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这里。”巫言站在屋顶之上，看着下面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小院子，以及快要不堪重负的木门，双眼冰寒一片，言语之中也尽是冰冷。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说我！”他的话立即引起了下面一群人众的注意，心高气傲的一些家伙立即对着巫言乱吼起来。

“就是，你是谁的走狗！竟然敢对我家小主人这么说话，不管你是谁，只要查出来，立刻会被家主以顶撞主人的罪名赶出这个家！”

“不管你是谁的走狗，敢对着我家小主人这么说话，那就是不想活了！告诉你，我家小主人在这栾镇的人……”

“你家小主人不管是谁，也不过只是个二阶的废物。”巫言再次冷冷的开口，这话，把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他们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巫言，他们不相信，这个看起来仅仅半大的少年，已经达到了三阶。

“沐然歌玄徒三阶，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你们要挑战一个已经晋级了半年多，已经到三阶巅峰的？另外……技巧？

在这个大陆上，在绝对压倒性的力量面前，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何况你们真的觉得，然歌在这几年间，丝毫没有接触过关于武学的一点东西？”

巫言不在乎他们的眼神，他只是看不过去，这群人在他的面前说沐然歌的一点不好。

沐然歌天赋超群，如今已经达到他都够不到的阶层，玄徒七阶，是下面这群人望不可即的。

而他，也不过前两天才达到玄徒三阶，在此阶层还没有真正的稳固下来，比起已经晋级了的沐然歌，下面这群人，还有他，都差得远呢。

他不清楚沐然歌为什么要隐藏实力，也不知道沐然歌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己的力量控制的那般自如。

他只知道，现在他不想听到任何诋毁自家小主人的任何言论。

看门狗也好，走狗也好，他此刻只想为自家主人而战。

这是他曾经没有过的心态，沐然歌纵然是沐家的大小姐，可他原本的身份也不差，被沐然歌收留之后一直存在傲骨。

今天才知道，自己几岁被沐然歌救下的时候，就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要用尽一生生命要保护的主人。

听到巫言为自己小主人说话，巫安的脸上立即出现了诧异，看向沐然歌的眼神带上了询问。

沐然歌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打赌而已，如果这个赌输了，我会跟外面的一群人战，如果赢了，我跟巫言的矛盾化解，外面那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主人果然是天下最聪明的人儿！”巫安擦掉眼泪，一把不顾主仆身份的给了沐然歌一个熊抱，让沐然歌措手不及。

巫言的话，让这些人有了些犹豫。

他们并非毫无智慧只会往前冲的人，无论在场的是沐家的年轻一辈，还是仆从，都在巫言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开始了考虑。

沐然歌整天往图书馆跑，无论什么时候去图书馆都能看到沐然歌的身影，沐然歌那么好学，几年下来，没有看到图书馆的几十本功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沐然歌深藏不露，今天一出现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他们本想沐然歌再台上会出丑，却没想到沐然歌不辜负众望，一下子赢取了前五的名额。

“那又怎样！这小贱人体弱多病，就算有家主的无数珍药支持，身体也是无比的薄弱，就算能够知道功法之中的内容，也不可能进行日日夜夜的修炼！”一个人率先在一群人之中喊了出来。

“对，加上之前这废物在床上躺了不少时日，肯定就算有玄徒三阶的力量支持，也不会多么强大！”有了这一个人的挺身而出，其他人也应和道。

“这不过是你想要阻止我们进入这房门的计谋！你全心全意的想着要护着自己的主人，用了点小聪明，却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识破。”

这一群乌合之众，越说越离谱，最后直接变成了诋毁别人，抬高自己的辩论会。

巫言冷哼一声：“我只不过好心提醒罢了。”

“那你让开啊！”

“废物的走狗就是废物的走狗，连点眼力都没有，传闻说沐然歌宅中都是一群智障，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何止是智障，简直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滚出去！”

巫言从屋顶上跳下，冰冷一片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让这群在前面为自家小主人开路的仆人浑身一震。

