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乡
第九章 同乡

门铃声打断了杨乐的思绪,杨乐掐掉指尖已经奄奄一息的烟头,摸索着开了灯,打开门,竟意外地不是外卖。

“杨女士您好,这是您的快递,请您签收一下。”

杨乐点了点头,接过快递员手中的包裹和笔,签了字,包裹分量不轻,杨乐看了看寄件地址,竟然是从老家那边寄过来的,可惜只写了区名,并没有写具体的街道。

快递单上填写信息的字迹让杨乐多看了几眼:“这是你们快递公司的人写的吗?”

快递员看了一眼,不确定地回答了杨乐有些奇怪的问题:“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一般都是寄件人写的。”杨乐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只不过觉得那字迹似曾相识,才多嘴问了一句。

杨乐拆开快递,是一个颈椎按摩仪,很精巧,打开开关,正好还有些电。确实,自己的颈椎越来越不堪重负了。这时,电脑收到了一封邮件,杨乐戴上按摩仪,耳边低沉还算安静的机器声响起,僵硬的颈椎被包裹在按摩仪里,有些酸软。

点开邮件,寄件人是与杨乐认识了很久的罂粟:“长时间对着电脑颈椎很辛苦吧,思来想去第一份礼物就送你颈椎按摩仪吧,怎么样?好用吗?”

虽说是很久,可除了“罂粟”这个网名,其他的杨乐都一无所知。反倒是罂粟对自己很是了解,除了所有书迷都知道的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喜欢什么颜色,罂粟还很了解她内心深处的一些想法。

起初,杨乐觉得,这仅仅是一个粉丝对于自己的崇拜者基本的了解,而后来,杨乐发现,罂粟这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很容易让人上瘾。他恰当的关心,时不时的问候,甚至总是能赶在杨乐内心落寞时送上别样的温暖。

“没想到是你送的,以后别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了,虽然真的很好用。呵呵,我是不是有点口是心非?”

“我知道。”杨乐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三个字发呆,知道?知道她口是心非,还是知道以后不会再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了?答案无从而知。

所剩无几的电量只够杨乐稍稍体验,杨乐把仪器放回包装盒,想起了寄件地址,放好仪器,回复道:“你是H市的人?”

电脑沉默了很久,杨乐想,对方难道是在犹豫什么?

“是啊,很荣幸我们是同乡。”看到罂粟的回信,杨乐松了口气,可能他在忙什么,所以回复慢了些,如果罂粟的回答是否定的,那杨乐可能就会怀疑他在刻意隐瞒什么了。

“谈不上什么荣幸,我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杨乐回想起那个养育她长大的小城市,面露怀念之色。

“回来的话我能否请你吃个饭?”

“那当然恭敬不如从命。”杨乐笑了笑,猜想着罂粟的模样,应该是个阳光,干净利落的男生吧。

结束了和罂粟的对话,杨乐拿起一旁的快递单,抽出笔筒里的钢笔,写下了快递单上那残缺的寄件地址,笔落,杨乐端详着自己的字迹,竟和快递单上的字有几分神似,回忆蔓延,记忆中,也曾有一个人写的同样的一手好字。

寒假降临,距离聂琛醉酒已经过去了四月余,屋外凌烈的东风让杨乐失去了出去玩耍的兴致,每天窝在家中,除了做功课就是看电视,偶尔跑去房东家,和独自在家的刘锦溪待一会,豆豆他家那只慵懒的肥猫。

那天,母亲接到了远在郊区的姥爷的电话,通话后,母亲的神色有些凝重,杨乐询问什么事,母亲只是说和小孩子无关就敷衍了过去。

半夜,父母的交谈声吵醒了杨乐。

“他老人家也已经八十六了也算寿终正寝,你也别太难过了,明天早上咱们就动身吧。”父亲安慰着唉声叹气的母亲。

“那乐乐怎么办?她还小,总不能把她也带回去吧。”母亲问道。

“那不行,小孩子,怎么也有点说法的,要不就让老聂帮忙照顾一天吧,咱们速去速回,毕竟还得上班。”

“嗯……也好。”

杨乐继续着沉稳的呼吸,心里却犯嘀咕,家里她知道的高寿老人也只有太姥爷了,听父母的意思,难道是太姥爷去世了?

杨乐和太姥爷的接触并不多,只记得是个个头不高,满头白发,一脸白胡的老人,总是笑眯眯的,对她很是和蔼,杨乐对她的感情也只有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的敬重,并没有太多亲情,所以想到太姥爷去世,杨乐并没有很难过。

她注意到的是父亲说的那句话,要把她托付给聂叔叔照顾,那岂不是一整天都要面对聂琛?自从聂琛上次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每次她看到聂琛,心中都有些畏惧,一直都和他保持很远的距离。

如果是一整天……杨乐在一片漆黑中瞪着眼,墙上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敲响在杨乐的耳边,她要想想办法才行,怎样才能让父母同意带她一起去呢?

可想到最后,杨乐也没什么头绪,装病肯定不行,撒娇的话肯定会被母亲数落,想来想去,最终杨乐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困意袭来,杨乐撑不住睡意,一觉便到了第二日清晨。

“你太姥爷去世了,妈妈和你爸爸回一趟老家,去安葬你太姥爷,听叔叔的话知道吗?”母亲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

“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杨乐说。

“我们估计晚上就回来了,你还小,小孩子是不能参加葬礼的。”父亲解释道。

“哦……”杨乐点了点头,死人杨乐当然是害怕的,她常常听大人们说,未满十二岁的孩子,天眼还没有闭合,能看到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杨乐自小就怕黑,怕自己一个人在家,更不用说死人了。

不去也罢,只要她一直在自己家呆着,就不会遇到聂琛,况且那天要不是他喝醉了,估计什么也都不会发生吧。

父母走后,杨乐满心欢喜地打开电视,把寒假作业抛在了脑后。窗外阳光明媚,冬日的暖阳照进杨乐家大半,杨乐浸在暖阳中,额边的碎发折射出微黄的颜色,本就嫩白的皮肤被照的竟有些透明。

转眼就到了中午,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把沉浸在电视节目中的杨乐吓得一个激灵,转过头,是拿着饭盒的聂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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