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灯光打在脸上,显得她仿佛索魂的厉鬼,没有温度的灯光,顾余柚觉得灼热。
饱满的嘴唇变得苍白。
死死的抓住桌子的一角,不让自己跌坐在地上。
她不能让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被顾一婷踩在地上,践踏。
“顾余柚你滚吧,别再回来了,休想纠缠阿哲,否则我让你好看。”
顾一婷把身边的行李箱狠狠一推,撞在顾余柚的小腿上。
身体不稳,脑袋重重的撞在桌子上。
脑子里只有嗡嗡嗡的声音,再也听不见顾一婷说的什么。
“顾二小姐,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不介意三个一起。”
顾一婷挑衅的望着顾余柚。
恶心,想吐!
“秦二少爷,顾大小姐,你们继续吧,畜生的世界我不懂!”
心里毫不波澜,没有任何波动。
顾余柚以为自己会流泪,会伤心,其实不然。
都已经死心了,为那种人再流一颗眼泪,都是浪费。
转身。
伸手抓住身边粉红色的箱子,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她的东西。
顾余柚失魂落魄的走在小区里。
漆黑的天空中没有月亮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走在路上看不到脚,说话都有回音。
零零散散的路灯,把顾余柚的影子拉很长很长,有些变形……
行李箱拖在地上,刺啦刺啦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哭一般。
顾余柚却一颗眼泪没掉。
站在小区门口,她忽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偌大的城市,却没有她的一方容身之所。
忽然……心里就生出了一阵又一阵的迷茫。
二十多年的光景,她却活得如此失败,落魄时没有一个去处。
看着身边粉红色的行李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行李箱,孤孤零零的和自己靠在一起,看起来那么般配。
他们都是孤独的。
果然……
没有生命的东西才最长情。
顾余柚站在路灯,身无分文的她,今夜注定是要流落街头了。
沿着路灯的光亮,慢慢的往外走……
渐渐的,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在身上,顾余柚浑然不觉,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苏烟开车呼啸而过……
…………
而此时的傅子琛伤口裂开,果然开始发炎,身体滚烫发烧。
黄豆大小的汗珠一颗一颗不停的往下掉。
趴在床上,双目禁闭,眉头从未舒展开。
苏烟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为他处理伤口,自然是没好气。
这都已经是深夜了。
“伤口不能碰水,不能剧烈运动。三哥,现在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你应该听我的。”
苏烟一只手拿着纱布,一只手那些消炎药水,皱着秀眉,语气冰冷。
“若是不听,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见天的往你这跑。”
苏烟没好气的说,但是手中的动作确实越发利索。
也尽量的减轻傅子琛的痛苦。
“知道了……我注意。”
傅子琛咬着牙,难得没有反驳,乖乖的回答。
忍着痛,双手紧握。
苏烟不再说话,认真的为傅子琛处理伤口。
本来就是枪伤这样难处理的伤口,又极容易感染,奈何傅子琛又是一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主儿。
苏烟也是无奈。
颦着眉,一言不发,汗水也顺着脸颊往下流。
处理好伤口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苏烟此时汗水已经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后背也都是汗水湿了的痕迹。
她满不在乎,随意的抹了一把。
“三哥……我来的时候好像看见顾余柚了。”
苏烟五指岔开,手指当做梳子,理了理及腰的长发,随意的说。
“哦。”
傅子琛并不惊讶,淮安市不算大,遇见也不稀奇。
他刻意的不去问她,不去提起她。
方才听管家回来说,她住在庆盛小区,那是数一数二的富人区。
他早就不应该担心的。
“她拖着行李箱,好像挺落魄的,我来的时候外面都在下雨了,她也没撑伞。”
苏烟继续说。
“哦……”
傅子琛端起面前的咖啡珉了一口,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
“嗯……那模样太可怜了,若是我是个男的,肯定想方设法的把她带!回!家!”
苏烟也捧着管家端过来的白开水,望着天花板刻意的加重了带回家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