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这样的九年,去学着爱,学着恨。回首,那些本以为会铭记的,却慢慢的在淡忘。原来,再怎样的刻骨铭心也抵不过时光的穿梭。原来注定了的,便无法改变。
好冷。
我打了个寒噤,将围巾用力扯了扯,缓缓从口中向冻红了的手呼出白气,顿时,手暖和了不少。
面前是一所学校,我在它前面已经徘徊了很久,这个学校很眼熟。对,相当眼熟,这不就是我曾经上的中学么。我失笑出声,别怪我太白眼狼,连自己的学校都记不得,事实是我真的没什么印象。
隐隐约约想起在这所学校曾有个什么事让我刻骨铭心,什么来?
就是想不起来,我捶了捶脑袋,既然刻骨铭心,不就应该记得吗?白久玖,你记性当真差到如此地步吗?
我还是向我的记性妥协了,并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是提前老年痴呆,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不记得也是应该的。摇头,尴尬的笑了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尴尬是给谁看的。
漫无目的的在这雪天中步行,而且就在这中学周围不停地转,直到碰见一对从学校中走出来的小情侣。
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的娃娃也太成熟了,这么早就谈恋爱了。
其实,我又有资格说谁呢?
因为,下一秒,我的脚步便戛然而止,多亏这对小情侣,让我想起了那段令我刻骨铭心的,爱恋。
嘴唇微微扬起,眼前,是雪花还是雾,为什么,看不清这个世界了?
相识在冬。那年,我六岁,你六岁。
和朱备相遇相识,这纯属是巧合。那天,好像是漫天大雪,我和穆一妃在一起玩打雪仗,谁让他没长眼的,偏上我这走。谁让这么巧合的,我手中这雪球就跑他脸上了。
那时他的脸,可真黑呀,黑得像是能滴出墨水,黑的我都很小心看着他脚下的白雪,生怕它被他的脸污染了。
“道歉。”他白了我一眼,冷冷哼道。
“对不起。”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可他立刻就说,“道歉的这么没诚意。”
诚意?那啥,我还小,不懂什么叫诚意,那时候就觉着他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虽然我还小,但还是懂几分的。
我立刻就恼了,但我很镇静地回答他,“也不全是我的错,你看,我一扔,我朋友一躲,你一过来,就扔你脸上了,对不对,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为什么要走过来呢,对,你怎么就走过来了呢?”
他怔了片刻,我想他该是被我说糊涂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醒悟过来,哭笑不得,“对牛弹琴。”
博大精深的九州成语,我真的听不懂,于是呀,很傻很傻的说,“我不会弹琴。”
说完,看他又愣了一下,旋即气嘟嘟的离开了。现在想来,也情有可原,如果我是那弹琴的,他不就那牛了吗?
也是,情有可原。
我从没想过,我和他居然还能再见面,而且还是在开始上小学的时候,那是我在和穆一妃亲切的谈话呀谈话,突然,他就冒出来了。
他从背后拍我,我也下意识的转身回了他一拳,还是在脸上。
“你你你。”我显然是惊呆了,有些搞不懂,是他的脸和我有仇,还是我和他的脸有仇。额,归根究底,好像都差不多一个意思。
“你,你没事吧。”
我想向前慰问一番,他见我要过来,立刻做了个停手的动作,揉了揉自己的脸。我想许是他怕了,便乖乖原地打转。
“下次别反应那么快。”他捂着脸,欲哭无泪,看这场景,我只好笑笑,再笑笑。
“你也上小学?”
“嗯。”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也在这里,我伸过手去,“不打不消失,我叫白久玖。”
他嘴角抽搐,好心帮我纠正,“是不打不相识。”
我回味了半天,碎碎念“不都是打了么。”
“朱备。”他叫朱备,好名字好名字,可想了半天好名字,也没找出个说服自己这个是个好名字的理由,于是断定,这个名字果然还是不咋地。
可那时我又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伴随了我生命九年,整整九年。
他说这名字并和我握手的时候,明显心不甘情不愿。那自然是,谁想要这么糟糕的相识,其实,我也不想要这样的相识,打了他以后总感觉你弱爆了,是不是没这样的相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会不同些呢?
那句话说的真好呀,人生若只初见,便会印象不咋地的好。
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朱备问道:“对了,你几岁了。”
“六岁。”朱备斜睨我一眼,好似搞不懂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当然,我问完这个问题,我就纠结了,我们两个都六岁,我是该叫他哥哥还是该叫他弟弟,他是该叫我姐姐还是妹妹?
于是乎,我想朱备是个哥哥,我不仅这样想了,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把他当哥哥对待的,所以,当以后的一天,我知道我比他大三个月时,便想骂人了。
只是三个月而已,他怎么就成我一个弟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