京城,就再也看不到儿子了,因为皓天的路途很远,车马怎么也得行个两三日才到,所以兰梦便和易天商量了一下,让儿子正月二十五再出发,这阵子就留在家里歇息。
十八九岁的孩子哪里坐的住,离开了月风,代表了自己真的长大了,也就自由了,再不用去过学院的枯燥生活,哪个孩子不希望天大地大,到处走走逛逛,可小白明白,长大代表着拥有了一定的自由,也注定要担起肩头的责任。
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有选择的权利的,南溪镇的几个村子,虽然把孩子送到学院学剑读诗的爹娘不少,但肯让孩子跑出清霜,参加京试的开明父母还是不多。
这原因很显然,京试是没保障的,在清霜各学院基本吃喝都是免费的,孩子学个三年,出来后便能在清霜城或各镇里谋个差事,孩子到了二十岁,爹娘就寻思着让孩子成家立业,安分生活了,有几个愿意让孩子跑到京城闯荡。
一来是花费甚高,二来是没保障,南溪镇从国家改革后几十年来,通过京试走出去的孩子,屈指可数,好多都是一考不中,再考不中,便回乡发展了。
青春就那么几年,多数人还是觉得赚钱养家远比追逐没谱的梦想好。所以小白还是很感激爹娘的,毕竟他们愿意放自己去闯荡,已经是很开明的了。
等待的日子,倒是难得和朋友聚聚,相隔不远的村子,小白一天天转了个遍,若依和云瑶是确定留在清霜了,当初一起去月风的伙伴,算来只有韦离和秋叶与自己同行了,加上松阳镇的表姐雪舞,小白便和几人商量好二十五一同出发。
今年的冬天却是不算太冷,不像去年一出门把人冻的要死的感觉。腊月二十五那天,小白像父母辞行后,便和韦离,秋叶汇合后乘马车前往松阳镇驿站,到了驿站,雪舞已是在那等待,看见几人到来,忙招呼几人。
雪舞看着简装而行的小白笑道:“怎么,出这么远的门,也不多带些东西,就背了把破剑和这么个小包裹啊。”
小白笑道:“不像你们读书人,还要带几本诗词古书装装样子,我们习剑莽夫,走天涯,一人一剑足矣。”
秋叶看小白又在那贫嘴,打断道:“你就是雪舞姐姐吧,前几日还听小白念叨你如何才貌双绝呢,听说你也是励志要当白暮第一女编撰呢,咱俩倒是志同道合呢。”
小白和韦离看两丫头已是聊的正嗨,完全忘了出发之事,遂道:“喂,喂,舞姐姐,咱们这是怎么去京城啊,你是老大,全靠你啦。”
雪舞道:“别担心啊,我们镇有定时到京都去的商队,我爹都和他们商量好了,咱们同他们车马队一块去,等会车队就到了,咱们只管坐马车就行,都是熟人,不要担心,路费我爹都付过了。你们跟着姐走,放心。”
不久,果然一排车队经过驿站,领队的是一长髯大叔,行商打扮,见到雪舞,便招呼道:“舞儿小姐,你们上车吧,令尊和我说了,你们只管放心,这一道你陆伯我走了十几年了。”
四人将包裹放上了车,随后挤进一辆马车,车夫一拽缰绳,一声马鸣,车队缓缓沿着官道行进起来。
小白问道:“你们说咱们要在皓天呆多长时间啊,京试结束咱们就立刻回来吗?”
雪舞道:“不是的,京试要进行三天,等放榜结果几天,算来至少要在京城呆半月了,只要盘缠够,你在京城住下也没人反对。反正榜上就那么些人,落榜的都要回家呗。即使上榜了,你是否留京,也是个变数呢?”
秋叶道:“不想了,就当开开眼界,京都总比咱们清霜漂亮吧。”
韦离道:“那可不一定,清霜的半月湖,那是其他城不可比的,我看京都充其量也就建筑宏伟点,人多点,城大点,未必好到哪里去。”
一路无聊,有走有停,两日过去,车队停在了京都南城门前,陆伯示意四人到了,困倦不堪。
迷迷糊糊的小白被雪舞叫醒,揉揉眼下了马车,便见高高的城墙上帅气剑卫们来回巡逻,守城的兵士检查着每一个进城人的包裹,四人也下了马车,背起包裹,告别了陆伯,向城门走去,检查过包裹,四人走进了这座辉煌而未知京都之城-皓天城。
四人走走看看,充满好奇,不愧是京都,街道都宽敞了许多。皓天城历史有多久,没人说的清,反正据说白暮建国前的乱世战国年代,皓天已经是东大陆的名城。
白暮剑客统一东大陆,建都于此,几百年来,这里成了诗剑文明的梦之都,这里建筑的石头,是从各山脉开采运来的上等石材,建筑的木材,是青空白暮交界莽莽千里古林中伐运的青苍木,这皇城的一砖一瓦,一街一道,无不是顶级的建筑大师的心血结晶。
四人在客栈定了两间客房,秋叶和雪舞一间,韦离小白一间,天色已晚,一路奔波甚疲倦,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一夜无梦,小白醒来二看天已是大亮,精神亦是大好,推窗看陌生的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便和韦离各自背起长剑,叫上秋叶和雪舞,逛起京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