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皇上将璇玑宫的图纸拿了出来,你看她面圣就跟朕说这个璇玑宫该怎么建。两句话说完,转身就走,连杯茶都没喝。这哪里是她辅佐朕,朕看倒过来,朕辅佐她还差不多。
世子听到这里,立刻站起身来,双膝跪地:“是臣之过,没有教好世子妃,世子妃冒犯圣颜,请皇上降罪,臣愿一力承担。”
皇上说“这么长的时间,朕已经习惯她这样了。有一天雪儿妹妹像那后宫的女子见到朕都唯唯诺诺的朕才会不悦。你起来朕考虑到璇玑宫事关重大,别人做朕也不放心。”
“璇玑宫是天上神仙的居所,臣不敢领命,臣并不管建造事项,唯恐有负皇上所托。”世子继续跪下说。
起来吧,关于工匠钱财朕会派别人管理,朕要你做的是监督,这是图纸,你过来看,看到这一圈围墙了吗?朕想了想还是将璇玑宫建于京城西面,从这里到这里.现在朕赐的国师府也在这里。
依照上仙之前的命令是在国师府内建,但其实并不符合这国师府的格局,朕的意思是从国师府选一处,做璇玑宫的连接部分。然后你看这个外墙,按照比例拆除民居,个别府邸由官家出资让他们搬迁,或是另赐府邸。
此事有你酌情处理。这圈外墙,你监督工人制造局去办。至于这璇玑宫外墙里面的东西你都不要管。这要这外城修建完毕,你就向朕汇报。
“只是外墙?”世子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对皇上说“臣遵旨。”
璇玑宫是神仙的居所,这里面的布局不是一般人应该知道的。关于璇玑宫朕交给你的任务,你也要保守。朕不希望除了,你我欧阳雪之外还有第四个人知道。
世子领命将要退出之际,皇上说:“世子妃应该早已回到王府了。”
世子出了皇宫就向王府赶去。皇上对世子妃的态度,实在过于宽容,宽容到令世子十分不安。世子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世子觉得皇上和世子妃并不像兄妹那样。而且皇上和欧阳雪并不是亲兄妹,那么这样的宠溺就变得不可理解了。
皇上刚才对自己抱怨,这哪里是欧阳雪辅佐朕,朕看应该倒过来应该说是朕辅佐欧阳雪。这样的话如果是真的想法,那么欧阳雪也活不过几天。可皇上的态度在抱怨中暗藏宠溺。
那么想到之前欧阳雪退回的那封信,还有欧阳英的表现。欧阳雪说父王曾经和皇上的约定。这一切一瞬间全都回到世子的头脑中,一个答案出现在他心里。
这个答案,世子并不希望自己猜到。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不愿意接受的。而世子更加清楚的是无论自己愿不愿意接受,这都是事实的真相。也是唯一的真相。可叹自己一直被他们欺骗。
被自己的父王欺骗。被自己所爱的世子妃欺骗。所有的感情好像都是一个骗局。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相,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可笑自己一向觉得自己智计过人,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唯一的答案就是若没有当年先皇的那一纸赐婚,那么欧阳雪和太子有情,她应该是嫁给太子的。和太子自然也希望和丞相结亲,进一步稳定自己的地位。虽然是出于这样的利益考虑,可皇上对欧阳雪确实是用情至深的。否则太子怎么会和自己的父王做交易。
而父王为什么会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险成全自己和欧阳雪。如果说父王是因为看到自己对欧阳雪喜欢才这样做的。自己是绝不会相信的。
唯一的理由是父王受到的更大压力来自于先皇,一切都在先皇的算计之中。而自己只是先皇计划的牺牲者而已。欧阳雪对皇上的感情还是不一般,而自己却成为最可笑之人。
世子本来赶回王府还想听欧阳雪的解释,可现在世子却觉得何必去听什么解释。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昔日的情爱除了衬托自己的可笑还有什么意义。何必自取其辱呢。世子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书房,将自己关了起来。
世子妃听说世子回来,就从云水苑中回来。可等了半天却没看到世子的人影。依照以往世子的习惯他一定会先来看自己,然后才会去做别的事情。不禁有几分担心,却又想不出到底有哪里不对。但欧阳雪有一种直觉,一定是有哪里不对了。
所以自己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世子,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打发下人知道了世子将自己关在书房不许人打扰。欧阳雪知道果然是有问题。
