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竹渊疑惑的一抬头，却正对上婉儿不屑的目光，心中一阵的奇怪。这婉儿之前，分明对自己有些许好感，怎的现在却又突然冷若冰雪？还有，自己分明还未提出学习音律之事呢，这婉儿缺怎的直接一口回绝？

竹渊左思右想，却也没有想出什么道理来，只好把原因归咎在了“女人是善变的动物”这一理由来。不过竹渊却并不打算放弃，毕竟这可是关乎自己母亲的感怀之事！于是竹渊再次请求：“姑娘可否赏个面子，允了这一事？在下日后必定对姑娘感激涕零！”

“咳咳！”

婉儿姑娘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旁边有人故意咳嗽了两声。回头一望，只见赵无常轻摇自己手中的折扇，正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两人，赵无常见两人看向自己，嘴角向上弯了弯，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来。只见他将手中折扇一收，说到：“两位皆是当世人之龙凤，何苦在此等事上纠缠不休？？在下倒有一更为有趣的事情告知，可否先将此事放在一边？”

婉儿小姐听得此语，不由得心花怒放。她早就想转移来这一话题了，如今这赵无常却恰到好处的遂了自己的意，如何不答应？于是笑着说道：“赵兄但说无妨。”

赵无常微微一笑，“婉儿小姐可知道凌云宗？”

婉儿小姐细细一想，而后疑惑的问道：“赵公子说的，可是那号称大陆三大隐门之一的凌云宗？”

“正是。”赵无常轻轻点头，“凌云宗贵为三大隐门之一，所以在世间很少有人见到他们的踪迹。五十年一度的弟子招收时间到了，凌云宗要在我储阳国境内设立一个新晋弟子测验处，来检测是否有有修仙资质的弟子。很幸运的，我炎阳城成为了他们此行的据点。”

“这与我怡红楼又有何关系？”婉儿小姐眨巴着大眼睛，甚是不解。

“我父亲问天王爷受到了皇帝的委托，来负责这一次凌云宗众人的吃住事宜。但一来而我父亲事务繁忙，二来我也到了还历练历练的年纪，所以他就把这件事交给我了。环视整个炎阳城，恐怕也就只有怡红楼有如此空间财力来接待他们了。”

“但我这怡红楼乃是烟花之地……”

“烟花之地又如何？恐怕他们还乐不得的呢！”一阵冷哼传来，却是旁边的竹渊出了声。

赵无常一愣，而后转过身，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小兄弟也知道凌云宗？”

“当然知道！”竹渊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我与他们之间还关系不浅呢！’

赵无常对这样的回答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在他看来，竹渊年纪尚小，衣着穷酸，虽有一股超然气质，却未必是历经世面之辈。说是知道，恐怕也只是为了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罢了。

竹渊看出了赵无常脸色中的不屑，却并未去辩解什么。在他看在，自己的往事用不着搞得人尽皆知，因为过往的经验是自己最大的财富。

这样想着，竹渊看了婉儿姑娘一眼，心头明白今日这学习《醉江月》的想法是落空了，再待在此地也毫无意义。不由得向赵无常拱拱手：“赵兄，竹某先行告退了！”接着又向婉儿小姐行了一礼：“今日未能领教姑娘之艺，甚是遗憾。若是有时间再来拜会。”

说着，不待二人回礼，竟背上那把巨剑直接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赵无常看着竹渊远去的背影，忽然说道：“这小兄弟倒是个有趣之人。不过，他的麻烦却也快来了。”

“麻烦？”婉儿小姐不解，“什么麻烦？”

“自然是这家伙。”赵无常指指地上尚在昏迷中的王聪，“王太傅此人，素来极为护短。如今王聪受如此欺辱，只要他向皇上一说，恐怕那小家伙便会成为全国公敌。若是再发布个什么通缉令……”赵无常抚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发出阴险的笑声，“那可就好玩了。”

