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当天,青璇一改往日的喜好。特意穿着喜庆一些,希望让叶老夫人开心。到瑞菊堂时,夏荷远远的瞧见一个婀娜人影远远的过来。身上披了大红羽纱披风。远远的看过去,真的仿佛树上的梅花仙子来到了凡间,踏雪而来。
走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青璇小姐。只见青璇小姐穿着低捧,头上戴着风帽,上边一圈白色的风毛围在脸周围。越发显得青璇肤色如玉,巴掌小脸一点点。夏荷笑着上前,“还是青璇小姐最有心,这样的好日子,您一大早就赶过来给老夫人磕头了。”
青璇笑着上前,任由采薇帮自己解下披风。这时夏荷才看到青璇身上穿着一件百花穿蝶的银红色对襟小袄,下边穿着石榴红的百褶裙。越发显得纤腰不盈一握。
“往日里,小姐喜欢素净,穿衣也是简单素雅,也是好看。今日,看小姐这样穿着,喜庆明艳,竟然比往日还要美上三分。”夏荷由衷的看着青璇赞叹道。
“夏荷姐姐,惯会取笑我。咱们赶紧进去吧,该叫祖母等急了。”青璇笑道。采薇遂上前打起帘子,一行人一同入内来。
叶老夫人今日为了应景也特意穿了新做的银灰色福字纹外褂,头上戴着翡翠抹额。一头银发梳的整整齐齐,显得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孙女恭祝祖母福寿安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青璇入内来,见到叶老妇人,二话不说,先跪下认认真真给祖母磕了三个响头,祝了寿才起来。
一见青璇,叶老夫人就乐呵呵的。“快起来饿,快起来,你一个小孩子家的,磕头磕的这么实在,没的磕坏了!”青璇站起来,任由叶老夫人拉着自己的手打量自己。
“好好,小孩子穿什么都好看。平日里我都说你穿的太素净了,像今日这样穿很好。”说着,叶老夫人瞧见青璇头上并没有太多的珠翠。只用了一根赤金的桃花点珠簪子簪住发髻。“你这孩子,头上的装饰也太少了吧。平日就算了,今天这样可不行。上京城里各官家的夫人小姐都来了。这样少的头饰,会叫别人家笑话我们叶家寒酸的。夏荷,你去把我的首饰匣子拿出来。”叶老夫人决定自己给青璇打扮一下。
“这个流苏凤簪是当年我的母亲给我嫁妆,我以前是最喜欢不过的了。如今年纪大了,也好久没有戴过了!”青璇看叶老夫人手中的簪子。赤金打造的凤凰造型精美绝伦,凤嘴里衔着一条细细的流苏,尾部镶着一颗红宝石。叶老夫人给青璇戴上,这红宝石刚好在青璇的眉心。衬着青璇饱满的额头分外漂亮。
“嗯,这簪子挺适合你今天的装扮,祖母送给你了。”叶老夫人打量着镜子中云鬓花颜的孙女,忍不住满足道。
“可是,祖母,今天是你的寿辰,反倒是我来收礼物,不合适吧!”青璇看倒叶老夫人一心为自己,心下有些感动。
“你这丫头跟我客气什么,横竖东西是死的额,我老了用不上这些了。刚好给你了,让这些漂亮的簪子留在妆盒里,也是蒙尘。夏荷,你把那个匣子都交给大小姐吧。这些本来也就是我给你们准备的。”
青璇知道,这是老夫人的一番心意,因此便也不再推辞,就收了下来。“祖母,来看看我给你的礼物吧!”青璇示意采薇把礼物拿上来。
“我知道,祖母喜欢佛经。我把这一整套的佛经都眷抄了一份。想着祖母年纪大了,便用了极大的字去写,您以后看的清楚。”为了准备这份礼物,青璇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睡好了。
叶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佛经,字迹清晰工整,想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写出来的。叶老夫人出身于豪门世家什么样的珍宝没有见过。而青璇的这份礼物就贵在用心,贵在认真。叶老夫人看到青璇眼下淡淡的阴影。忍不住,心中一股暖流经过。
“今天晚上人多,来来往往的。孙女早早的给你把礼物奉上,省的到了晚上,乱糟糟的,反而不美。”青璇笑着说到。还有一层意思,青璇没有说到,如果大庭广众之下献上佛经,多少有借佛经给自己博得好名声的嫌疑。青璇不愿意这样做。
到了晚间开宴,叶老夫人少不得要在主位接受众位来宾的祝贺。叶世成在外厅负责接待朝中的客人。而青璇在内堂帮助老夫人接待来到的女眷。
因为陈氏之前很少带着青璇出现在大型的社交场合。很多人都只认识叶家的二小姐,不认识青璇。而今天,大家看到叶老夫人身边多了一个美丽温柔的陌生姑娘,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一派大家风范。于是,大家都纷纷的问身边的人,叶老夫人身边那个姑娘是谁?