急急地赶往世子的书房,书房外还有小厮把守,拦着世子妃不让她进入。欧阳雪顾不得其他,将小厮推在一边,拔下头上的金钗,横在脖间,谁敢拦我。小厮退在一边,再不敢说话,默默地看着世子妃进去。
世子妃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世子呆呆的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好像放空了自己,一副无所依恋的样子,令欧阳雪一惊。欧阳雪进门后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她快步走到世子的面前,世子却毫无反应,欧阳雪将世子的头揽向自己说:“夫君,你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世子并没有什么反应,虽然世子妃扶着他的头看向自己,但世子并没有因为这番动作,有什么反应。世子妃见他这样说:“夫君,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准你这样消沉。”说完世子妃又将头上的那支金钗取下来,对着自己的手腕就要扎下去。
就在刚刚刺破手臂的一瞬间,世子的神智全部回归,用手紧紧的握住了世子妃,阻止了她金簪刺破自己的手臂。将金簪夺了回来,仍在了地上说了一句“何必。”
欧阳雪看到世子的神智回归,心里大安了。欧阳雪觉得只要世子的神智恢复什么大事都可以解决,就算不能解决也比他刚才失魂落魄的强。欧阳雪说:“夫君,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
世子并不回应,却也不再看欧阳雪。欧阳雪就这么等着,过了许久,世子终于问了一句话:“其实皇上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兄长吧。如果没有那道圣旨,你应该嫁给他吧。”
欧阳雪听到后说,夫君,我以为我们夫妻这么长的时间,我是怎么样的,你应该知道。既然夫君如今疑我。我只能一死明志,但我要夫君记住,我欧阳雪从嫁给你的那一刻起,一颗心里只有一个叫萧清风的男人,不曾有别人的半分地方。
而我死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而是你不该怀疑我,如此轻易否定我们的爱情,是你负我,而不是我负你。说完,欧阳雪走到屋子的桌子上,拿出一个茶杯就摔在地上,拿起摔碎的碎瓷片就往手臂上划过去。
世子此时才看向世子妃。而世子妃已经划破了手臂,血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世子的全部理智回笼,对外面大喊道,快把大夫给本殿带过来,快!快!
世子撕下自己的衣服,用布条捆住了欧阳雪的手臂,但血还是不住的往外流。世子哭着说,“你怎么这么傻。”
世子妃却像没有听到那样,夫君,你还记得吗?那年,我十四岁,从丞相府的花园跑出去,却撞到了你。那时我看你衣着华丽,就知道你一定身份不凡,可我当时玩心重,一心都想溜出相府,看看外面的街市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不等你说话,我就先威胁你不准问我是谁也不准你说你看到过我。至于我撞你,也是匆匆道歉就跑掉了,没有半分诚意,那时你还在我后面轻笑出声。
世子说:“就是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也喜欢上了你。”
“后来我家里看我快到行笄礼的时候就为我挑人家。爹和娘都想挑个小官,怕我出嫁受委屈。可我当时却只想那个被我撞到却没有生气,被我威胁却轻笑的男子。加上爹和娘很疼爱我,所以他们挑选的那些人统统被我否定了。”
世子把欧阳雪抱到了书房里面的卧室里,“雪儿,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皇上的话,怀疑你。我何尝不是爱你的呢?”
欧阳雪说,嘘,不要打断我,至于皇上,我跟他见过三次,却从来没有像夫君这样,我跟他从来都是剑拔弩张的。每次见面都是在斗,大哥说我们是冤家,我却觉得像仇家。
但是我还是感激他的。因为他曾经救过我的命,夫君可还记得两年前的花灯节,很多贵家小姐在画船上被袭的事情吗?
“记得。”世子点点头,握着雪儿的手,“不要说了,还是省点力气吧。怎么大夫还没到,快去给本殿抓过来。”世子对外面大声喊。
“当时我就在船上,是太子殿下救我的。所以从那天起,我认他做哥哥,才有了圣轩哥哥这个称呼。所以,所以。”欧阳雪已经陷入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