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洞的转弯处，聂琛出现在杨乐的视野里，手里提着盒饭，身后是搬着一筐啤酒的刘锦鹏，还有两手提着各种小菜的刘锦溪。

“仅此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聂琛看着杨乐，像是在回答刘锦鹏的话，又像是对杨乐的忠告，以断绝杨乐对自己那一丁点的念想。

事实的确如此，杨乐低头看着小桌上被聂琛放下的两人份的盒饭，泪水滴落在草稿纸上，模糊了树叶阴影的边界，房东家的铁门嘭的一声关紧，以后，聂琛怕是真的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了吧。

从杨乐坐的地方，刚好能看到房东家里的情形，聂琛仰头灌着手中的啤酒，杨锦鹏结巴着不知说了些什么，一旁的刘锦溪穿着半透的吊带背心，一条短裤露出了两条小麦色的笔直双腿，一头利落的短发很是清凉，她的手中，竟也端着一杯啤酒。

以往，母亲总是因为父亲喝酒而和父亲吵得不可开交，在杨乐的认知里，酒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如今，杨乐连丝毫劝阻聂琛的想法都没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到了自己家中。

盒饭，依旧原封不动地放在了家里的桌子上，杨乐扑倒在床，等待着迟迟未归的母亲，哭，当真是个累神的事，再加上饥肠辘辘，杨乐一下子睡得忘了时间。

浓烈的酒味熏醒了杨乐，睁开眼，是聂琛通红的脸，杨乐觉得，一定是自己睡“邪”了，才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聂琛双手撑在杨乐的两侧，看着杨乐有些呆滞的目光，轻笑了一声：“呵，为什么？我这么难过，而你却能睡的这样安稳，为什么我妈走了，而你却家庭和睦美满？还得被亲爹指使着给小三的女儿送饭！为什么！我妈昨天刚走，你妈就和他去逍遥快活！为什么……就没人考虑过我的感受……”说到最后，聂琛声线轻颤，泪水续在眼眶，摇摇欲坠。

酒气喷洒，让杨乐喘不上气，杨乐捂着鼻子想躲开聂琛，聂琛见状一把扯开杨乐的手，压制在杨乐的头顶：“刘锦鹏说的对，我什么都没了，只剩一个不配为人父的混蛋！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聂琛自嘲道。

聂琛俯下身，将自身所有的重量全部托给杨乐，四唇相贴，那是杨乐第一次尝到酒精的味道，果然和想象中一样让人抵触，呛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聂琛松开杨乐已经麻木的口舌，半撑着身子，手指梳理着杨乐柔软丝滑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像是爱不释手，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一个字也没出口。

冰凉的眼泪滴落在杨乐的双颊，那一瞬间，杨乐仿佛通过那冰人的温度体会到了聂琛长久以来的悲凉。

在聂琛重新敷上她双唇的那一刻，杨乐也哭了，原来她并没有释怀，她怨恨母亲的做为，想把心中的压抑倾诉给父亲，又担心被他人知道母亲难以启齿的事迹，又因聂琛的冷默而失落。

夏日里本就没有几件的衣服早已散落在床旁，杨乐明知道聂琛要对她做什么，但她却没有反抗，恐惧早已占据了杨乐的大脑，她害怕自己的反抗会引起聂琛的愤怒，只能僵硬着身躯，任由聂琛摆布。

嘴里被枕巾塞满，双手绑在床栏，前胸四处都是深红色的印迹，杨乐此刻盼望着有谁能来救救她，却又害怕有人看到这样不堪入目的自己。

被贯穿的那一刻，杨乐忍受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弓着身子想要逃离，却被早已是满头大汗的聂琛拉了回来，杨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摇着头，充斥着恐惧和哀求的双眼圆睁着，看向双眼紧闭的聂琛，眼泪决堤一样地顺着耳后浸入发隙间。

杨乐已经停止了思考，双眼空洞地看着晃来晃去的天花板，伴着身下大床的咯吱声，眼前的画面越来越虚幻，最终落幕，只剩无尽的黑暗。

“乐乐，你怎么没吃午饭？”母亲突如其来的问话把杨乐从黑暗中唤醒，杨乐睁开眼，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她好像睡了很久，还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可梦的真实感让杨乐困惑不解。

“我太困了，就先睡着了，所以……“杨乐边说边坐起身，却被快要散架的躯体以及下体撕裂样的疼痛彻底惊醒，杨乐要说的话被卡在略微嘶哑的嗓音中，身体被迫跌回到床上，动弹不得。

“多喝点水，听听你的嗓子，又要上火了！”母亲唠叨着，杨乐没有回答。

感觉自己此时还是穿戴整齐，床单除了她躺的地方，连一个褶皱都没有，看着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的母亲，她好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杨乐松了口气，却又开始疑惑，明明感觉是真的，可看上去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杨乐又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就像是她很久之前做过的一个梦，在梦里，她告诉她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只要她一心想着要醒过来，梦就会结束。

于是依靠着意念，杨乐醒了，可她已经睡过了头，距离到校时间只剩十分钟，慌乱中总是出错，收拾不完的书包和怎么也穿不好的衣服让她有些烦躁，直至耳熟能详的闹钟声响起，杨乐睁开眼，才发现距离到校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真正的梦才算结束。

母亲左手的上看上去要很久才能好，纱布换了新的，带着无法遮掩的药膏味，可只要多走进母亲一步，杨乐就能发觉微不可查的烟草味，那味道，她闻到过，所以杨乐也就没再问母亲这么长时间都去了哪里。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吃完了母亲热好的盒饭，杨乐没有再守在电视机前关注她每天都翘首以盼的动画片，而是接好洗脸水，准备睡觉。

就在她脱衣服时，无意间看到了胸口几处暗红色的痕迹，一时间，所有被她当作梦境的画面全部浮现在了脑海中，杨乐只觉大脑充血，耳畔只留下了心脏撞动胸腔的声音。

扭头看了眼母亲，好在她只是盯着桌子上毫无反应的小灵通，没有关注到她的异样，杨乐整理好小背心，刚好所有的痕迹都被掩盖，她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洗脸刷牙，最后，还一如既往地端着洗脚盆，坐在杂院里家门口的小凳子上，泡着脚感受着夏日晚风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