知道些许内情的夫人于是赶紧向身边的人道,“你们不知道?这才是护国公府嫡亲的大小姐,闺名叫青璇。听说这个姑娘是只爱读书,因此深居简出。要说容貌气质,这叶青璇到底是护国公府嫡亲的大小姐。容貌气度,一概是不凡的。”
于是众人纷纷附和道,“是啊,到底是嫡亲的小姐,这行事气度,这做派全是大家风范。
“那之前的二小姐今日没有出现吗?”
“嗨,你有所不知吧。这叶家二小姐是她的生母未婚先育有的,出生在陈家,直到养到了三岁才认祖归宗,本身私生女说出去都不光彩。再加上永宁寺的事情。这姑娘的声誉算是完了,这样的场合,她也不适合出来吧。”
众人心下了然。原来这叶家还有这样一段密辛。 如此说来,这叶家大小姐倒也是难得。这家中有后母有妹妹,想来日子也不太好过,但仍能出落的如此落落大方。众位夫人一时之间看叶家大小姐的眼光都开始热切起来。十五了,已经能够议亲了。
青璇家世显赫,身家清白。面容秀美,气质高雅。这样一个完美的对象,于是众位夫人纷纷向叶老夫人处打听青璇的婚事。
被这群夫人一说,叶老夫人也想到青璇也确实到了该议亲的年龄。于是,叶老夫人也十分热心的向在场的夫人打听各家公子的情况。
本来的寿宴却变成了一场相亲宴。青璇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只要叶老夫人高兴,其他的也没太大影响。一众人正在说笑之中,气氛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忽然有一位夫人突然惊讶的说道,“哎,那不是叶夫人吗?不是说她正在养病吗?”
青璇闻言回头看去,只见陈氏着一身华服,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款款而来。
“对啊,不是说,叶夫人正在养病吗?怎么也来参加宴会?”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心下都有些疑惑。
只见那陈氏云鬓高鬟,鬓间珠翠环绕,富丽堂皇。她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绣牡丹的繁复罗裙,臂间的罗缦蜿蜒在地上,随着步伐一点一点的拖动。正显得人仪态大方端庄。身上环佩叮当,随着行止之间作响。陈氏服色仪态跟今日寿宴非常吻合。只是不知怎么,青璇觉得陈氏的妆容透着一丝妖娆的诡异。两边颧骨高高的,泛着一种病态的嫣红。唇色略为有些藏白,但因为涂了胭脂,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媳妇给母亲请安,祝母亲万寿无疆!”陈氏一直上前,来到老夫人的座前福身向叶老夫人行礼。
叶老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明明陈氏是禁闭在了凝霜阁,怎么让她突然跑出来了。自己好好的一场寿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叶老夫人的情绪有些受了影响。青璇一直在旁注意,此时赶紧上前去为叶老夫人拍拍后背顺气。
当着众人的面,叶老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免礼,你身子不好,夏荷给夫人找个软登!”
夏荷应是,寻到一个软凳放在了陈氏面前,陈氏倒也不客气,往凳上一坐,开始笑眯眯的说道,“老夫人,等芝琴回来,让她在另外给你磕头,今日怕是赶不上了。”
叶老夫人勉强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陈氏见状,继续道,“不过媳妇今日倒是给母亲准备了一样大礼,希望母亲会喜欢!”
“哦,是什么?”叶老夫人勉强应达道,只是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老夫人别急,到时间了,礼物自然就会奉上。”陈氏神神秘秘一笑,只是有些兴奋的坐在凳子上等待着。自己从来没有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叶府竟然敢幽闭自己。思及此处,陈氏不禁心中满是愤恨。还有没多久,叶世成、叶青璇,你们都会看到这份大礼。我陈家的女儿,算是对得起我的这个姓氏了。
啪的一声,杯盏摔碎的刺耳声音一下子惊到了在场诸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众人心中都是惊疑不定,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