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极殿内,布衣僧手拿虎骨与金露藤,以掌为碗,禅指作器,内力流走,一道光芒乍现,随即暗淡。手中的虎骨与金露藤已成膏浆。
“拿玉杯。”在布衣僧的唤叫下,总管德公公呈上白玉龙皇杯,那手中的膏浆里流出六滴黛苍色的药汁,点入白玉龙皇杯中,有金星闪烁,与龙皇杯的白玉壁交辉相应。
“太子殿下,以此汁为引,封神庭、膻中、关元三穴,输内力护心脉,同之前煎的药汤,一同喂皇上服下,三日后,帝方醒,”布衣僧接过白玉龙皇杯,转身递于太子冷子苏,言道。
冷子苏手拿玉杯,“多谢大师。”话罢,抬步走至纱曼龙塌边,修指速点,封皇上神庭、膻中、关元三穴,将帝身扶起,喂入汁液与汤药。随后,鹰眸被眼帘掩合,双掌附于皇帝后背,内力游走周身各个筋脉,从手掌输入皇帝体内,以护心脉。
稍作,冷子苏从龙塌走出,步伐沉重,面色雪白,额上汗已成珠,给那张偏若惊鸿的寒露面上,又增添了几分雪融寒梅处子身的冰清玉冷。
“殿下……”布衣僧突叫,冷子苏鹰眸略抬,冰唇欲应之际,一颗黑丹在布衣僧内力的激射下,嗖得进入口中,滑落到冷子苏的肚里,一股清凉即刻散开,蔓延到各个因内力输出而空虚的筋脉。
“大师,你这是做什么?太子殿下他吃了什么?”一旁静待的尚书方大人,看见布衣僧擅自给冷子苏服下黑丹,心有担忧,上前寻道。
布衣僧面慈眉笑,还未解去众人疑惑,“方大人,退下”冷子苏那雪白寒露面上稍有血色缓和。挥手退去上前寻问的尚书方云凌。
步伐较比之前,也是轻快许多,“大师……”
“殿下可记得那日问贫僧的心愿?”这布衣僧是第二个打断冷子苏说话的人,这倒是让他有一瞬的思绪,刹入远方。
安之诺的影子恍忽来过,一瞬间,思绪回转,望去殿外:“冷国,民富国强。今日的皇上以后的君王,皆会勤政修明。天下定当太平。”
“好、好、好……”布衣僧连连三声叫好,望向龙塌,欣言道:“阿弥陀佛,殿下,老纳唯一所愿,记得便好。”
养极宫内,一片沉默,众人皆望冷子苏,那青瘦单薄的紫蟒袍下,有一股君临天下的帝王气息,蔓延在养极殿内的每个角落。
在太子殿下回京进宫的那一刻开始,风仪宫内已是黑云压宫宫欲摧的局势,大皇子走及奔马而来。皇后娘娘半倚锦榻,单手扶额,凤目合闭,此刻也正烦脑着,还在死心不改的祈祷着,那布衣僧是江湖术士,救不了皇帝的病才好。
“母后……母后……”门外传来大皇子冷昊枫的呼喊,皇后起身,上前奔去。
“皇儿,你……”话半停,丹眼凤目谨慎的四周张望后,还是将冷昊枫拉进了凤仪宫内,掩上殿门,这才说道:“皇儿,你不是说这次的杀手是宁古塔的死士么?个个武功高强么?可他冷子苏为何又回宫了,还把金露藤一同带回来了,现在我们怎么办?你父皇如果真的苏醒了,别说你以后指望当太子,恐怕现在就连皇子的身份也会被削去……”
冷昊枫蓝色锦袍加身,腰有金丝成带,墨发冠挽,麦玉肤色上有如峰鼻梁,看之,也算俊俏。只是那双如夜黑瞳里,装着太多的尔虞我诈,整个人透着虽贵犹狼的狠像。
他扶着皇后坐下,“母后,是儿臣低估了冷子苏的武功,您先不要慌了我们的阵脚,这次刺杀任务虽然失败了,但派去的死士无一人存活,冷子苏他并没有证剧指明是我们做的,以后的机会还多,您不要多疑了。父皇苏醒后,您行事可要小心谨慎。”
“额娘知道,只是委屈了你,本是冷国大皇子,见了区区一个贵妃所生的小皇子,还要行礼问安。”常言:蛇蝎不食子。果然,皇后对她这个亲已所出的皇子,确实疼爱。她金臂半抬,抚摸着冷昊枫的挽发头冠,凤眼默望,喃喃道:“皇儿啊,你这青丝墨发,本应该是由太子所戴的朝金晚玉冠来挽起的。”
“母后,这天下本来就该是儿臣的,那朝金晚玉冠,总有一天,也会戴在儿臣的头上。他冷子苏……一个贵妃所出的小皇子,迟早总会消失在这皇宫之中。”冷昊枫那双黑瞳狠光满满,附合着凤仪宫里的城府与心机,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宫中,一切都显得这么令人渗骨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