“呃……”婉儿尴尬的笑笑，对这一推测不置可否。说到底，她只是个青楼女子，不宜过多世界涉及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

“婉儿姑娘，至于这凌云宗之事，便交与姑娘打理了。”赵无常的声音响起，把她从思绪里拉出。定睛一看，只见赵无常正向自己作揖呢。婉儿姑娘连忙回礼：“那是自然。”

……

竹渊退了房，取了行囊，又重新回到了大街上流浪。自赵无常说完凌云宗的事后，自己的心就一直沉重着。

那群家伙……终于找到这里了吗……

竹渊和凌云宗说不上熟悉，但两者之间却有着相当大的冤仇。

这个大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每个地方，总是有仗着自己背后的财势到处欺人的恶霸存在。王聪如是，那个凌云宗三长老的孙子也如是。

那时的自己，刚刚经历了好友寒风亡去的巨大遭遇，有一段时间心烦意乱，最见不得恼人之事，有好几次都是一言不合，直接拔刀相向。这个凌云宗三长老的孙子，正是在其中的一次被自己怒而杀之的。

和许许多多的狗血故事一样，流氓调戏了良女，少侠做起了英雄。帮忙杀了恶霸，自己陷入了麻烦。而这个麻烦，正是那凌云宗。

凌云宗追杀自己整整四个月，自己也整整杀了四个月。那段时日，竹渊走过的路上，随处可见凌云宗弟子的尸首。凌云宗宗主还特地为此事大动肝火：那么多练气中期以上的弟子，竟然连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都搞定不了！

竹渊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自己的功夫都是从那个老道随手丢给自己的破烂古籍上学到的。竹渊并不知道什么武道上的层次划分，只是在与凌云宗众人不断的追杀与被追杀中，自己才终于窥到了一点门径。

这个世界，是有修仙的。

与粗浅的外家功夫不同，修仙是让修仙者们感悟天地间的大道，从而获得偷天换日之力，移山倒海之能的方法。修仙分练气，筑基，金丹等几大层次，修到极致甚至可以成就传说中的仙人。竹渊游历了多年后发现，这个大陆，即使是修为最高的三大隐宗宗主，至高也只有金丹后期的实力。金丹之上的人物，竹渊甚至听都没听到过。

竹渊在凌云宗的弟子身上搜到了一本大陆野史，这才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很辽阔。苍穹之下有无尽的海域，而自己现在的所在，却只是漂浮在这海域上的一粒微沙。

但那只是野史，竹渊花费了十年的时间，以他的脚力才堪堪走过了大陆大约六分之一的地域。若说这么辽阔的距离才仅仅是真实世界的一粒微沙，那也的确太过骇人听闻。

言归正传。竹渊在杀了那么多凌云宗弟子后，终于引发了宗内的长老亲自出手。但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上天拿走你的一样东西必定会偿还你一样。或许是贼老天出于对天煞孤星的特别福利，竹渊重伤，但却侥幸的存活了一条性命，成功的摆脱了追杀。现在想起自己的那段日子，竹渊仍是唏嘘不已。

凌云宗作为大陆三大隐宗之一，手眼通天，因此很快发觉了自己没有死亡这一事实。但自己一直流浪，居无定所，来去无踪，所以他们一直无法确定自己的踪迹。

但是现在，两者就要碰面了。

竹渊深切的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凌云宗选择在炎阳城驻足，那就必定会先来探查一遍。凌云宗的大队人马虽然还没到，但这炎阳城的四周，恐怕早已布满了他们的眼线。想起刚刚自己惹出来的乱子，竹渊不由得有是一阵的头痛。如果自己现在出城，恐怕瞬间就会被作为可疑人员盯上。

脑中纷乱了一会儿，竹渊深吸口气，决定还是把这些烦心的事抛在脑后。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又怕他作甚？

“慢着！”竹渊刚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兀的停下脚步，眼中灵光闪闪。

“或许，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