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见到崔瀚是个问题。怎样才能说服崔瀚放他们走还是一个问题。崔锦的把湿毛巾放在额头,脑子痛死了。劫狱?根本没可能,自己要会武功就不用卫四来当侍卫。
就算卫四武功高强劫狱成功也没本事带着两人离开梁国。何况,那个仁孝的大哥未必会乖乖听话跟着离开。“啊!头痛!”正道不行就只能寻求“歪门邪道了”。
“公子,这样我真不行!”
“卫四,陛下把你派给我就要听我的!”
“陛下说的是保证公子的安全,没说我要装那酸样子。”
“酸你个头,这叫儒雅,你扮的是儒商。”
“公子,自己去装不就好了。”
“呵呵,你认不得你自己兄弟?”
卫四为难的挠头,“公子,我真不行,就算穿上了我也没你会说啊。你让我去打人行去谈事情还是算了吧!”
崔锦扔下衣服:“我要能找到人也不用你!”
卫四一脸嫌弃的看着崔锦的那套衣服,“梁国的衣服真累赘,穿上了还能飞檐走壁么?”
“男人的雅致你懂个鬼。”
“呵呵,公子,北齐的人都说你是公主的小白脸。”
“滚,不许提那茬。”
“公子,我可以给你弄个人皮面具来。”
“为什么不早说?看我笑话?”
“你也没让我说啊!”
“少废话,去找来。”
“是!”,
崔锦谨之又谨,慎之又慎的带上面具。端详着镜子里那张脸。“我感觉没多大用处,还是自己的脸。算了,还是找个粗狂点得吧。”
“公子,您装那个不像,真的。”
崔锦盯着卫四看,“把刚从那衣服给我拿过来。把这面具也拿走。”与其装作那不伦不类的样子不如还是用本来的面貌去见崔瀚,所幸京城中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哎?”
八公主听说崔锦的需要的物品时目瞪口呆,她从不知道这个十六弟这样无耻,不过无耻的对象是崔瀚也没什么不好。
崔瀚喝着酒赏着美人,府里下人来报有人来送请帖并奉上一锦盒。崔瀚命人打开,是一个成色极好的玉貔貅,崔瀚爱玉也喜欢收藏玉。不少人都知道但直接送这样一份大礼上门的还没有。
崔瀚他打开请帖发现上面只有一句话,“明日午时,留客居恭候大驾!”连个姓名都没留。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耍花招!”
卫四在酒楼外面转了一圈回到包间,“公子,外面被包围了。许多人都是士兵装扮的。”
崔锦嗤笑一声,“崔瀚就是个没胆子的。你去接他上来。”
卫四依言接崔瀚上楼,崔瀚只觉得那个青年身形十分眼熟待到面前仔细一看,竟是应该死去多时的崔锦。“三哥请坐!”
“呵,我是不是应该把你抓进天牢才对?”
“三哥,先听我说个故事,若过后还想抓我那就随你。”
“嗯,你说。”
崔锦说的故事很简单就是多年前皇宫里一个妃子生下了女儿,她心有不甘,当时她的老相好的妻子正好生了个儿子,于是他们瞒天过海换了孩子。
崔瀚捏碎手中的杯子,崔锦故事中的妃子是他的母亲,老相好是他的岳父燕郡王,而他则是那个被瞒天过海的孩子。
“胡言乱语,来……”
“我若此时出事,不到半个时辰你的身世就会传到宫中接着传遍大街小巷!”
“谁会相信这种无凭无据的谎言!”
“若是无凭无据的谎言我会来找你?”崔锦言之确凿似有十分把握的神色使崔瀚的心不安起来,“就拿一点来说,皇家儿女皆是黑瞳唯有三哥你是褐瞳!”
“哼,无聊至极,本王的母妃就是褐瞳!儿时父皇还称赞过本王眼睛风逸灵动!”
“哦!燕郡王也是褐瞳!”
崔瀚的表情凝固住,崔锦乘胜追击:“当年,朝中重臣燕郡王为什么肯把他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一个一官半职都没有的皇子?把宝全压在你身上?别忘了,当时大哥已是太子!”
“只是太子!”
“太子就够了!”
崔锦玩味的笑,不时品一口香茗。相比起来崔瀚就显得焦躁多了。“三哥若是不信,虽然您的母妃已过世可您还是可以去问燕郡王。当然,您母妃当年的贴身侍女我也是给您找到了。如若你想见一面……”
“胡言乱语,本王岂会上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又从何得知!你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见崔新之!”
“我确是为大哥而来,无需否认。要说我从何得知那是因为我曾碰到过他二人幽会,地点是在宫里的桃花林。我劝三哥回去考虑考虑,反正十六弟我就在留客居随时恭候您大驾!哦,对了,我要是有什么意外您这消息也就没什么保证了。”
二楼上的崔锦目送崔瀚怒气冲天的离开,收起脸上的笑容。
崔瀚这个人是最像父皇的,自满,自负,自傲,不信任何人,对他们而言人只分为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而他的三哥还有冲动易怒这个特点。这样的人给他一粒怀疑的种子,他就可以灌溉出虚伪的真实。
“卫四,东西都放好了?”
“公子安心!只是我不明白这种事您如何知道的?””
“你猜我幼时常去的地方是哪儿?”崔锦把玩折扇,笑了。“你肯定不会知道是宫里的藏书阁,那里有一个会讲许多故事的老公公,这故事就是从他那听来的。”
“故事?假的?”
“呵,你猜我说的是真是假!”崔锦收起折扇给自己倒一杯茶,卫四摸摸脑袋想动脑筋的事果然不适合武官。
三日后,滂沱大雨浇刷京城。崔瀚再次来到留客居,“我要见见你说的那个贴身侍女。”
崔锦挑眉,“既然说出这句话三哥必是知道真相。”
“把人交给我!”
“我听闻昨日燕郡王暴毙身亡!”五哥说的对,皇家没一个好人。他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你有什么要求!”
“我要带大哥出天牢!”
“不可能!”
“那这个秘密明天就会人尽皆知!大哥不会留在京城,五哥只是一个户部侍郎,皇位的继承人你是最好的人选,你是否要因为这个可悲的秘密放弃光明坦途!”崔锦的每一句话都钻进崔瀚的心里,好不容易到这种地步怎么能放弃!
“天牢里父皇也有派人看守,不止我的人!”
“那是你的事!”
“我帮你弄出崔新之,你就把那侍女交给我!”
崔锦诡异的微笑让崔瀚感到身后一阵寒:“那要,到时再说!”
“明天等我消息!”崔瀚憋着怒气踹开房门,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他一时冲动杀了燕郡王,想起来就气。那日回去后他翻找母妃的遗物竟然真的找出些蛛丝马迹,他压下怒火去郡王府。
“郡王与我母妃可是旧识?”
“广之,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噢,昨日梦里梦见母妃,今日去寻了母妃的遗物发现了这块玉坠,我曾听王妃说过这是她家有一对家传的玉坠是留着给当家人当聘礼的!”
燕郡王凝视玉坠良久,长叹一声:“过去的事就不必深究!”崔瀚的表情要绷不住了,“不知郡王觉得宫里的桃花林风景如何?”
“你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搬弄是非?”
“郡王为何不回答本王!”
“瀚儿,你要知道我与你母妃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不要轻信他人!”这个崔瀚如果不是自己女婿真不想站他这边。崔瀚想的则是他不能留,知道我身份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当晚,燕郡王被贼人击杀暴毙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