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晖发现今天的一切都不寻常,看看那个端茶的小太监一看就是个脸生的更不要说这突然多起来的巡逻卫兵。他的陛下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依旧看着奏折,他便保持沉默,立在御座下方。
“江晖,你跟着朕多少年了?”
“回陛下,有四十年了。”
“说起来,朕未登基前你就跟着朕了。”
“是的,陛下!”
“时间过的真快啊!”
“陛下,三皇子求见。”门外的太监通报。
“眨眼间,朕的儿子都大了。”崔远巍不理会通报:“人长大了,一个个心也就大了,朕甚是感伤啊!”
江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崔远巍似乎并不在乎他的回答,自言自语道:“真是不安分啊!”江晖正在想该怎样回答圣上的时候,三皇子崔瀚没有得到允许就冲进来,身披铠甲,腰跨佩剑。他预感今天不会是个好日子。
“参见父皇!”崔瀚行礼。
崔远巍抬抬眼皮:“滚出去。”
崔瀚像是受了巨大无比的屈辱,“父皇不想知道儿臣为何而来?”
崔远巍放下手中的折子,半倚靠在御座上:“你到是说说。”
“父皇年迈,国事繁忙,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这是来夺权了?”崔远巍笑着对江晖说。
“只是为父皇分忧!”
“滚!”“父皇不要逼儿臣!”今天来这里他崔广之就没想过空手而归。“殿外可都是儿臣的人。”
“那就叫进来让朕看看。”前来谒见的崔瀚没有下跪的站在自己面前出言不逊,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愤怒和老奸巨猾。
崔远巍的不在乎彻底激怒了三皇子,他拔出佩剑,一步一步走向御座,江晖提起精神颤抖的挡在圣上面前,这要是以往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跨上御座一步。
崔瀚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痛苦,害怕,激动,贪婪混织成我们所说的疯狂。他举起佩剑,只要一下,只要一下他就会坐上那个位置,从此之后万万人之上。崔瀚手落下的瞬间江晖闭上眼睛,想到自己这辈子就交代在这儿了。
“好了,滚去洗洗,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江晖听到圣上的声音,浑身上下也没有痛的地方,只是充斥鼻腔的血液的腥甜和脸上的血液告诉自己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睁开眼睛被崔瀚的脸吓一跳,一之利箭从脑后直入崔瀚的脑门。一击必杀,三皇子的表情都没改变,那一瞬间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陛,陛,陛下……”
“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责罚。”来人是林统领!他跪下领罚。
“宫里的那些叛军呢?”
“都已经关入天牢。等待陛下发落。”
“彻查。”
“是。”
“这一箭的威力不输当年的少年英豪南戟将军啊!”
“臣见陛下危险,一时心急……”那支箭的确不是林统领射的,但是他不能不承认。他没想到那人会混在守卫军中还当着梁帝的面射杀了三皇子。
崔远巍摆摆手阻止林统领继续说下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不舒服:“江晖,叫个人来收拾了。”
隆盛三十三年是个多事之秋,人人自危。废太子刺杀皇帝事件的余温还在五皇子就通敌叛国,三皇子跟着就进行逼宫。当然,只有一个五皇子在逃,其他两个都死了。牵连人数众多,整个京城的上方阴云密布,空气中血味弥漫。
崔远巍在某个早朝当众吐血,一时间皇帝病重的消息四面八方传开。崔远巍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病倒了,自己可是天选之人,长生不老啊!
皇后携二十一皇子前来探望他,二十一皇子躲在母后的背后露出一个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崔远巍的孩子众多,他已经忘记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了。皇后缓缓吹着碗里的药,又唤人来带走二十一皇子。
“陛下,身体怎么样?”本该送入口中的药被洒在崔远巍的衣襟上,湿哒哒黏糊糊及不舒服,他怒视皇后,皇后掩唇轻笑:“定是痛苦至极,五感俱在只是无法行动,无法说话,该是怎样的煎熬啊?不过别担心,你的五感会慢慢消失,一个接一个的慢慢消失,等全部消失的那天你也就死了。”
崔远巍怒火中烧,瞪着皇后的表情似乎在说:“是你搞的鬼!”
皇后弯下腰附耳说道:“陛下大概早就忘了皇儿的名字,我就告诉你一声他叫复儿,复仇的复。”凝视崔远巍的眼睛皇后心情大好,“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其实该叫南复。”崔远巍的眼中烧着一把火,仿佛要将皇后寝其皮,吞其骨,饮其血。
皇后无视崔远巍的目光,施施然离开寝宫。南戟和二十一皇子玩着举高高的游戏,二十一皇子笑的开心,皇后眼睛开始刺痛,若是寻常人家,该是多么温馨的场面,现在,她只觉得讽刺。
“毕竟在宫里,多注意一下。”她对南戟说。
“有什么必要?这里,谁敢说什么?”南戟把二十一皇子放在肩头,扫视四周,周围的人都低下头。宫里的人不知换了几批,就连自以为傲的暗卫都被南戟这些年来慢慢收买了,可笑那个一心追寻长生不老的皇帝从没发觉。
“你该回去了!”
南戟放下二十一皇子,让宫女带他去别处玩,揽过皇后:“怎么,看他那样难受?”皇后撇过头,南戟扳过她的肩头:“别忘了,是他先对不起我们的!”
皇后安抚道:“我知道,我不是心疼他,我只是有点不安。”
南戟很满意皇后小女人的模样:“一切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