“智障？你见过哪个智障，还会用这般委婉的言辞，来劝你们退出这里？”巫言虽手指在袍中紧握，却没立刻跟这群人开打。

不然打败了这群人，还会被人说成是说不过他们才动手。

吱呀…

那木门就在众人的面前打开，里面一少女从中缓缓走出，她一出来，外面的人，眼中立刻变得只剩下一片狂热之色。

秘境！沐家的所有人都渴望去的地方。

前两年沐叶在其中就捞出了让一家人都无比羡慕的好东西，这群人虽实力不足，但都非常想要那等恩惠。

可惜沐陆异常古板，每年只会让五个人进入秘境。

“你刚刚不是说你家小主人异常危险吗？怎么我看着，一点威胁都没有？纯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有人立刻冷嘲热讽起来。

“你刚刚夸赞的那般完美，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家的小主人，好让我们知难而退吧！真是可惜了，没有如你所愿。”

“我看她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别说是打败我们了，就连自己的小仆人，恐怕都没有实力应对。”也不知这些人哪里来的自信。

“你怎么让她出来了！”巫言见自己要保护的沐然歌已经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刚刚做的事情都成了无用功，当即指责起巫安来。

“我的下属这么卖命的为我工作，我当然要出来帮衬。”沐然歌眯了眯眼睛，看着下面的那群人，直视他们的眼睛。

果真找到了，跟自己上辈子所注意的那些眼神有些相似。

她曾经一度的怀疑自己有轻度的抑郁症，总是非常在意别人的一些眼神，或者话语，不好的事情能够记上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那么久。

现在她发现，这些眼神很多人都会在意，如果现在站在这群人面前的不是自己，换成别人，下面的人换成自己。

当这个被鄙视的人，对自己说出那天的事情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之后，自己只是会觉得他大题小做。

人都说平日要注意分寸。

可无数的人，在日常的言语，在对人的眼神之中，很少有非常注意的存在。

“我保护公主剧本之中，可不存在公主。”巫言瞥了她一眼，显然还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即便沐然歌把他的地位提升到了‘属下’也无事于补。

“没事，现在有了，人生不是剧本。”沐然歌开怀地笑了笑，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痕，随着这一笑，变得更加狰狞，让下面的人看向沐然歌的眼神更加不客气。

没错，不过只是沐家的废物而已，是嫡出的三小姐又如何，今天还不是一样，会必定败在他们手下。

想到这里，这群人又得意洋洋起来。

只是沐然歌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就被丢了出去，惊叫声随同响起，那个刚刚还满是气势在沐然歌门前冲锋的胆大仆人，在空中就是一个毫无反抗可言的木偶，四肢不断的在空中扑腾。

沐然歌如平常人一般站在刚刚那人所站的位置，看着这一群人众，眼神阴翳。

她的声音不比巫言客气，更不比巫言温柔，甚至更甚：“沐然歌不接受任何挑战。”

如果沐然歌现在是普通人，这群人加上之前的那些心理建设，怕是现在要笑掉大牙般的会嘲笑沐然歌的所作所为。

但沐然歌现在的话，伴随着那强壮仆人的落地声，让沐然歌本就冰冷的言语，更是犹如鬼神般在他们耳边呼啸而过。

巫言当即就愣住了，他家小主人何时变得这般的彪悍？难道失忆之后连性子都改变了？之前还是温温吞吞的模样，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也不会用得上暴力……

可……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那双黑眸之中满是如出锋的宝剑那般凌厉之色，似乎能将这世间万物都能斩碎。

沐然歌脸上面无表情，加上那狰狞的伤痕，沐然歌现在的神情，在众人眼中更像是来索命的鬼神……

人群之中哑口无言，一些人已经过去查看被沐然歌不知道怎么就丢出去的那人的状况。

“你……你干了什么……”一人在队伍后面如此说，声音已经开始颤抖，那人的四肢，也抖得跟筛子一样。

“你猜。”沐然歌嘴边扬起一抹恶劣的微笑，眼神中的凌厉丝毫不减，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下，把那距离自己足有几十米远，五六十人的间隔，听的一清二楚。

这群人看向沐然歌的眼神，终于变了一变。